「我的規矩自然沒有你學得好,至少我們華家的規矩裡是沒有搶姐姐的男人這麼一條的,還美其名曰效仿娥皇女英,我自詡沒娥皇那個心胸氣度,冉冉表妹你覺得自己能有女英的賢惠?」
華如初的語氣極為舒緩,語調甚至稱得上好聽,可聽在任冉冉耳裡卻刺耳得猶如有人拿了針在刺她耳膜。
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酥胸急促的一起一伏,看著居然有幾分美態。
「表姐,我爹明明是一片好意……」
「謝謝你們了,我不需要。」截了她的話頭,華如初拈了塊糕點在手裡細看,眉眼不抬的問,「表妹的意思是這是二舅的主意,與你無關是嗎?」
任冉冉心底一鬆,「就是如此。」
「那……你今日特意約了我所為何來?」
「我,我就是覺得二表姐回來一次不易,想和你說說話的,哪想到你說話如此不客氣,虧得我冒著嚴寒過府來見你,真讓人寒心。」
「哦?!你們平日裡出去遊玩賞雪都行,今日來見我這個表姐便是吃虧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任冉冉氣結,猛的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
「天冷路滑的,小心腳下,不送。」
咬了一口早就涼掉的糕點,味道還不錯,「拿去熱一熱你們分著吃了,別浪費。」
「是,謝小姐賞。」
任冉冉裝著滿肚子氣往回走,一點沒有去向姑姑姑父道別的打算。
慢慢的冷靜下來才發現,向來在什麼場合都佔盡上風的自己居然從一開始就被死死壓制住了,不管她說什麼都沒能搶回先機,真是可惡。下次她一定不會這麼輸掉。
不過是個武夫的女兒,充什麼千金大小姐。
不經意的一抬眼,腳步頓時頓住。
深深覺得老天爺都在給她機會,她絕不能錯過。
擺出自己最美的笑容,任冉冉回頭問自己的貼身丫頭,「紅玉,我美嗎?」
「小姐自然是美的。」就是比之華家兩位小姐差了些,心知小姐是什麼性子,紅玉只敢在心裡說上後半句。
聽到想聽的話。任冉冉更加挺胸抬頭,自信的朝著表姐夫迎面而去。
聞佑也看到她了,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腳步加快許多,眼看著要當面碰上。乾脆繞上了另一條路。
任冉冉大急,叫喚聲脫口而出,「表姐夫。」
聞佑當沒有聽到,走得更快。
這非常失禮,可一想到她的來意以及她家裡人的齷齪心思,他就沒了顧忌。
就是爹娘知道了也必不會怪他。
任冉冉這時候卻像是什麼都不管了,小跑著追了上去。真叫華家一眾家僕看得大開眼界,追著表姐的丈夫跑的真是任家小姐?不是說任家家教森嚴嗎?
聞佑有心不讓她追上,任她再怎麼快兩人的距離也越拉越遠,眼見著就要消失在眼前。任冉冉再次加大了聲音且加快了速度,「表姐夫,等等我。」
聞佑惱她如此做讓如初看見了必會害得如初生氣,順手從經過的地方折了一根小枝丫。含著暗勁不著痕跡的朝著任冉冉所在的地方扔去,任冉冉為了趕近路追上他出了迴廊走的小道。那裡沒有人走動,為了好看,雪也沒有清理,枝丫將她絆倒後消失在雪中正好掩埋了行跡。
而任冉冉驚叫一聲在雪地上摔成了大字。
紅玉相救不及,忙上前想將人扶起來,任冉冉呻吟得更大聲了。
「痛,痛,你是死人嗎?看我要摔了都不知道扶穩我。」
紅玉很委屈,「小姐您走得太快了,婢子,婢子沒追上。」
想起自己的目的,任冉冉忙抬頭看去,原以為人肯定早就走沒影了,沒想到一抬眼就對上二表姐的眼神,而她的表姐夫就站在二表姐身邊,像是怕她摔著了,還扶著她的腰。
任冉冉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心裡暗想,裝的,一定是裝的,表姐夫明明是害怕二表姐,不可能還對她這麼體貼。
華如初偏頭看了神情不動的阿佑一眼,低聲問,「來時你碰到她了?」
「嗯,我繞了路避開她,剛過拐角就遇著你了。」
算了下任冉冉離開的時間,再看她現在呆的地方,華如初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笑容中滿含諷刺,「冉表妹的規矩學得真好,我才知道任家的規矩還能追著有婦之夫跑。」
「我只是著禮節想和表姐夫打聲招呼,並無其他意思。」
「追著個男人打招呼還有禮了?不知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了冉表妹還打不打算嫁人。」華如初不想再和她掰扯,她沒興趣和一個強詞奪理的人逞口舌之利。
「霖叔,送表小姐回去,和我二舅說一聲,冉表妹原來的規矩還是不要學了為好,還是多看看別人家的規矩是怎麼學的吧,免得以後被婆家恥笑。」
「是,我這就去備馬車。」
任冉冉身上來就痛,再被這話一激人都開始打哆嗦,「請二表姐嘴上留德。」
「我才想請冉表妹手下留情,別追著我男人跑,天下美人何其多,就算終有一日阿佑厭了我有心往府裡抬人,這人也絕不會姓任,翠凝,春玉,你們扶著表小姐出去,別再讓表小姐在我華家摔著了。」
「是。」任冉冉想要推開上前扶她的兩人,可兩人哪是她能推開的,半強迫著將人扶起來,一人挾了一邊就往外走去。
紅玉這個正牌丫頭反倒被撇在了一邊,見狀忙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任冉冉這輩子還有什麼臉登我華家的大門。」華如初冷笑,「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是。」
兩人相攜往主樓走,聞佑問,「給任家留面子?」
「關起門來自己再怎麼鬧都行,在外華家和任家卻是撇不清的,任家壞了名聲對華家也沒好處,再說我娘雖然對娘家人失望,心裡也是想他們過得好的,要不是因為我娘,任家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口口聲聲看不起我爹是個武夫,可這些年來任家借了華家多少光?要是我外公外婆還在世,我娘嫁給我爹說是下嫁不為過,可當時兩老都過世了,兩個嫂子還總惦記著我外婆給我娘備下的嫁妝,要不是我娘也不那麼好欺負,那嫁妝哪裡保得住,現在他們卻像是忘了那些事,依舊看不起我爹,連我們三兄妹也不待見,可能佔的好處能借的光從不放過,這就是任家人,不比祁家人好。」
「不用理會。」
「呵呵,因為你的原因以後他們只有巴著來的份,等著看吧。」
正說著,門房黃生小跑著過來,「三小姐,三姑爺,這裡有張您的請帖。」
「給誰的?」邊問華如初邊將請帖接了過來。
「姑爺的。」
打開瞧了瞧,看到名諱她就知道是誰了,「陳出怎麼知道你來了揚州?」
「這些天我們拜會了不少人,消息總會傳出去。」聞佑瞧了一眼,不在意的隨意捏在手裡背了雙手,「時間是明天,他請的我們兩人,去嗎?」
「會不會有許多人?」
「揚州官面上有品階的應該都會到。」
「那我就不去了,改日我們再單獨回請陳出和他夫人,華家有他照應總能好些。」
「好,依你。」
三樓房間內,華清正在抱怨,「明知道任冉冉打的是那主意,夫人你怎麼還讓三女婿過去?這不是給兩人製造見面的機會嗎?」
「就你心疼女兒。」任雅真放下手中的書嗔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堵不如疏,與其捂著遮著還不如讓他自己用眼睛去看,女兒有多優秀你不知道?就任冉冉那樣的,再來上十個都不是如初的對手,要是連任冉冉都能讓他動搖,如初也好早做打算,別將年華全耗去了才發現他非良人。」
說是這般說,任雅真的神情卻有些枉然,女兒嫁得太遠了,由不得他們做爹娘的不擔心,要是嫁得近了,時常能見著,她哪用得著如此這般的掛心。
華清心下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兒,他家的乖囡厲害得很,其他女人哪是對手。
「你說的對,我瞎擔心了。」
「你們就是瞎擔心,小妹哪是好欺負的,我看著倒是妹夫更擔心小妹會拋下他遠走高飛,就那股在乎勁還不是由著小妹拿捏,別說了,他們過來了。」華如逸靠在窗邊看著外面,這會就看到那兩人親親熱熱的走了過來,臉上不由得就帶了笑,他好像是該給兩個妹妹找個好嫂子了。
「娘,夏家的姑娘怎麼樣?」
這一句話將屋裡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夏家哪位姑娘?你見過的?」
「夏以見的姐姐,我見過幾面。」
華如夢恍然,「就是那個許了親男人卻死了的夏以琴?」
「是她,大妹你見過?」
「見過兩面,印象還挺深,是個挺英氣的女孩子,性格看著也不錯,具體的你讓如初去問問夏以見,那小子只有在如初面前才老實的像是見了貓的老鼠。」
「還在門外就聽到你們說夏以見了,要我去問他什麼事?」
「你哥看中夏以見她姐姐了,想要你去問問夏以見他姐姐性格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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