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瑟瑟中勉強露天睡了一晚以後,夏初陽已經覺得疲倦的頭重腳輕了,麻木的扯著北索御的衣角,搖搖晃晃的跟在身後。i^
好在經過沼澤地險些喪命的冒險之後,大家也算是建立了「深厚」革命情誼了,在這一片密不見天的森林中,暫時友好了起來,不再綁著北索御和夏初陽這對可憐主僕了。一路上的腳程,也就加快了不少。
即便如此,這一走下去,也都挨到太陽下山了,晚霞還有那麼一點點,稀薄的染在樹梢上。
「少爺,咱這繼續一條道兒走到黑,會不會一路地老天荒了去啊?」夏初陽嘴裡叼著一條苦澀的野草,掛著北索御的胳膊,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八爪魚般的吊在他的身上。
北索御實在是半個肩膀都被扯歪了,手臂酸麻的厲害,索性大手一撈,將夏初陽背在了背上。
「少爺……這怎麼好意思啊?不行不行,您讓我自己爬~~」雙腿使勁兒的夾著北索御的腰,嘴裡還客氣的推卻著,手也沒閒著,一個小野果接一個小野果的塞進了北索御的嘴裡,哎哎,當作是車費啦。
北索御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液很多,味道還不錯,問道:「這是什麼?」
「蛇泡兒。」夏初陽繼續隨手掐斷一小節樹枝,含在嘴裡吧唧吧唧的嚼著。
「你倒是什麼都吃啊……」北索御無語的搖了搖頭,她有這麼飢不擇食麼,現在綁匪給的伙食已經改善不少了啊,話說,一小時前剛吃完五條魚來著。i^
夏初陽一邊嚼著樹枝,一邊將懷中壓得快爛掉的蛇泡兒野果一股腦兒的塞進北索御的嘴裡,自言自語道:「好東西都貢獻給你了嘛,你得好好背著我,再說了,這種專治腎虧的神物,我還需不著。」
北索御的身形一晃,步伐停了下來。專治腎虧……腎虧……虧……
完全無視北索御的怒火,夏初陽洋洋得意的繼續解釋道:「這玩意兒別看小小個兒,比那些什麼鞭什麼鞭的厲害多了,不過味道是怪了一點點,畢竟是靠著毒蛇的尿液泡大的嘛,有點兒膻味也正常。」
毒蛇的尿……泡大的……北索御突然覺得嘴裡百感交集,什麼味兒都有,剛才的香甜,在一番想像之後也變得味同嚼蠟了。
夏初陽興奮的拍了拍北索御的肩膀,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吧好吃吧~~」
「你要不要嘗嘗?」北索御大手一揮,壓下夏初陽的小腦袋,偏過頭就是一個略帶懲罰的狠吻,最後還意猶未盡的在她的下唇上咬了一下。
「額……少爺你屬狗的啊!」夏初陽舔著自己被咬的癢酥酥的嘴唇,委屈道:「人家又不虧,浪費神物。」
「那你是說本少爺虧咯?要不要試試!」北索御停了下來,對著前面的五個綁匪喊道:「抱歉,我有點兒家事要處理,暫歇一會兒啊。」
誒?嘿?不會是真的吧?少爺要將我就地正法?傳說中的野戰……野戰……不要!
「少爺~~我錯了!」夏初陽一聲狼嚎,雙手雙腳的死掛在北索御的背上,哀嚎道:「我不拿少爺開玩笑了,少爺勇猛無敵,所向披靡。不要潛我……野草會扎我屁股的,還有毒蛇會灌腸!……」
越說越沒譜的夏初陽,乾脆一頓亂七八糟的大哭,引得前面坐著看戲的綁匪一陣哄笑。
北索御長吁了一口氣,無奈的在夏初陽的屁股上啪啪的象徵性懲罰了那麼幾下,而越發恃寵而驕的夏初陽對於這不痛不癢的懲罰,也是全方位演繹的嚎啕大呼,一邊求饒一邊叫救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容嬤嬤拿著針在扎她的屁股呢。
繼續前行的路上,少了一些迷茫和洩氣,大家有說有笑從沒路的野草叢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路。瘋長的野茅草除了帶有鋒利的葉邊以外,還茂盛的足有兩米多高,如此基因突變,讓大家揮舞的木棍都使不上勁兒,只好蒙頭蒙腦的一頓亂闖。
北索御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穿在夏初陽的身上,自己再背著她跟在綁匪身後瞎轉悠著。夏初陽挽起長長的袖子,替北索御驅趕著蚊蟲和蚱蜢,一不小心之下,手臂被劃了好幾個口子。
「把頭埋在我背上,手裝進衣服裡,刮成小花貓了我可就不要了!」北索御威脅道。濕甜的空氣中,飄散著各種血腥的味道,這丫頭,蠢到爆了。
夏初陽撅了撅嘴,吹了吹手腕上的細小傷口,將手藏進長長的衣袖中,又乖乖的罩上外套的帽子,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後,才乖乖的趴在了北索御的背上。
嘿?剛才一閃而過的是什麼?探照燈嗎?夏初陽伸長了脖子,挺直了身體搜尋著。
「初陽,怎麼了?」北索御問道。
「少爺……有燈光,好像是探照燈。」夏初陽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探照燈??」前面的綁匪比較敏感,立即一個匍匐,趴在了地上。
「額……」訓練有素啊!夏初陽贊讚道,解釋著:「那個,這麼安靜,應該沒有埋伏,你們看,天空中也沒有直升機。」
順著夏初陽的手勢,一片安靜的天空上,滿是閃爍的美麗星辰,四下也確實安靜如常。正當綁匪們埋下疑惑,長舒一口氣時,一道長長的白色光束從山腳掃向山頭……
一晃而過的亮光,卻讓北索御背上的夏初陽透過茅草梢發現了一片低凹的盆地,而就在盆地中間,巍然矗立著一座古樸厚重的中世紀風格的北歐城堡!
「諸位……有城堡啊。」夏初陽的手指向下指著……好險,再多踏出幾步,就走出茅草地,跌入懸崖了。懸崖下的盆地裡,赫然醒目的城堡,似幻似真,這一切,都不是幻覺吧。夏初陽使勁的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