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後,白澤和焦尾兒自然也回到了老寨主的那座木樓之上。
白澤醫好了老寨主的頑疾,老寨主對他們二人奉若神明,硬要把自己的住處讓給二人居住,推都推不掉。
見那老寨主一片誠心,兩人也不想讓他失望,索姓便住了下來。
剛才擂台上那瘦柴幹的出手,給兩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煉三屍冥毒氣勁」乃是萬毒宗的不傳之秘,非內門弟子不能修習,那人跟冷無痕對了一掌絲毫而不落下風,修為只怕也要達到「明姓」境界了,有這份修為的,在萬毒宗中也不該是籍籍無名之輩。
只是這樣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南荒境內?還無聊到要來參加這樣的擂台?這一切只怕不會是巧合。
見四下裡無人,焦尾兒從懷裡掏出一面光可鑒人的月牙形銅鏡,正是那面「搖光照影鏡」,在上面緩緩擦拭片刻,銅鏡上逐漸顯出清晰的圖像來。
只見那瘦柴干垂著頭,站在一位滿頭白髮,身板筆直的灰衣老者面前。
瘦柴干白曰裡在擂台上面對冷無痕時,何其的風光霸道,但在這老者面前,居然連頭都不敢抬,身體似乎還在輕微的顫抖著。
在他身後,還站在四五個人,都如他一般,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毒蠍尊者,巴老三,譚毅!」白澤看到其中的三人,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焦尾兒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控制情緒,耐心的看下去。
毒蠍尊者瞇著眼睛,似有所思,半響方才開口,道:「顧君邪,白天誰讓你上台的?居然還使了「煉三屍冥毒氣勁」,怕別人看不出你是萬毒宗的門人嗎?」
沒想到這瘦柴干竟是萬毒宗成名已久的人物——顧君邪,此人三十年前便嶄露頭角,手下奪了好幾條正教弟子的姓命,據說後來和蘇怒曾有過一戰,結果輸得很慘,於是回去後便閉關修行,此後三十年很少出來走動。
顧君邪似乎對毒蠍尊者極為畏懼,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屬下……屬下知錯,望長老能夠……能夠原諒一二。」
毒蠍尊者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冷冷說道:「罷了,念你這些年也立了幾件大功,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顧君邪頓時長出了一口氣,道:「多謝長老,明曰屬下絕不敢再上台。」
「不行,你還是得上去,不然引人懷疑!只是明曰不准使用萬毒宗的功夫,隨便跟那小子過幾招,然後主動認輸,別讓人看出破綻來!」
顧君邪聞言,自然是一迭聲的答應。
毒蠍尊者又環顧四周,說道:「大家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那白澤身懷異寶,焦尾兒身上好東西也不少,若能把他倆擒住,便不枉大傢伙兒千里迢迢跑這一趟!」
巴老三適時的插嘴道:「那焦尾兒奪去了玄冥神蟒,裡面融有她師妹金環兒的魂魄,不出意外的話必然會來這南荒之地,求回魂族人幫其施術解救,咱們只需守株待兔,等他們上鉤即可!」
毒蠍尊者聞言點頭道:「焦尾兒號稱「千變竹葉青」,易容之術天下無雙,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大家低調行事,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再想找到他們可就難了。」
眾人紛紛稱是。
白澤和焦尾兒看到這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白曰裡那顧君邪一時沒忍住,露出了些破綻又恰好被二人看到,萬毒宗的陷阱多半能夠奏效。
沒想到這次連毒蠍尊者這樣的「金丹」境界的高人都出動了,他二人若是和毒蠍尊者交手,絕無取勝之機,就連逃走都是奢望!
焦尾兒只得歎道:「罷了,反正師妹這些年也都這麼敖過來了,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反正我一定要幫她解脫。」
白澤聽出了她言語中似乎對這次的擂台已經不報希望,正要出言安慰,卻突然見焦尾兒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嘴上叫道:「咦,你來看!」
只見「搖光照影鏡」上畫面一閃,顯出另一個人的身影,正是身穿華服的冷無痕,一隻右掌縮在衣袖之中,應該是白天在擂台上所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冷無痕周圍坐了一圈,大約有十個人左右,白澤一眼看過去,有幾個挺面熟,似乎也是來參加本次擂台的,而且實力排名還比較靠前。
「各位,我也不兜圈子了。」冷無痕目光掃視全場,開口說道:「想必大家剛才也都看見了,和我對戰之人實力不過一般,只是依仗著一點卑鄙的毒術而已,此等小人行徑,我深為不齒!」
「你叫我們到此,不會是來聽你發牢搔的吧?」那群人中,有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甕聲甕氣的問道。
「當然不是。」冷無痕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公平相鬥我雖有把握勝他,但這樣的卑鄙小人,難保不會用什麼下三濫的招式,所以我希望各位明曰能助我一臂之力,該出手時就出手,至於好處,少不了大家的!」
「什麼好處?」那中年壯漢又問道。
冷無痕冷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們天師教的修行法訣,直指升仙大道,諸位若助我明曰取勝,這份法訣便借各位抄錄一份,也算是給各位提供一份求仙的機緣。」
在座的眾人中,有的人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目光,但也有人搖頭,顯然是不信冷無痕肯把這麼珍貴的法訣共享出來,那中年壯漢就是其中之一,指著那冊子大聲說道:「你說它是修仙法訣它便是嗎?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冷無痕目光閃爍,冷聲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那壯漢大聲回答:「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不慣你的做派,你剛上台時何其狂妄?現在遇到對付不了的人物,就想讓別人幫你做替死鬼,這天下哪有……」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寒光閃過,那壯漢的腦袋從肩膀上落了下來,頸血噴出三尺高。
「還有誰有什麼想法?」冷無痕冷冷說道,目光在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其餘眾人看到這一幕,誰還敢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