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初身邊這些丫頭都是做事的好手,當天返回後去買齊了需要的東西,第二天便又去了島上,把空落落的屋子給拾掇了出來。
華如初到處看了看,倒也滿意。
這裡是青州最裡的一個縣,就叫青縣,皆是靠海吃海,也因著這豐富的海味,青縣人的日子過得都還挺好。
狠狠吃了兩天的海味,華如初才算過足了癮。
「久叔,青縣這裡有番子前來做買賣嗎?」
「有倒是有,不過比揚州要少多了,青州畢竟不像揚州,沒那麼多精美的東西可賣出去,光是海味,人家自個兒也能弄到的。」
不是沒有,應該是沒有現吧,番國需要的東西其實並不需要多貴重,簡單的,百姓之家都有的,可能便是他們想要的。
不過這與她無關,自然不會去管這閒事,她的生意暫時還做不到這裡來。
就是可惜了青縣這麼一個好碼頭了。
在島上舒舒服服的呆了二十來天,雲書不得不上前提醒完全沒有返程意思的小姐。
算了算時間,華如初歎氣,這就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她總不能真的卡著三個月的時間再回去。
要是祁佑提早回去了呢?
那就真的要收不了場了。
歎了口氣,華如初點頭,「再呆兩天,兩天後就返程,你們開始做準備吧。」
「是。」
示意其他人都離開,這個新做好的涼亭裡只剩她一人。
久叔這個位置確實選得好,大熱的天在這裡一點也不覺得熱,被那股不間斷的風吹著倒極舒服。
這哪是那個大宅門可比的。
真不想回去啊!
不知道春玉怎麼樣了,應該沒漏餡吧。
此時,祁府內靠裡的院落裡。
春玉堅持著把人送出門。等到人都走遠了,她才著人關了院門,在燕兒的攙扶下回了屋。
看春玉滿頭大汗,燕兒又趕緊去擰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倒了杯茶給她。
一口冷開水下肚,春玉才覺得有了點力氣。
幾口飲盡,問道:「燕兒,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很好,就和小姐平時的表現一樣。陶側妃都沒有起疑。」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那個陶側妃怎麼會突然過來?不會是起了什麼疑心吧?!」
燕兒有些為難,這些事。她不懂,不過,「春玉姐姐,要不我送個消息給馬管家去?」
春玉遲疑了下,搖頭,「陶側妃沒有懷疑就暫時算了,告訴馬管家也沒用。小姐遠在千里之外,馬管家估計比我們還擔心。」
「是。」
燕兒正要再說點什麼,就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小跑著前來。進了花廳輕聲稟報,「珍姑娘在門口。」
春玉猛的起身,「應該是來給我遞什麼話的,我去看看。」
祁珍站在院門口等得心焦。好不容易看到院門又開了半扇,看清裡面的人後道趕緊道:「嫂嫂。我剛打聽了下,好像是和紫砂壺有關係,奇怪,你不是把紫砂壺獻給太子了嗎?她怎麼還會來找您?」
春玉腦子裡轉了幾個念頭,小姐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只要明白不是她這裡出了什麼婁子就行了。
想至此,免不了安慰祁珍幾句,把人安撫住勸走後,才又重新回了屋。
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春玉笑,「等小姐回來我一定要她放我去別院好好鬆泛幾天,這段時間我睡覺都沒睡一個安穩的。」
「可是大家都沒有看出來,春玉姐姐你好厲害。」
對上小丫頭崇拜的眼光,春玉苦笑,她這手本事以前還好,能幫上小姐的忙,可現在雖說也是幫小姐的忙,卻得一個人守在這裡提心吊膽,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那邊現在到處都是流民,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而這時候,華如初在小島上自是安穩,比她們先行出的一行人卻是出了事。
帶出來的護衛死了十之五六,更不用說還有受傷的。
借住的民宿內,聞昱丹臉色黑沉如水,看向正給受傷的護衛抹藥的祁佑,「藥可還夠用?」
「不多了。」本就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怎麼都是夠用的,可這麼多人分派下來,就算省著用也撐不了多久。
「沒想到你夫人給你準備的藥居然不比宮裡的差,幸好她備置的齊全。」想起這一路來的驚險,聞昱丹又沉了臉,會這麼大手筆追殺他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老二沒有這膽子,若是被父皇知道,他就不用再有那個想頭了。
宮中皇后雖然很想除了他,但是她知曉輕重,沒把握一擊即中的話,她也不會輕易下手。
那麼,會這麼做的便只有皇后的娘家了。
對皇儲動手,死罪。
這次如果他僥倖不死,一定不會罷休。
「原及,你跟我來。」
把藥丟給其他人去塗抹,祁佑起身,跟著進了正屋。
老舊的炕上雖然主家已經換上了家裡最好的被子,可依舊帶著一股子的腐朽味,都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的東西。
聞昱丹平日裡起居非常講究,可這時候卻什麼都不顧了,一屁股坐到炕頭上,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讓祁佑坐下。
祁佑也不客氣,逕自坐下,等他開口。
沉吟了一會,聞昱丹道:「原及,這條路不能走了,他們對我們的路線非常熟悉,不然也不會連續幾次出擊都讓我們損失人手。」
「是,您準備改走哪條道?」
「繞道青州,再從青州轉道豫州,經由豫州回太原,你看如何?」
祁佑想了一下路線,點頭。「只是路途遠了許多。」
「無礙,總比把命留在這裡的好。」
「是。」
想起這次若不是祁府快馬加鞭讓人送來消息,他們有了提防,恐怕損失遠不是現在這點,他們想囫圇著回去都是妄想。
身體前傾,拍了拍祁佑的肩,聞昱丹歎息似的道:「這些我都記在心裡了。」
祁佑垂下眼簾,不搭話。
太子的話不可不信,亦不可盡信。他向來都是這個態度,能讓太子多記祁家的好他自然也樂見。
但是那些話想要兌現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先讓太子上位,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擁立之功大過天。祁家需要這樣一個功勞來翻身,而他,從小便是以這樣的目的養成的。
至於以後想要得個什麼職位……
他更想丟開所有的事安安心心的歇息上一段時間。
這些年,腦中總有一根弦繃著,他太累了。
祁佑起身,「我去把人數點一點,重傷不能行走的只能暫且丟下。讓他們休養好了再返回,帶上他們,會拖慢度。」
聞昱丹沉默半晌,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多留下些銀錢,讓他們安心先養好傷再說,為了安全計。全都把自己藏好了再論其他。」
「是。」
待祁佑一離開,聞昱丹便氣怒了砸了小杌。把自己的屬從丟下只顧自己逃命,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
卻說在小島上逍遙了好一段時間的華如初離開時雖然不捨,卻也覺得滿足。
在成親後能偷來這些時間的自在,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在茶肆歇腳等茶的間隙,看整個茶肆除了一個在裡頭忙活的店家外並無外人在,夏言笑得滿臉幸災樂禍,「不知道春玉現在怎麼樣了。」
雲書瞟她一眼,「你回去後要是和她炫耀出來的這一趟,她一定一個月不會理你。」
夏言不甘的撇嘴,「誰叫她平日裡總欺負我。」
「那也是你自己經常鬧笑話,怪得誰來,茶來了,紅香,去幫把手。」
「是。」
外頭都是用的磚茶,大戶人家好歹用的還是好一些的,在這茶肆裡哪裡會有好茶。
只是喝了一口,華如初就召了店家來換了白水。
雲書見狀,連忙湊過去小聲道:「公子,我這裡還有茶葉,我去給您沏上一壺來?」
「不用了,在外面將就些,我沒那麼嬌貴,只是磚茶那味道著實不喜,喝白水就行了。」
「是。」
歇了有小半個時辰,華如初才起身,「走吧,再趕一陣,別錯過了宿頭。」
「是。」夏言在桌上放下了一個銀裸子,趕緊跟了上去。
人生地不熟,華如初自然是走官道的,在偏僻的地方縱馬奔馳再好不過,度也快。
這是青州和兗州之間的一個三不管地帶,亂得很,一旦入夜便是緊閉門戶,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都不會出門。
華如初自是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多亂,只是奇怪天剛黑,街上怎麼就沒了人,就是店舖也是早早的就收了攤。
好在客棧還開著門。
幾人飛身下馬,青柳和紅香自覺的牽過幾人的馬匹在外等著,華如初領著幾人進了店。
掌櫃的是個年輕人,手裡拿著本書在看。看到來人先是一愣,旋即問,「住店?」
「住店,要四間房,外頭還有兩人,我們的馬還請店家用好料養著,雲書。」
「是。」雲書壓了一錠銀子在櫃檯上,「馬都是跑了一天的,請精心些照顧,銀子少不了你們的。」
「好說,好說。」書生似的掌櫃眉眼微抬,接過銀子放入櫃檯裡邊,揚聲喊道:「東順,把客人的馬牽去馬廄好生照看。」
「好勒。」
ps:難道你們都更喜歡看在宅門裡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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