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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諸知道那位表現囂張少年人的身份,他相信那些人也知道他背後東家的身份,肯定不敢胡來,因此沒有任何的忌憚,可以說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他看到站出來說話支持陳易的那人面目後,卻忍不住露出吃驚的神色,他想不到今日此人會出現在這裡,神情也馬上變得恭順了。
看清了站出來打抱不平的那人模樣,武姓公子怔了一下,也似乎沒料到會是這人,當下有點尷尬,拱拱手想說什麼,卻被那人一瞪,想說的話吞了回去,一副訕訕的神態,剛才的張狂勁徹底沒了。
許諸鬆了口氣,神情恢復如初。而這時站出來聲援陳易的那名白衣人已經折身走回包房,放下簾子,武姓的公子和他的同伴也走回了自己的包房,但在悄聲抱怨著什麼,還不時地向陳易這邊看幾眼。
陳易察覺出了這幾人惡毒的目光,不過他並不太在意,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馬上帶著寧青離開這裡,不和這些人有過多的交集,省得惹上麻煩!
場上主持事兒的許諸壓壓手,示意竊竊私語的眾人安靜下來,在整個場子沒什麼聲響後,再朗聲說道:「今日收到的詩稿不少,各位公子的文才很讓人敬佩,尤其是這位公子的《少年行》,讓人歎為觀止,忍不住想拍案稱奇,此詩被評為今日最佳之作乃眾望所歸,只是這位公子眼生,恕某冒昧,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居何處?」許諸已經移步到陳易面前一定距離處站定,並作禮問詢。
陳易硬著頭皮站起了身,面向場間眾人施了一禮,再對許諸行禮道:「在下來自江南道越州,姓陳名易,字子應,一個剛到長安的無名之輩,許掌櫃和各位公子肯定不曾聽到過在下的名諱!剛剛所作之詩,只是隨意間想到的,讓大家見笑了,在下不才,還請許掌櫃和各位公子指教!」
酒肆內的氣氛讓陳易有點納悶,好似感覺到今日來的不是尋樂的酒樓,而是文人聚集的場所,在場的不全是吃貨,而是肚子裡裝了墨水的文人,難道這是唐朝時候長安的酒樓氣氛嗎?!他瞥了眼邊上坐著的寧青,想著一會回去問問她,但想想小姑娘肯定是不知道這些情況的,馬上打消了念頭!
「原來是陳公子,久仰久仰!」許諸笑著非常客氣地作禮,再問陳易道:「不知公子來長安居於何處?某雖然行商,但也喜好詩文,常和一些朋友討論詩賦,想和朋友們擇日上門請教一下!」
「不敢當許掌櫃如此盛意,在下現在歇息在客棧,居無定所,可能明日就換另一住處,無法給予許掌櫃一個確切的地方,還請見諒!」許諸的「熱情」還是有點讓陳易意外的,雖然他有點想結交這位在長安人脈應該不錯的酒樓老闆,但因為他是跟著孫思邈師徒來長安的,孫思邈師徒還行蹤詭秘,他不敢向陌生的透露太多,即使是自己所居的客棧也不便說!
「既如此,某也不問了!呵呵!」見陳易沒明說自己的住處,許諸並沒意外,也沒再追問,而是笑著示意身後那名叫做蘇密的胡姬將手中那甌酒呈上前,再道:「某有言在先,今日所獻詩作最佳者,此美酒即贈飲於何人,此酒就歸公子和你的同伴享用了!你們在酒樓內的消費也悉數免除……還有,相信不需數日,陳公子所作之《少年行》,定會傳唱於長安坊間!」
「多謝許掌櫃!」陳易作禮致謝,回頭瞄了眼一直看著他,還不時瞄兩眼端著酒站在一邊那位胡姬的寧青,推辭道:「在下無緣消受美人的恩寵,不敢當這位小娘子的陪侍,這樣吧,就請小娘子再給我們表演一段胡旋舞,讓初來乍到的我們見識一下胡旋舞的精彩之處!多謝了!」
剛剛他眼睛在快旋的胡姬身上留神的時候,一邊的寧青神情就不太自然,想想也是,身邊有個非常漂亮的美女陪伴,但自己眼睛卻落在另外一個美女身上,換作哪個女人都會不高興的。要是再有一位女人摻合進來,近距離呆在一塊,服侍陪酒什麼的,那就更鬧大了,估計寧青的小宇宙會暴發,雖不至於當場翻臉,但耍點小脾氣,冷眼橫對,鬧點小情緒什麼的,那是最正常不過了。
要真是這樣,一切就無趣了!
有寧青這個小姑娘陪著喝酒,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何必再讓一位不相干的酒樓歌女來摻合一把,壞了興致呢?要讓這位名叫蘇密的胡姬陪,也待下次單獨一人,或者和男性同伴一道來的時候。
許諸可能明白了陳易的心理,呵呵一笑,「陳公子這樣要求,相信會得到在場諸位公子的歡迎的!某自然答應你的要求,讓蘇密再給陳公子表演一段胡旋舞……」說著對身側的蘇密低聲吩咐了兩句。
陳易的拒絕讓蘇密神情有點黯然,這差不多是對她個人魅力的一種「污辱」,以往時候任何一個來酒樓的客人,無不以能得到她及姐妹們的陪侍為榮,甚至還想企望更多,今日卻遇到這樣的人!不過她也很快就調整情緒,對陳易行了一禮,再對場間其他客人施一禮,緩步退下,去做準備了。
不一會兒,急促的音樂響了起來,接著換了一身衣服的蘇密從一側門處走了出來,赤著腳,一身合體的衣服把她曼妙的身姿襯的更加的誘惑人,用凹凸有致來形容都不足以表示其身材的吸引程度。
另外一名赤腳的胡姬用托盤將那甌酒送了過來,替陳易和寧青新置了酒杯,並倒滿酒,一股醉人的醇香頃刻間就瀰漫在陳易的鼻間。倒酒的杯子還是那種極少見的透明玻璃或者是水晶製作的杯子,葡萄美酒夜光杯,紫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子中看起來很誘人,再加上醇香撲鼻,陳易和寧青也迫不急待地拿起酒杯,小口品嚐起來。
而此時場間的音樂已經急促起來,原本慢舞的蘇密動作也開始變化,旋轉的速度也加快,身上佩帶的那些飾物及衣袂隨著她身姿的舞動飄飛起來,非常的好看。
場間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旋舞的蘇密身上!
因為陳易拒絕了胡姬來陪酒的寧青心裡有點得意,再加上陳易剛剛在眾人面前獲得了榮譽,她也非常高興,很有興致地看場間胡姬的舞樂起來,到後來甚至忘記了再品嚐幾口高品質的葡萄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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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你說今日那胡姬的胡旋舞跳的如何?」走出酒樓,觀看了一場似乎是專門為他演出的胡旋舞的陳易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忍不住問跟在他身邊的寧青。
剛剛那名叫蘇密的胡姬跳的非常賣力,許多高難度、讓人驚歎的動作都使出來,一些動作後世時候體操隊員都不一定能耍出來,非常精彩,場上的喝彩聲是一浪蓋過一浪,一些人甚至叫的嗓子都啞了。陳易感覺這胡女如此表現是向他示威,想想當場拒絕了她的陪侍,有點折人家的名聲的感覺。
「還行吧!嗯,跳的非常不錯!反正……」因為離開酒樓時候,那名叫蘇密的胡姬風情萬種地看了好幾眼陳易而顯得神情有點不自然的寧青猶豫著點頭,她有點後悔今日和陳易來這個酒樓了,具體理由卻說不出來,反正心裡就感覺怪怪,只是努力不讓不高興表現出來。
陳易依然很興奮,並沒留意小姑娘臉上的一點點不自在,「我可從來沒看到過旋轉這麼快的舞蹈,真是大開眼界了!」後世時候並沒看到過這種類型的舞蹈,再加上蘇密這位胡姬跳的確實非常出色,大開眼界的陳易自然很驚歎,走出酒樓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也沒見過,第一次看到這麼精彩的舞蹈!」寧青總算把一點不高興的心裡壓了下去,表現出驚喜的樣子,「還有,那葡萄釀的味道真的非常不錯,難怪價格這麼高了!」
「是的,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味道的葡萄釀,真不知道許掌櫃是從何處得來的!」那甌價值五貫的葡萄釀,味道果然不一般,與先前陳易喝的葡萄釀味道是天差地別,喝了這葡萄釀後,先前送上來的葡萄釀都覺得沒有一點味道了,他也未再品嚐!
後世時候他也沒喝到過味道這麼不錯的葡萄酒!
「我也是!」寧青點頭贊同!
「有機會我們再來這裡看胡旋舞,喝這樣的葡萄釀!」陳易回頭看了看挑飛的醉仙樓酒旗,笑著對寧青說道,「或許那位許姓掌櫃會給我們免單呢!呵呵……」
陳易臨告別的時候,送他出酒樓的許諸答應,以後再來醉仙樓消費,會給他免單的,任何時候來都如此,只希望他能來酒樓時候寫幾首好詩,只不過陳易並沒答應,他知道在唐朝時候一首佳作的價值,用來換一頓吃食那是太玷污名作了,也降低了身份!
「這裡我們還是少來吧,消費太高了,一甌酒就是五貫……」
「沒事,大不了本公子請你客了!」陳易嘻嘻笑著道,不過後面的話他卻說不下去了,並且馬上停下了腳步,伸手拉住身邊寧青的手,上前一步護住她。因為他看到了有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出現,正是酒樓內遇到過那位表現非常張狂的武姓公子及他的朋友和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