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秋謹,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我還是這樣裝扮真的沒問題嗎?」春玉急得在屋裡團團轉,「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啊!我都不敢想像姑爺要是知道小姐跑出去了會是什麼後果。」
秋謹也著急,怎麼會姑爺都回來了,小姐卻還沒回?按小姐離開前說的話應該早回來了才對,該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一分開就是這麼久,姑爺回來了理所當然要同床,總不能真讓春玉頂上。
她們從來就不是姑爺的通房,在出嫁前,小姐就這麼說過。
可若是春玉有這樣的心思……
看了春玉一眼,秋謹心下不確定了。
在她心裡,哪個女人都不是小姐的對手,若小姐真的生氣了,就是一劍將人殺了都不會眨一下眼。
春玉也是跟了小姐這麼多年的,應該不會這麼蠢吧。
「秋謹,你說要是姑爺回來了要……要……那什麼親熱,我該怎麼辦啊,我要是說出來我不是小姐會不會害了小姐?」
秋謹心下一動,就勢就問,「那你想繼續裝小姐嗎?就算和姑爺……你願意嗎?」
「啊?」春玉會過意來連連搖頭,「我不是通房,小姐說過的,我要是爬了姑爺的床,和別人家裡那些小丫頭有什麼區別?我才沒那麼下賤,這麼對不起小姐的事我不做。」
秋謹心下大定,她不希望小姐在外強大如斯,在內卻要承受來自身邊人的背叛。
「那麼你就不要著急,等姑爺回來了就坦白吧。」
「姑爺會不會生氣……」
會生氣嗎?本應該安於內宅的婦人卻失去了蹤影,哪個男人會不生氣?可這事根本就瞞不住,哪怕是春玉願意頂替小姐去給姑爺暖床也瞞不住。
春玉可以從外表上易容成小姐的樣子。可言行舉止學不像。
小姐,是誰都學不像的。
看向和小姐一般無二的面容,秋謹道:「你去把易容膏洗了。」
顯然,她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祁佑從主院出來,去給爹娘請過安後便回了院子。
看著跪在院內的一眾丫頭婆子,祁佑不由得想起了剛才從主院出來時,祁珍追出來替她嫂嫂求情的畫面。
就算是向來不管內宅事的祖父都替如初開脫了兩句,明明是她整出來的一個閉院自省,還跑到千里之外的青州去玩了。卻還能讓所有人為她說話,他都得道上一聲佩服。
「都起來吧。」
回到花廳,祁佑看向春玉,這時候倒是知道不易容了。
可若真有人頂著如初的臉在他面前晃,他心裡肯定舒坦不了。
春玉被那眼神看得又默默的跪了下去。不一言,一幅認罪的模樣。
祁佑正想說出如初在別院,那邊秋謹也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頭後道:「姑爺恕罪,請姑爺看在小姐也曾用心對您好的份上不要將事情告之長輩,小姐必定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小姐一定會您一個解釋。」
祁佑微一揚眉。她們不知道如初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事?
「你等不知你們大公子到了太原?」
秋謹依舊直挺挺跪著,「知道,馬管家有送消息進來,說小姐約了大公子前來。」
「就只說了這些?」
「是。」
那就怪不得了。祁佑也不再嚇她們,道:「你們小姐一直和我在一起,以別的身份,現在在別院。」
一眾丫頭都是猛的抬頭。小姐和姑爺怎麼會在一起?總不能是路上碰到了吧,可小姐明明是著男裝在外的啊。而且也易容了,哪那麼容易認出來。
「去打水,我要沐浴。」
「是。」
春玉和秋謹對望一眼,皆是心下大定,一人去吩咐人抬水進房,一人去了裡屋給姑爺尋換洗的衣物。
華如逸是悄悄來的太原,並沒有上祁家來,祁家兩老也是在聽到祁佑說起後才知道親家大舅子來了太原。
老太太有些不高興,和老太爺的抱怨道:「來了也不上門來見個禮,妹妹也不來看望,這華家人是怎麼回事?」
老太爺掃她一眼,體諒她並不知道那麼多內情,替華如逸說了幾句好話,「他來太原是有重要的事,不來也是為了穩妥起見,以我看不來倒好,不然你怎麼解釋孫媳婦被禁足的事?因為得罪了二皇子的側妃?那個得罪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要不是孫媳婦息事寧人吃下這個悶虧,那側妃娘娘怕是還不會消停,孫媳婦會遭這災也不過是因為佑兒是太子的人,她這是為佑兒擋的災,要是華家人知道了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不來才正好。」
老太太心下一琢磨,還真是如此,心下也就舒坦了許多,道:「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聽佑兒那話裡的意思,孫媳婦關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陶嘉也太欺人太甚了。」
「這事且不說,等著就是,佑兒剛和我說過了,晚飯不在家裡吃,要去別院那裡和他那大舅子說點事,大兒媳婦那裡你去說上一聲,別又因為這事怪罪孫媳婦。」
因為華如初被禁足,為了大房著想,老太太只得解了大兒媳婦的禁,原以為關了這麼一段時間,她總該清醒了些,卻沒想到那牛角尖是鑽得愈加深了,對孫媳婦更是越加不滿。
今天這剛回來佑兒就不在家裡用飯,一想到大兒媳婦的反應老太太就覺得頭疼,怎麼就那麼拎不清呢?
「不能用了晚飯再出去嗎?」
老太爺看向老妻,終是漏了一點音給她知曉,「你可知道太子和佑兒這次在外差點回不來。」
看老妻嚇得瞪大眼,老太爺繼續道:「是孫媳婦的娘家表哥救了他們,並一路護送回來,那人現在就住在別院,一親一表的大舅子都在那裡,去陪著用飯不該嗎?」
「老太爺,您剛才說,佑兒差點回不來?」
「是,佑兒現在身上都還有傷,救他的那人也受了傷,咱們祁家連救命之恩都不記了?」
老太太連連拍著胸口道:「不不不,佑兒去得應該,應該,兒媳婦那裡我去說,我去說。」
拍了拍老妻的手,老太爺長長歎了口氣,「佑兒是祁家唯一可以指望的人,那人實際上是救了我們祁家,不要說只是去陪著吃頓飯,就是再大的代價都得付,好在有孫媳婦那層關係在,真沒想到這樁被迫結下的姻親居然能起這樣的作用。」
「誰說不是呢!」
今日恰恰是祁府各院齊聚主院用飯的日子,果然如老太太所料,當祁武氏聽說兒子去了別院陪別人用飯後馬上就下了臉,用了飯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就回了屋。
老太太看在眼裡,卻也不好在眾人面前多加解釋,只盼著她能想通。
一個男人要是天天守在家裡那才沒有出息,像他們家佑兒這種已經是頂好的了。
你做娘的不支持他還有理了?
這麼一想,老太太也就沒有多加理會,所以,華如初一回來就避免不了的被婆婆冷眼相待了。
祁佑趕到別院時,雲書正好帶著人將飯菜擺好。
華如逸笑,「來得倒是剛剛好,用過飯沒?」
祁佑先是叫了聲兄長,再自然不過的坐到華如初身邊道:「本就是過來用飯的。」
雲書趕緊又上了副碗筷。
華如初撇他一眼,看向自家兄長,「要不要喝點酒?」
「我自是沒意見,妹夫呢?會不會誤事?」
「無礙,殿下許了我幾日休息,住在這裡都可。」
「那不行,離家這許多天你不在家陪我妹子卻歇在這別院,那不是告訴別人我妹子失寵了嗎?絕對不行。」
華如初點頭應和,「就是,祁佑,你是想讓我失寵嗎?」
祁佑也不知道要怎樣給自己辯個白,乾脆接過馬柏手裡的酒壺一人倒了一杯,舉高杯子道:「給兄長接風。」
華如初哼哼兩聲,終是也舉了杯。
華如逸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下自是滿意,舉起杯和兩人碰了一碰,「多謝。」
酒過三巡,華如初問祁佑今日去太子府的事,「太子有沒有說什麼?」
「那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和太子說了那座銀礦是你和我一起找著的,再加上之前的功勞,怎麼都可以揭過去了。」
「真能揭過去了才好,粗略一算武林這次折了的人數就有上百人,損失已是不小,若是太子再要追究……怕是很多人會心不平。」
「太子當時也是承諾了如初這事會揭過去,兄長不必擔心。」
華如逸拿起酒壺給祁佑斟酒,祁佑雙手執杯,「說起來這事還得多謝你在太子那裡面子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敬你一杯。」
祁佑極爽快的飲盡杯中的酒,華如逸心下更是滿意,看著對面的一雙壁人不由得道:「雖說是一道旨意下的姻緣,但緣分這事向來玄乎,你們未必就不能比別人過得更好,我這妹子雖說任性了些,但我敢說她比那閨閣千金好了不知多少倍,祁佑,你不要錯把珍珠當魚目,男人一輩子可以得到很多女人,卻不見得能得到一個知心人,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你的好運氣,你要珍惜。」
祁佑看了垂著頭不一語的如初一眼,鄭重點頭應下,「兄長放心就是,我必會對如初好。」
「來,咱們再乾一杯。」
ps:今天應該會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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