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陽端著紅茶,輕輕推開了門。i^已是正午時分,房內空無一人。
站在那一幕青花黑牆前,夏初陽將耳朵貼了上去……今天,有客人。
「初陽,進來吧。」北索御的聲音響起,清冷的聽不出情緒。好歹我也離家出走一晚上了啊,多少也該欣喜的關心下我吧,還是我的存在感就這麼弱。
夏初陽蹲守在牆根前,這破密室,誰稀罕進去啊。就算請老娘,老娘還不屑進去。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密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身白色西裝的藍純斐走了出來,手中拎著一把小提琴。
夏初陽急忙起身,對藍純斐微微一鞠躬,笑道:「藍先生你來了啊?」
藍純斐看著夏初陽,那臉上的小情緒還是那麼明顯,輕輕一笑,說道:「多日不見,與夏管家倒是生疏了不少……」
誒……生疏?什麼意思?夏初陽疑惑的看著藍純斐,結束課業了嗎?
藍純斐微微頷首,拎著小提琴走出了房間。
夏初陽還愣在原地,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來,將自己拉進了密室中。一瞬間,密室門立即緊閉,還原成了一幕青花黑牆。
夏初陽環顧四周,這間密室……也奢華的太離譜了吧!居然這麼大!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空間是怎麼回事啊?少爺的房間對面應該是書房啊,算上科暉摩爾古堡建築拐角的空隙,這間密室也不應該超過三十平啊,可是這三四百平米的空間算怎麼回事?
夏初陽摸了摸牆,確實是第四層地獄的建築材質,可是,既然不是慕亦兮,那黑袍僧人到底是何等身份,可以將冥界的東西搬回人間界。i^
桌球室、書房、馬術場、籃球場、室內高爾夫場……整個密室錯落成兩層,這樣莫名其妙出現的空間,絕對不屬於人間界了。難怪這裡是安全的,這裡簡直是將少爺與人間界隔絕了啊。
夏初陽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恢復了鎮靜,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鬆軟的沙發上。
北索御戴著一副金絲邊的金屬眼鏡,居高臨下的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夏初陽,妧媚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渾然不知危險來臨的夏初陽,依舊擺著一張臭臉,目光飄飄乎的閃爍著,不敢看北索御,少爺今天的氣勢,太壓迫了!
北索御溫柔的揉了揉夏初陽的頭髮,淺笑道:「你在氣什麼?」
「沒氣什麼!」夏初陽扭過頭,躲開了北索御溫柔的手,老娘那慘遭蹂躪的頭髮啊!
北索御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皇典後面的那條小巷子麼?」
「上次被偷襲的那條狹窄的小巷子?」夏初陽問道。
「嗯。」北索御點了點頭,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睛,慵懶的坐在了書桌前,緩緩道:「兩年前,我去阿婆家,回來時曾經在那條小巷子中,被殺手伏擊,當時,是一直跟蹤我的鳴百,替我擋了一槍,傷在左肩。」
「所以……你才連夜抱著鳴百去醫院的麼?」夏初陽想起熊洶在說這件事時,臉上那八卦的表情。
北索御翻開面前的資料,埋著頭繼續說道:「算起來,那一次是我和鳴百的第一次面對面,以往,她總是沉默不語的跟在我身後。上次在巷子中再次遇伏時,我就想起來了。」
夏初陽心中一震,想起那時北索御難受的摸樣,不由的抬起了頭,盯著北索御的蒼白的側臉。
「還有一些事……」北索御抬起頭,和夏初陽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冷聲道:「還有一些事,至於能不能告訴你,就取決於你,到底是不是人類了。」
「你……什麼意思?」夏初陽眨了眨眼,想要逃離北索御探索的目光,無奈渾身僵硬,被那深沉的目光盯得難以動彈。
「初陽,來自無間地獄的下聘……是何意?」北索御眼中的疑惑,堅定無比。
無間地獄……要坦誠麼?夏初陽想起慕亦兮的話,心中微微一顫,沉默著,突然認真的看著北索御,無奈一笑,輕聲道:「無間地獄麼……少爺可知冥界的十八層地獄?」
北索御點了點頭,人類對於十八層地獄,是極為畏懼的。
夏初陽笑了笑,繼續說道:「在十八層地獄中,前十層由十殿閻王掌管。分別是秦廣王蔣,楚江王歷,宋帝王余,五官王呂,閻羅天子包,六城王畢,泰山王董,都市王黃,平等王陸,轉輪王薛,這十人,負責地獄的前十層。」
夏初陽深吸了一口氣,猶豫的看著北索御,直到被他眼中固執的溫柔融化,才緩緩開口道:「而在這後八層中,皆是窮凶極惡之人,或是罪孽深重之妖,抑或是無可救贖之神,不止冥界,這裡是三界中,最血腥恐怖之地,也就是傳說中的無間地獄。無間地獄由一個神秘人掌管,他就是,窒辰王——夏桀暮!」
「夏桀墓……」北索御喃喃道,夏桀墓……夏……難道是!北索御震驚的看向夏初陽。
「是我父親,窒辰王夏桀墓,就是我父親。我的體內,流動著的,就是無間地獄的惡冥之神的血液,冰涼,凶殘。」夏初陽死死咬住嘴唇,陷入沉默。
浩大的密室,異常沉寂。北索御關上手中的資料冊,走到夏初陽身前,將她輕輕攬進懷中,那猶豫不定的心,在煞那間毅然決然的堅定了,也是時候給公孫辰禹一個答覆了。
夏初陽任由北索御溫柔的抱著自己,呆呆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想你。」北索御輕喃道,在夏初陽的耳畔落下了一串綿密的吻,舌尖輕輕捲起夏初陽的耳垂,心疼的輕咬著,口齒模糊的說道:「這是我的下聘,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