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死了。i^
靈魂剛一脫離**,就在月色中灰飛煙滅了。
夏初陽輕輕揮手,擋住了靈魂散去時刻的異常。少爺他現在,能看到靈體了吧,真是不妙了呢。
夏初陽單膝跪在地上,看著北索御緊緊摟在懷裡的文欽,輕聲安慰道:「少爺……夫人已經走了。」
北索御將額頭貼在文欽的額頭上,輕輕摩擦著。小時候,老媽就總是喜歡這樣的蹭著自己,帶著淡雅的芬香,和我抵著頭,嘻嘻哈哈的搶著巧克力布丁吃……
多久了呢,又多遠了呢,回憶卻近在咫尺。
北索御抬起頭,在文欽的鼻尖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抱著她,站了起來。雙腿的麻醉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退去了,老媽,你最後留給我的,也已經稀釋了。
北索御抱著文欽,一步步,緩慢的向著科暉摩爾古堡走去。狂風捲起的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那一身幽藍色的死亡烈然,熊熊燃燒,舔舐著北索御的整個身體……
「少爺。」夏初陽動了動唇,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唯有安靜的跟在了北索御的身後,朝著科暉摩爾走去……
虛背著慕亦兮,跟在了夏初陽身後。
北索御週身騰燒的死亡烈焰,誰都看的見,那樣放肆的火舌,在黑夜中盡情張狂著,將北索御修長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吞噬在了一片淒迷悲涼的幽藍中。i^
慕亦兮扯了扯夏初陽的衣角,輕聲問道:「初陽,鳴百死了,死亡烈焰的契約怎麼辦?」
「除了我,沒人可以沒收少爺的靈魂,誰也不行!」夏初陽的目光灼熱深沉,那眸中跳躍的兩簇冥火,和某個隻手遮天的危險男人,一模一樣,同出一轍的狂傲不羈啊。
慕亦兮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若是……窒辰王呢?」初陽,幽冥地府的規矩,你難道不知,若是你父親要收走北索御的靈魂,你當是如何?
夏初陽冷冷一笑,咬牙道:「若是他,更好!」那個男人……夏初陽握緊了拳頭,眉心間的斬鬼刀劃過一瞬鋒利的殺機。
慕亦兮無奈的搖了搖頭,安靜的趴在虛的背上,把玩著虛赤紅色的頭髮,學著夏初陽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那一襲頎長的身影,3,2,1,倒!
北索御抱著文欽的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到了地上。
夏初陽回過頭,瞪了慕亦兮一眼。
慕亦兮吐了吐舌頭,好啦好啦,下次人家不倒計時了嘛……
夏初陽俯下身,左右手各抓起一人,扛在了肩上,步履輕快的向著科暉摩爾古堡走去。
慕亦兮輕輕拍了拍虛的肩膀,說道:「虛,咱們回去吧,接下來就是初陽的家事了,咱們不方便管。」
虛點了點頭,目光崇拜的看了左右肩膀一邊扛著一人,還健步如飛的女人,暗歎道,初陽小主兒不愧是猛鬼之王,這小身板,太有魄力了!
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了,夏初陽並未回頭,這一次,已經算是麻煩慕亦兮了,接下來的事,她不攙和進來更好。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醫院。
接到夏初陽電話的時候,大管家圓叔正細心的替老爺北索鶩擦拭著身體,一寸一寸,悲喜交加的淚水順著圓叔油膩的臉龐,滴落到了潔白的床單上。
「老爺,夫人去了。夏丫頭說是心肌梗塞……」
「老爺,阿圓雖然不知道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倒是老爺,好在你總算清醒過來了。」
「老爺,你還有少爺,科暉摩爾不能少了你,少爺也少不了你,老爺。」
「……」
圓叔一個人絮絮叨叨著,北索鶩的目光渙散迷離,渾濁的淚,滑滿了整張臉龐,讓圓叔無論如何也擦拭不盡。
突然清醒過來的北索鶩,莫名的,全身癱瘓。除了依稀還能轉動的眼球,週身上下,再無一處可以動彈的地方了。
鳴百死了。封印在科暉摩爾古堡之上的咒詛也就隨之消失了。被禁錮在古堡四處的前任管家的靈魂,也在夏初陽的召喚下衝破了禁錮。
夏初陽將三位管家的靈魂收進了斬鬼刀中,如此,也算是給到他們一個安身之處了吧。被剝離七魄的靈魂,地府不收,人界不留,只能孤零零的消失在日光之下……
夏初陽讓一個小鬼跑了趟醫院,拿回了被神界稱為蘊魂肆魄的八角水晶,將它重新掛在了北索御的胸前。既然老爺已經清醒,鳴百也已經消失了,那麼這塊兒八角水晶,你就再也不要摘下了,好嗎?
夏初陽召喚出斬鬼刀,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向北索御眉心間那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上……
「怎麼回事?」夏初陽握住手腕,剛剛從血脈中滴落的血液,竟然順著北索御的眉心倒流進了自己的體內。少爺他……在抵制我的血液……
昏迷中的北索御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感受到了夏初陽為了自己的不顧一切,緊閉的雙目越來越痛苦,輕輕嗔怒道:「初陽……住手……不要……不要傷害自己,初陽……」
北索御的眉心間,那跳躍的死亡烈焰,竟然隨著潛意識的覺醒,越來越耀眼,越來越鮮艷!那陰寒的幽藍色,居然緩緩轉化成了血紅色……鮮紅欲滴的,帶著飛揚跋扈的血腥霸氣!
血紅色……那刺目的血紅色火焰是……無間業火!!
少爺體內的死亡烈焰……居然自動轉化成了冥界地獄的無間業火!
那童年中的噩夢,永不消退的噩夢。夏初陽的雙眸中,交相輝映著兩種顏色的火焰,冰藍似月,血紅如日。
少爺……你究竟是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