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風並不是沒腦子的人,只是之前領江雨過來的那個小兵以及後來查出來的人裡他的人佔多數,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這時候便想著搶先上去,要是再有危險,拿命擋了也要保太子平安。
這一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做了傻事。
可讓他去向個丫頭道歉,那也是絕無可能。
好在這山壁遠遠看著嚇人,爬起來卻是真的不難。
很快,領頭的幾個將軍全上去了,禮數盡到後雲書便領著娘子軍繞到另一端往上爬去。
身手之矯健,讓一眾男人看了羞愧不已。
唐虎沒有往上爬,他的大本營那邊沒有這種山壁,他覺得挺稀奇的。
一個洞窟鑽到另一個洞窟也沒找到他要找的人,乾脆仰著頭就開始叫喚,「華三,你在哪?」
睡得正香的華如初猛的睜開眼,眼中沒有絲毫迷糊,「唐虎的聲音?」
「嗯,他們來了,不用理會,你繼續睡。」
華如初一想也是,他們這麼辛苦將人全解決了,論功行賞也得是個護駕成功的天大功勞,睡一會怎麼了?於是理所當然的倒頭繼續睡。
祁佑低頭溫柔的看著她,什麼都不想,只是靜靜的看著,看不夠,看不膩。
外面傳來小石子掉落的聲音,祁佑抬頭看向洞口,是雲書。
濕噠噠的頭髮貼在頭皮上,看起來很是狼狽。
看小姐像是睡著了,雲書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外面,用唇語無聲道:「人都來了。」
祁佑微微點頭便又低下了頭。
雲書想了想,站在洞口認出剛才太子進的是哪個洞窟後攀爬了過去。
聞昱丹所在的洞窟是除了被火燒的那個外最大的。
除他之外,會有四個親衛輪班侍候。
住處只能佔去一角的位置,剩下的地方擺上一張桌子幾張凳子便是個現成的會議室。
「殿下,雲書姑娘求見。」
聞昱丹揚眉。他還道最先過來的人會是原及。
「請她進來。」
「是。」
聞昱丹將濕衣服搭在一邊的石頭上,看雲書一身濕透的走進來不由皺眉,「怎麼也不換身衣服就過來了?何事這般急?」
說完也不等她答話便吩咐親衛去拿條乾淨的帕子來。
雖說物資稀缺,太子這裡卻也是有的。
「勞殿下惦記,婢子身體好,抗得住。」
「拿著擦擦。邊擦邊說。」
雲書無法拒絕,只得接了過來抓在手裡,謝過後道:「婢子是來替小姐姑爺請罪的。」
「哦?此話怎講?」
「姑爺的傷口又裂開了,小姐也是太過脫力,這會昏睡過去了。非是他們有意怠慢,請您恕罪。」
「何來怠慢,是本宮承他們的情了。」聞昱丹心下是真記了他們夫妻這情。要不是他們聯手,要不是華氏千里奔波趕過來,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將士的性命為代價才能留下那些人,但凡走脫一個,他們便危險了。
雲書心下一鬆,不由得就拿帕子擦掉臉上的水漬,「太子寬宏大量。」
聞昱丹微微搖頭,轉問起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小姐先是用的火攻。加上江雨的毒,再有姑爺配合,正好那時雨又沒下來。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他們出來是死,不出來也是死。」
「本宮將幾位將軍請過來。你仔細說說。」
「是。」
自有親衛去請人,聞昱丹看著略顯狼狽卻站得筆直的雲書突然轉了話題,「聽說你和陳堅定了親?」
「……是。」
「春闈過後本宮本打算替他保個媒,沒成想他卻說自己定親了,更讓本宮覺得吃驚的是居然還是原及夫人身邊的丫頭,你們以前認識?」
雲書遲疑了下,模凌兩可的道:「之前曾見過一面。」
「那就怪不得了,是原及身邊的人本宮也信得過,陳堅是個有骨氣的,本宮很看好他。」
這是在許前程嗎?雲書不是不激動的,那個男人對她滿腔真心,她感覺得出來。
可一想到小姐的打算,雲書便心下忐忑,難道以後要和小姐分開嗎?
「怎麼?不好意思了?本宮還道華三小姐教出來的人應該都是膽大包天的。」
雲書暗惱自己在這時候瞎想,定了定神,道:「回殿下,小姐從不強求我們一定要如何,就是這樁婚事小姐也是要婢子隨著自己心意來,若是婢子自己不願意,這事斷不能成。」
「哦?是你自己點頭的?」
「是。」
「看好陳堅?」
雲書搖頭,「婢子只是覺得他看見婢子時是真的高興,這至少說明他心裡有我,要是有朝一日他有了其他念想,婢子也能回小姐身邊去。」
看到幾位將軍魚貫而入,聞昱丹卻沒收了話題,「你就不擔心毀了你家小姐的名聲?」
「小姐從來不在乎這些,她說過她那裡任何時候都是婢子們的退路,要是覺得在夫家不幸福便休離了回她身邊,有了小姐這句承諾,婢子才有底氣勇往直前,走得磕磕絆絆也沒關係,只要最後能走順了,要是連一步都不敢踏出去,我們永遠也不過是為人奴婢的命。」
「這些話也是華氏說的?」
「是。」
聞昱丹無聲歎息,活得這般肆意痛快的女子這世間怕也只得華氏一人了。
在她還遮著掩著的時候他便覺得那人聰慧,可他沒想到當她解開身上所有的束縛時會活得那般讓人羨慕。
是的,就是羨慕。
那樣的生活是他這個一國儲君都不可能擁有的。
他如何能不羨慕。
猛然間甚至陰暗的想讓她從高處跌下來,和其他人一樣在塵世間掙扎打滾,磨盡她的銳氣,折斷她的驕傲,和那些新人小媳婦一樣在內宅受盡欺凌。
到那時,她還能那般響亮的說她那裡任何時候都是別人的退路嗎?
閉了閉眼,將這些想法壓下去,聞昱丹看向幾位將軍。「都坐吧,雲書,你將對敵之事詳細的說一說。」
「是。」
華如初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身上蓋著厚實的披風。
只聞著味道就知道這是她男人的。
「醒了?」
聲音在頭頂,華如初抬頭,懶洋洋的拖著長腔叫人。「祁佑……」
「嗯。」祁佑心底柔軟,聲音都低了幾分,完全和他的形象不像的溫柔腔調,「餓不餓?」
「餓,什麼時辰了?」
「天黑沒多久。春玉,把吃的端過來。」
「是。」
怪不得洞窟裡都暖了許多,原來是生了火。
華如初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嘴角眉稍全是滿足。
——這一覺睡得真好。
春玉將青菜肉粥端過來,用一張小杌放著。
摸了摸小杌上的新痕,華如初笑,「這是張大山做的還是齊南做的?真效率。」
「都不是,是唐舵把子的人做了送來的。」
華如初挑眉,莫名生起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的感覺。
「趁熱吃。」祁佑攪了攪粥散熱,還跟之前一樣的姿勢沒動。
華如初看他那樣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有點酸。眼底澀澀的。
自從哭過後,她的眼淚就不值錢了,時不時就會有想哭的感覺。
但是被人這麼寶貝著。感覺真好。
「我給你揉揉。」
祁佑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沒事,過一會就好了。」
就是有事也不能讓如初碰。這個地方……碰不得。
幾個月沒近女色的身體經不起挑撥。
這時春玉又端了一碗粥過來放到姑爺那邊,一相比較,碗要大很多。
「吃的東西不多了,外面又下雨,婢子只做了點粥,先吃著填填肚子,夏言帶人去採了不少果子,一會給您送來。」
華如初吃了一口就停下動作,「放了藥材?」
就知道小姐吃得出來,冬菲還非說不會,「是,您和姑爺都能吃的,藥味不重,對您身體有好處的,小姐您就吃了吧。」
「我也沒說不吃。」但是是真不喜歡這個味道,剛才還餓得慌,被這藥味一刺激她都覺得飽了。
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好歹將一碗粥都送進了肚子,春玉想再給她添時她忙將碗摀住,「飽了,給我留個角落吃水果。」
知道小姐是個什麼性子,春玉也不勉強,轉問另一人,「姑爺,剩的不多了,您還吃得下嗎?」
祁佑將碗往前推了推。
春玉會意,忙將鍋裡的粥倒進粥裡,說是不多,倒出來卻有大半碗。
華如初看著一臉嫌棄,自從冬菲總想往她飯菜裡加東西後,她連她的面都不想見了。
「大家都還好嗎?有沒有人生病?」
「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雲書有點著涼的症狀,不嚴重,冬菲說明天就能好。」
「怎麼就她著涼了?誰折騰她了嗎?」
春玉偷偷看了姑爺一眼,將雲書穿著濕衣去見太子,卻被太子留了很久的事說了出來。
要不是知曉內情,華如初還以為太子看上她了。
「她傻啊,怎麼不換了衣服再去。」
還不是怕太子怪罪您和姑爺,心裡這麼想,嘴裡卻稍稍將話題帶偏了,「雲書說姑爺的傷口裂了,要是太子問起姑爺你可得幫著將這話圓了,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這還用說?放心就是,雲書那裡有人照料嗎?」
「冬菲在,晚上婢子和秋謹會和她輪流看著,夏言來您這值夜。」
「別折騰了,都歇了吧,這荒山野嶺的,又是這麼高的地方,還用值什麼夜。」
ps:寫崩了嗎?應該沒有吧!頭一次寫這類劇情,好沒自信。還有啊,有些話雖然沒什麼營養,可是是必要的,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總也要寫一點才能將她寫得像個人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