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伏了這頭亞紀獸後,徐東感到非常欣慰,雖說上演了這麼驚險而且恐怖的一幕,但他最終還是成了大贏家。不過想到今天的血月夜會使下面的片區遭受重創,他的心又一點點地揪了起來。
天近拂曉,那輪血月終於沉入地平線,徐東收了位面法術,急著要到下面去核實情況。圓圓也和他一樣,對棗林地區分外掛心,她畢竟是棗林地區的二級祭司長,對自己所管的五個片區負責。
兩人暫時分手,圓圓一個人趕回棗林,徐東則到多姆前新管的哪個地區。他估計那個地區的損失更大,因為多姆向來就喜歡冒險,加上這次又和烏布喇兒姬打了賭,把他的冒險主義會推到極致。
他急急地趕到多姆包干的那個地區,果然如他所料,這個地區的五個片區都遭到了毀滅性的重創。經過初步清點,確認身亡的祭司已有十二名,而且這十二名祭司中就有九名華麗祭司,其他三名是布衣祭司。
一般遭遇月汐突然高漲的情況,首當其衝的都是高級祭司,因為他們直接位於第一線,離突然變得狂暴的異獸最近。一旦那些異獸掙脫法術的束縛,他們就等於是把自己的身體往獸口裡喂。
多姆垂著頭,一副沮喪到了極點的樣子,臉上掩飾不住一絲愧色。他當著徐東的面和烏布喇兒姬打過賭,看誰包干的地區成績好,現在,他的五個片區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當然不好向徐東交代。
徐東幫他把五個片區一一安頓好,安排人將殉職的十二名祭司的屍體厚葬,說是屍體,實際上已經剩不下什麼了,只不過是從獸口裡遺下的幾塊骨頭而已。多姆前新覺得對不起這些祭司,深深地向他們鞠躬,那樣子看上去非常悲哀。
「你跟我一起去棗林吧,我們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徐東說,「你畢竟是四級祭司長,應當對你的轄區負責,我還有另一個大區要跑,時間緊著呢!」
多姆把頭抬了抬,「四級祭司長,你到其他片區去吧,棗林有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一定會把那裡的事給處理好的。」
徐東料想棗林有烏布喇兒姬在那兒,以她的謹慎大概不會出什麼大事,他就依了多姆沒有跟著去棗林,朝著與棗林相反的方向往另一個大區而來。
這個大區的三級祭司長是一個老太婆,從事祭司長行業已經有了三十幾年了,此人性格太過於膽小和謹慎,所以在她管轄的片區裡不容易出成績,因此她的陞遷受到了很大的阻礙,直到幾年前才從二級祭司長晉陞到三級祭司長。
一般這樣性格穩重的人都有一個好處,就是寧願不出成績也決不冒險,像昨天出現血月這樣的天候,在她的地盤上就沒有出什麼大事。在她管轄的兩個地區的十個片區中,除了有一個片區的祭司長和兩名祭司受了點輕傷外,其他片區都沒有什麼事。
在這次血月事件中,徐東的轄區內共有二十個基層片區,損毀最嚴重的就是多姆包干的五個片區。烏布喇兒姬包干的五個片區也出了點事,狂風沙片區和黃山崗片區各有兩名祭司受傷,但是跟多姆包干的片區比不算事兒。
徐東很後悔當初沒阻止多姆和烏布喇兒姬打賭,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打賭分區包干的話,像昨天血月曇花一現高漲的月汐不會帶來如此大的損失。多姆自知自己犯錯不小,主動向徐東提出降級處罰,徐東知道多姆是虎二爺的人,處罰他必須先徵求虎二爺的意見。
幾天以後,整個魑魅帝國在這次血月天候中的情況都匯了總,通過一紙公文詔諭下來,徐東才知道跟其他地方比起來,他管轄的區域是損失最輕的。就是小滿祭司長虎二爺的轄區和其他同級祭司長的轄區比,所受的損失不及人家的一半。
同樣是一個天候,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呢?只有徐東和圓圓兩人心裡才清楚,是因為徐東用位面法術遮擋紅月亮的緣故。被直接遮擋住的這一方,地面接收到的月汐肯定要小於其他地方,小妖和異獸受到月汐的影響也就要小得多。
因這次血月之災,整個帝國損失了三分之一的祭司,突然之間又遭遇了人才荒,一下子要弄到這麼多祭司來替補,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未來的半個月內,魑魅帝國的祭司界進行了一次大調整,虎二爺轄區的各級祭司長幾乎都陞遷了,有一部分被調到其他地方任職。虎二爺自己升任中滿祭司長,又一次與他兄長虎大爺同一個級別。
徐東接替虎二爺的位置任小滿祭司長,烏布喇兒姬在清嶼任四級祭司長,就連多姆前新都被調到異地升了職。圓圓升任為洞曲的三級祭司長,方方到棗林地區當二級祭司長。
不知是誰在那天夜晚看見了徐東施法,將他用法術遮擋紅月亮的事傳了出去,這消息不脛而走一下子傳得很遠。當朝國王洛基也知道了徐東這個人,在王宮裡秘密召見了他,和他進行了一次讓他覺得很怪的私聊。
魑魅帝國的王宮戒備森嚴,徐東進王宮之前被搜身過一次,那柄玄冰劍被暫扣在禁軍司裡。進王宮之後又經過兩次搜身,他想,恐怕是國王曾經被人謀刺過,在他身上留下了杯弓蛇影的後遺症。
又進行了一系列繁縟的手續,徐東才被人帶到一座高大而闊氣的宮殿。畢竟是在古老的流星大陸,整個王宮留給徐東的印象是高端大氣但不上檔次,不能用金碧輝煌在形容這些宮殿。
進得這座宮殿後,看見殿裡有一百多名衛士分立兩旁,這些衛士的表情很木訥,一個個都像是用木頭雕塑的。居中有一把寬大的椅子,上面坐著一個身材清瘦的老頭兒,不用猜他就是帝國的國王洛基了。
洛基大約有六十多歲,頭上戴著王冠,下巴上留著一部濃密的山羊鬍子,臉部的肌肉線條很柔和,這就使得他看上去非常親民。徐東從洛基的身上找到了茲拉山姆的影子,這對父子有著相同的身體曲線,甚至一舉一動都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這麼快就有了面見國王的機會,這是徐東沒有想到的。兩年前他來到魑魅帝國時,他想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接近洛基,獲取出使殤武大陸的機會,現在,他竟然又有了一種來得過於快的感覺。
人就是這樣,當你有一天夢想即將實現時,你感覺像是在做夢,只有追求夢想的過程中的一路艱辛才是真實的。徐東內心一悚,精明地觀察洛基的表情,試圖猜出自己被國王召見的原因,但是他猜測了半天還是不敢斷定洛基召見他究竟為何事。
洛基說,「徐愛卿,聽說是你用什麼法術遮擋了紅月亮,才沒有讓魑魅帝國釀成一場更大災難,有這麼一回事嗎?」
既然洛基都知道了,徐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就將這件事簡明扼要地做了闡述。國王洛基聽後皺起了眉頭,徐東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話說錯了,會引起國王的不喜歡。
「哦!」洛基苦笑了一下,「證明這件事是真的咯,你一個小小的四級祭司長,居然在血月之夜力挽狂瀾拯救了魑魅帝國的祭司界,你的本事真是了得!」
徐東猜不准洛基是在誇他,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這個國王不管是表情還是語言都好像怪怪的,叫人莫衷一是。他不由得想,洛基雖說和茲拉山姆是父子,但這兩個人骨子裡卻有太多的不同,茲拉山姆的明快和洛基的晦澀形成強烈的對比。
「嘿嘿!嘿嘿!好啊!」洛基不明所以地笑著,他從自己的王座上站起來,把他精瘦而又白皙的手伸到徐東面前,徐東只得小心地和他握握手。
「你是從殤武大陸來的吧?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在想著怎樣回殤武大陸,是不是?」從洛基眼裡射出一種犀利的目光,一寸一寸地逼視著徐東。
徐東不由得又是一悚,洛基怎麼會猜到了他的心事?這個魑魅帝國的國王也會讀心術?他想起原來的羅陀國皇帝趙侖也是會讀心術的,難道當帝王的非得學會讀心術嗎?答案是肯定的,他徐東就是因為不會讀心術,才搞不懂手下那些大臣在想什麼,以至於被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許立給爆玉米了。
「徐愛卿,你倒是回答孤的問話呀!」
徐東才慌忙作答,「是,我是從殤武大陸過來的,想回到殤武大陸去。」
「爽快!」洛基笑了笑,「那好,如果你幫我帶兵打敗魍魎帝國的軍隊,我會考慮讓你回殤武大陸。」
徐東一驚,他可以說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洛基會讓他帶兵打仗,難道洛基知道了他在殤武大陸的身份?知道他徐東是一位會派兵布將的皇帝?
沒等他回答,洛基繼續說,「事情是這樣的,在魑魅帝國和魍魎帝國的邊境有一片特大的森林,從兩國的祖宗爺手裡就遺下一個問題,兩國的國界始終沒有勘定。於是,我和魍魎帝國的國王李斯特打下了一個賭,我們比賽搜集七柄七星古劍,誰要是搜集到其中四柄就算贏取那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