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茲拉山姆和唐古拉方完全走出視野,徐東還一動不動地立在城堡前,他眼前還浮現著剛才唐古拉方展示給他的那個笑容,她的聲音還在他耳邊迴響。
「祭司長,你還記得我們倆在宮羽山第一次見面嗎?嘻嘻!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見你長得如此英俊,當時就有想跟你私奔的感覺,可惜老天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要是那天你下山時有機會單獨跟我見面的話,今天我就有可能是你的女人了!」
「沒關係,我把我愛你的事跟茲拉山姆早說了,他不會因此而生氣的,我之所以現在大膽說出來,是因為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徐東猛一揮手,讓這些聲像從自己腦子裡消失,他回身走到超超和越越住的屋子,今晚他打算就在城堡裡呆一夜,陪伴一下這兩隻和他一起從殤武大陸過來的神獸。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在一張寬大的石床上,超超和越越緊緊地偎依在一起,雙雙進入了夢鄉。他不想把它們驚醒,準備靜靜地站一刻後就悄悄地離開。沒想到超超很警覺,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都能被它捕捉,即使是在熟睡中也是如此。
「主子,在流星大陸住了這麼長時日,我和越越都已經適應這裡的環境了,見到那些小妖和異獸再也不覺得可怕,我們可以履行自己的職責給你當坐騎了,你就帶我們走吧!」
收到超超發出的獸念後,徐東覺得挺難為情,這些日子他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少抽時間陪伴它們,基本上是讓它們自己照顧自己。尤其是超超,一直擔負著照顧越越的重任,在它的精心照料下,越越虛弱的身子一天天地恢復了。
「好吧,從明天起你們不用住在城堡了,跟我搬到一塊兒去住吧,我的祭司長寓所看家護院的事就交給你倆了!」
超超說,「我和越越身為你的坐騎,替主子做事是應當的,只有跟著主子在一起我們才會感到心安,我們不如現在就跟著主子走。」
說完,它輕聲地喚醒熟睡的超超,兩隻神獸跳下石床,伸頭縮脖子地抖擻了一會兒,很快就把身上結成團的獸毛給抖擻開了,又在地上蹦蹦跳跳走了一圈,算是做了一套熱身動作。
徐東帶著超超、越越離開城堡,朝烏布喇兒姬留給他的家走去,路上碰到一兩個尖耳朵、紅皮膚的小妖,它們畢恭畢敬地給徐東和兩隻神獸鞠躬,態度極其友好和謙卑。
每個月除了新月夜和滿月夜兩場祭祀,一般時候這些小妖都是自由活動,它們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和管轄自己的祭司長沒有太多的交集。
到了烏布喇兒姬的家後,徐東讓兩隻神獸住在外面一間屋子,雖說屋子不是很大,顯然這裡要比那座冷冰冰的城堡要溫馨得多,不管怎麼說都給兩隻神獸一種家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烏布喇兒姬坐著辟邪車回到她原來的家,此後,她讓徐東和她一起專心修煉那張圖譜,把其他事務都給放到一邊。第三天,虎二爺帶著幾名祭司來亂石灘進駐,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虎大爺接管棗林的事務,虎二爺親自坐鎮亂石灘,以確保徐東和烏布喇兒姬在修煉期間不出問題。
此後的兩百八十天,徐東和烏布喇兒姬差不多所有時光都是在地下練功室度過的。
兩百八十天,就像彈指一揮間,就那麼輕易地流失掉了。
這段時間由於在加速器裡度過,無論是對徐東還是對烏布喇兒姬,都顯得既漫長又短暫,既難捱又顯得愉快,給了她們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
通過這麼多天的封閉式修煉,徐東順利地練完了一百零八幅圖案,也就是說,在他的荒宇星海裡儲存了一百零八塊天。這個由三十六塊先天和七十二塊後天凝聚起來的小宇宙,它所具有的殺傷力是絕對變態的。
這張位面法術圖譜與其他**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兩者之間的差距不能用雞蛋跟石頭來打比方,如果硬是要拿它們做比較的話,只能用一個星河和一粒塵沙、一片海洋和一顆水珠來比較。
徐東從練完這張圖譜的那一刻起,就被自身擁有的法力驚呆了,他覺得自己無法將這一個小宇宙掌控,反倒會有被其吞噬的危險。
他把這種奇怪的感覺說給烏布喇兒姬聽後,烏布喇兒姬說,「這是很正常的,就好比一個人吃撐著了一樣,要用時間去慢慢將肚子裡的食物消化。我們早已為你安排好了,準備再花十個月的時間,讓你一個人在加速器裡將這種位面法術鞏固。」
徐東一驚,「什麼?還要花去我十個月時間,那簡直是天荒地老了,我還要不要回殤武大陸?」
烏布喇兒姬說,「你激動什麼?既然從殤武大陸來到了這裡,你就不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能回得去的,你難道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再說,修煉這麼龐大無邊的法術之後,總得有個沉澱過程,你心裡裝不下這個小宇宙,你就得化為它萬千星河裡的一粒塵沙。」
徐東感到很惱火,他和超超、越越來到流星大陸本來就已經超過一年了,如果再在加速器裡呆十個月的話,差不多就耗費了兩年時光。出去以後即使在短時間內就能大幅度升級,升到大滿祭司長位置也至少得再用一年,再想得到國王的信任給他出使殤武大陸的機會,那就已經在流星大陸呆上三年多了。
「你別焦急,聽我慢慢解釋,由於有一片靈域隔著,流星大陸收到了一種特殊的保護,時間彷彿被凍住了一樣,流淌的速度要慢了整整六十倍,也就是說,你在流星大陸生活一年,等於在殤武大陸生活了六十年。」烏布喇兒姬的聲音在他腦子裡迴響。
本來,三年多時間在殤武大陸不是太長,但是這裡是流星大陸吔,在流星大陸流失一年時光,相當於殤武大陸六十年。徐東在流星大陸呆上三年多,殤武大陸已經度過兩百多年了,對生活在那片大陸上的人族來說,兩百多年當然算得上天荒地老。
那時候他即使能回到殤武大陸,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老死了,無論是他的親友還是仇敵,活在人世的寥寥無幾,那片大陸對他來說已完全變得陌生,他還有什麼回去的意義?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按我的辦法做事,也沒有更好的路徑可走,我們三兄妹已經來了六年,不也還是什麼事都沒幹,稱得上是一事無成嗎?你只有拿出一個好的心態,度過這十個月的沉澱過程,才會離自己要達到的目標更進一步。」
對烏布喇兒姬的勸說,徐東此刻是非常反感,「說實話我現在很後悔,當初就不該上了你的船,你們盧氏家族的家仇跟我相干嗎?憑什麼要我徐東來替你們兄妹報私仇?」
「你混賬!」烏布喇兒姬怒不可遏,「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當初我並沒有逼著你跟我成婚,是你自己想利用我的關係往上爬。如果你不是碰上我烏布喇兒姬,你可能現在什麼都不是,只能與那些小妖為伍,你別以為自己就是天之驕子,你如果真是個天驕的話,也不會被人追殺而逃到流星大陸了!」
遭到烏布喇兒姬的一陣冷嘲熱諷,徐東漸漸清醒過來,他明白是自己一時急糊塗了,不管怎麼說認識烏布喇兒姬並不是壞事,人家兄妹對他並不差,再說,他如果沒有碰到烏布喇兒姬,也就沒有和圓圓相逢的機遇。
烏布喇兒姬也意識到自己太過了,徐東雖說有點犯渾,但畢竟說的有一定道理,是呀,你盧氏家族的私仇與他姓徐的有什麼相干呢?人家是個修煉天才,手中又有那個神奇的加速器,幹什麼事不能成,非要巴結你盧氏三兄妹嗎?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經過一番自我反省之後,理智漸漸回歸到各自的頭腦裡。但是兩人的性格都有些強拗,不肯先開口向對方認錯,認為誰先認錯就是妥協和服軟。
正在這尷尬的時刻,虎二爺悄沒聲地走了進來,他一直就在外面站著,耳聞了妹妹和妹夫的爭吵,現在他覺得有必要站出來說話,替妹妹打破這個該死的僵局。
「妹夫,剛才是烏布喇兒姬的不是,我替她向你認錯了!」他盡量地顯示自己的誠懇,「你也別著急,雖說這位面法術要用十個月時間來沉澱,但是我們已經為你想出了補償的辦法,比如為你鋪平往上晉陞的道路。」
「實話告訴你,按照我們兄妹在祭司長這門行業的成就,遠遠不止現在得到的地位,其實在一年前我就應當升為中滿祭司長,我兄長的地位應當比我更高,我們之所以一再堅辭不就,就是因為沒有練出位面法術。你也知道,在沒有實力和姜氏父子抗衡之前,也就是說沒有把握戰勝姜氏父子的時候,我們是不敢佔據高位的,因為這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繼著說,「你現在沉住點兒氣,等你十個月的沉澱期一過,我們三兄妹立即歸置到應有的位置。那時候我和你大哥最低也是中滿祭司長,妹妹就算比我們低兩級,至少也是個四級祭司長,到時候魑魅帝國的祭司界被我們佔據半壁江山,再想提拔你不是輕而易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