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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小姨 文 / 叫絕世的劍

    「你是。」眼前這個帥氣的青年俊傑。原雪琴隱約覺得似曾相識。然一時半刻的。她壓根想不起來面前這男人是誰。

    「小姨。你好。我是唐東岑。」眼前的婦人和外公給他的相片中那個女子相似。再加上這連日來的明查暗訪。唐東岑已然肯定這人正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姨原雪琴。

    聽到小姨這聲稱呼之時。原雪琴的身子一僵。好一刻她才低下頭。聲音幽幽。「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

    言畢原雪琴便是要關門。然她的力道不夠。唐東岑按住了門板。隨即便是不請自入。「小姨。你先別忙著否定我。如果你是原淺的母親。那麼你就一定是我的小姨。」

    看著這堂而皇之登門入室的男子。原雪琴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唐東岑知曉她身體不好。這會兒他慇勤地便要上前扶她。「小姨。先去客廳吧。是外公讓我來找你和原淺的。我有事要和你們說一下。」

    聽得『外公』兩字。原雪琴的眉角擰得更為厲害了。知曉自己鬥不過眼前這年輕人。她到底是先妥協了下來。「唐先生。有事客廳說吧。不過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扶。」

    被原雪琴這麼拒絕。唐東岑的臉色依然正常得很。跟在原雪琴身後抵達了客廳。隨即賓主落座。各自短暫沉默了一番。

    「小姨。我叫唐東岑。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我的外公是原勁漢。我的母親是原菱。你的姐姐。」

    原雪琴想說自己不認識什麼唐東岑。不認識什麼原勁漢。原菱的。然而。真的是不認識嗎。眼底一陣迷茫。原雪琴慢慢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二十年前父親和姐姐冷漠絕情的臉在她腦海中一一掠過。彼時是誰說「我原勁漢沒有你這麼個不孝女。你要是走出了原家的門。從今往後就是死在外頭也別回來求我」。又是誰說「門不當戶不對談什麼愛情。妹妹。你別天真了。那個男人不過是妄圖攀上我們原家的錢財。貧賤夫妻百事哀。沒了原家女這層身份。你以為那個男人的愛能有多久」……

    自己為了所謂的愛情與整個家族為敵。當時的她是如何的風光決然。是如何以為只要自己和那個男人齊心。自然能闖出一片天地。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且致命的一擊。那會的她有多狼狽彷徨。今日回想起來仍是令人心頭沉重。

    有好些年帶著女兒四處奔波。苦和累都潛埋在了心底。哪怕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原雪琴也不敢讓自己的神經懈怠下來。那個時候她也曾想過的……若是再有一次機會。她還會不會為了一段不被看好的戀情與自己的親人決裂。想想。卻也無果。世事難料。終了人心滄桑。不論當時如何。總歸這麼多年了她從未對著原家低頭。父親和姐姐既然已把話攤明瞭講。她又何來的臉面再去求他們收留。今時今日再見到與原家相干的人。她也只一聲唏噓。淺笑得宜。

    「小姨。外公的身體很不好。外公只有你和我媽兩個孩子。如今老人家老了。他希望你和原淺能回去。我希望小姨能仔細考慮一下我的說法。畢竟這世間親情難斷。」眼看著原雪琴似是從回憶中走出來了。唐東岑將自己今晚的來意拋出。

    上回唐東岑之所以會拔原淺的頭髮自然不是沒有理由。自上一趟來漢南意外邂逅了原淺之後。他回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原淺和年輕時的原雪琴很有幾分相像。而外公的家裡便放著小姨的相片。眼見著外公多年來思念著小女兒。唐東岑斟酌幾番後到底是和原淺相遇的事情報告給了外公。之後外公便讓他去調查了原淺。這一查之下。他順籐摸瓜地也便查到了原雪琴。

    在京城和夏氏集團簽約。事實上事前他便和夏弋陽打過了招呼。希望他能順手將原淺帶過來。而對方得知了他的意圖。再思量到了原淺母女的處境。到底是答應了下來。索性功夫不負有心人。dna比對結果證實了原淺和外公確實有血緣關係。這次他來京城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小姨說服回去。外公時日無多了。如今他得盡可能滿足老人家的心願。

    原雪琴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唐東岑本還想說說外公近來又咳血了什麼的。然話未出聲。住宅的大門便是被打開了。

    「原小姐。商先生。」唐東岑率先站起身。眸光鎖定住了相攜而來的兩人。

    商述澤不認識這人。眼底有絲詫訝閃過。

    唐東岑一番自我介紹外加說明來意後。原淺鬆開了牽著商述澤的手。再是朝著自己的母親走去了。「媽。」

    原雪琴聞言抬頭。牽住了女兒的手。「淺淺回來了。累了嗎。」

    「沒有。淺淺不累。媽。你還好嗎。」說話間給原雪琴撥了一把她垂落的烏銀相間的發。原淺笑著望向自己的母親。「媽。要是你累了就先上樓歇著。這裡淺淺可以應付的。」

    「傻丫頭。」原雪琴揉了揉女兒的頭。輕笑道:「媽哪有那麼嬌貴。整天歇著也不好啊。既然有客人來了。媽要走了不是不給人家客人面子。」

    商述澤禮節周全地邀請唐東岑坐下。隨後才開始詢問幾番。唐東岑倒也不端什麼架子。一來二去地倒是兩個男人相談甚歡了。

    「阿姨。你有什麼想問的嗎。」聊了好一陣後。商述澤朝著原雪琴詢問出聲。

    原雪琴靜默良久。終於只說道:「爸……原老先生是生了病嗎。」

    唐東岑見機會難得。趕緊回道:「小姨。外公年紀大了。如今除了心臟外。他身體多處地方都有問題。醫生說他需要好好調養。但大概也……總之。如果可以。還是希望小姨能隨我回去。」

    原淺從未見過自己名義上的外公。然看著母親如今的失神低落。她也心知母親心底還是在意自己的父親的……「媽。淺淺很愛你。因為媽媽是淺淺的媽媽。媽。你以前總愛說世事無常。如今唐先生這樣說。你若是想的話。淺淺可以陪你去看……外公的。」

    最後三個字說得尤為小聲。原淺說罷側身看向了商述澤。不知所謂。

    商述澤看一眼眼前的尷尬局面。之後便是請唐東岑先離開了。畢竟是積壓多年的事了。他以為原雪琴是需要一些時間來開解自己的。

    唐東岑離去前鄭重朝著原雪琴說了句話。「小姨。血濃於水。無論過去外公做過什麼。但我以為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這世間最令人抱憾的事情之一便是『已失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做出讓自己會後悔的決定。」

    朝著商述澤和原淺點了點頭。唐東岑起身離開了。夜風微涼。吹得人心內淤積的悶氣隨之散了去。商述澤關門回到客廳後。正好見原雪琴起了身。背影微弓。

    「阿姨。別想太多。我扶您上去休息。」原淺才將水杯收進了廚房。商述澤連忙走至了原雪琴身邊。

    「小商啊。你說。我該不該認我的父親。當年被掃出家門。我就從未想過今生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那裡。都這麼多年了。什麼事情都看淡了。但這一關。我心內到底還是過不去的。當初父親和姐姐絕情。我又何嘗不是不孝不聽勸。事實證明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其實也怕。怕父親和姐姐看到我這落魄模樣時。會心酸。亦或者會惱恨我當年的不懂事。」

    商述澤靜靜地聽著。並未插話。他知曉。原雪琴如今需要的。也只是一個傾聽者罷了。他沒有權利。也不該去阻撓老人家的想法。

    原雪琴一邊上著樓梯一邊回想道:「其實在我離開家門以前。我真是家裡最受寵的小孩了。母親早逝。父親和姐姐一直都很寵我。那真是種沒原則不含任何雜質的寵。也許是這樣。他們後來才會對我的做法那麼失望吧。」

    商述澤安頓好了原雪琴。這才眉眼煦然地出了聲。「阿姨。好好休息。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太多。等你睡醒了。你腦中跳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阿姨。人盡本心。很多事情。遵從心內的想法便是最好的。我和淺淺都尊重你的選擇。」

    「好。都是好孩子……」終是釋然一笑。原雪琴目送著商述澤離開了。

    原淺上樓後便溜進了浴室洗浴。其實在醫院呆了數小時。她還是有些倦意的。此刻泡上一個溫熱的熱水澡。真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有商述澤安慰母親。她並不擔心母親會瞎想。這麼多年了。母親的心境有多寬她很瞭解。更何況有些事情。旁人橫加干擾並不好。她需要的。只是等一個結論。

    商述澤在房內解下了自己的上衣。原淺才從浴室出來。便見這男人裸著上身。端著一副令人血脈賁張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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