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圖案終於定格在徐東的荒宇星海,在他的空間裡形成一片天空。這片天空裡有群星閃耀,只要稍一細心,就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熟悉的幾個星座。
他再看一眼烏布喇兒姬隆起的腹部,此時沒有了那幅圖案,只有幾條黃白相間的紋路醜陋地擺在那兒。他知道這就是通常所說的妊娠紋,它會長時間地留在烏布喇兒姬原本光潔的肌膚上,直到她分娩之後才會慢慢消失。
「徐東,我剛才說了什麼?」烏布喇兒姬醒來用迷濛的眼神看著他,「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什麼了?你可別聽到心裡去啊!」
徐東扶住她柔弱的肩膀,朝她笑了一下,「你沒有說什麼呀!你一直都在安靜地睡著,怎麼會胡言亂語什麼呢?你可能是在夢囈了吧?」
烏布喇兒姬看看自己光著的腹部,發覺徐東已經練完那幅圖案,她連忙穿好衣衫,臉也一下子變得通紅,「徐東,我們出去吧,今天是五個片區匯報的日子,我還要做很多事情,要不你先回亂石灘吧?你把那兩個娃子的事給解決了,明天一早我就搬回去住。」
兩人從加速器裡出來,徐東念著符文將加速器縮小收入寶物囊裡。出了密室之後,烏布喇兒姬拉著他的手到了屋外,看得見棗林裡有幾頭異獸的身影。
「你不是剛修煉完第一幅圖案嗎?現在正好檢驗一下它的威力如何,你要注意一點,在對付並不是過於強大的敵人時,不必把全部的能量釋放出來,否則那就是白白地浪費資源。」
徐東一錯愕,「你的意思是說,讓我釋放那一片天空去殺死林子裡的異獸?不必把全部的能量釋放出來,那又應當如何處理這個細節呢?」
烏布喇兒姬說,「這是很好處理的事情,比如說要解決這幾頭異獸吧,釋放整片天空的能量就顯得小題大做了,你只需使用其中幾顆小星就可以了。如果碰上敵人很多,比方有上百頭異獸或者是上千個小妖,就選用一個星座來解決他們。以此類推,如果遇到一個比較強大的軍團,那就釋放一個星系的能量。」
「哦!」
徐東從荒宇星海調出那幅圖案,照烏布喇兒姬說的釋放六七顆星星的能量,只見一束藍光朝林子裡面激射過去,那幾頭異獸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被那束藍光化為灰燼。
「世界上**千萬種,沒有哪一種**能抗拒宇宙的力量,當我們把一百零八幅圖案全部練完,你就等於在體內儲存了一個小小宇宙。除去那些比你更強大的敵人,因為他們比你獲得了更大的宇宙,一般只修煉俗世**的對手都會在你手裡灰飛煙滅。」
被烏布喇兒姬這麼一番闡釋,徐東對這位面法術圖譜產生了強烈的興趣,「我現在回亂石灘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你就過去陪我進加速器修煉第二幅圖案,光陰不等人,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唯恐落在姜氏父子的後面啊!」
烏布喇兒姬動情地說,「徐東,你真是個有鴻鵠之志的男子漢,我打心眼裡崇拜你,將後你一定能擔當一統天下的重任!」
…………
離開棗林回到亂石灘,徐東打算和茲拉山姆好好地談一次,他們約好還是在上次的老地方私會,時間是在亥時之後的深夜。剛過亥時,徐東來到城堡最深處的那個房間,茲拉山姆已經等在那裡了,和上次一樣,兩人坐在冰涼的石椅上說話。
為了說服茲拉山姆離開亂石灘,徐東打了半天的腹稿,當初是他答應收留人家的,在人家沒有任何過錯的前提下要攆人家走,這件事實在有點不好啟齒。
「祭司長,你約我到這兒來,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我說嗎?」
「是這樣的,」徐東不想編造任何謊言,將一切真實情況向茲拉山姆全盤道出,即使有可能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他也只好自己一力承當,「我是從另一片大陸過來的,在那片大陸上是某個大國的國君,曾經帶著百萬雄師馳騁疆場,征服了十多個國家,實現了整個大陸的統一,可是遭到自己最信任的一個大臣的背叛,他發動政變將我驅逐出了殤武大陸。」
茲拉山姆聽著徐東的敘述,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徐東,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靜靜地等著徐東往下說。
「我現在人雖然在流星大陸,但是心卻在那一片土地上,那裡有我的眾多妃子和皇子,有我的師尊和道友,我沒有一刻不在牽掛著他們。每時每刻我都在夢想著重回那片大陸,殺死背叛我的的人,奪回屬於我的榮譽和地位。」
「可是,我現在無法回到那一片大陸,因為在流星大陸與殤武大陸之間隔著一片靈域,只有魑魅帝國的使臣才能出入那一片靈域。我之所以選擇祭司長這門職業,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晉陞到大滿祭司長位置,那樣才有辦法接觸國王,爭取到出使殤武大陸的機會。」
徐東說到這兒看了茲拉山姆一眼,從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娃子眼裡露出不解,他猜不定徐東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這好像與他茲拉山姆沒有什麼關係,這就得徐東選擇合適的言辭將話道穿。
「你知道,我要想在祭司長這門行業取得成就,就少不得上司的重用和提拔,他們的提拔才能讓我往上一個級別晉陞。如果不被他們親睞和器重,我就得停留在一個位置老是原地踏步,這樣,我的重回殤武大陸的夢想就不能實現。」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我收留你和唐古拉方之後,他們得知你是魑魅帝國的一名在野王子,現在又被朝廷追查得緊,時刻都有被朝廷捕獲的危險,要是出了什麼事必然會受到牽連。所以,他們敦促我把你和唐古拉方送走,讓你們兩個離開亂石灘片區。」
徐東說完這一番話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他把目光投射到茲拉山姆臉上,有點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見到這張尚未完全脫去稚氣的臉上有任何的驚慌,相反地還有著與年齡不合的鎮定。
「祭司長,」沉思片刻之後,茲拉山姆抬起臉來,「謝謝你當初肯收留我,也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唐古拉方,其實,我也早就想到這兒非久留之地,因為這兒離我母后被封存的地方太近了。我和唐古拉方商量好打算跟你告別,正尋思著怎麼好跟你開口呢!」
他繼著說,「既然你對我茲拉山姆如此信任,把你在另一片大陸的事都跟我說了,我也沒有什麼值得對你隱瞞的。實話跟你說了吧,師父臨終前留下的那顆法珠裡有一個修煉體系,它是我師父用畢生精力設計出來的,確切地說是為我茲拉山姆量身打造的,用這套體系可以讓我殺回流雲城,替我母后及眾多王妃和宮女報仇,奪回應該屬於我的一切,包括魑魅帝國的儲君位置。」
聽茲拉山姆如此一說,徐東在吃驚的同時徹底卸下心理重負,「我能略略問一下,這套體系……是什麼樣的嗎?」
茲拉山姆說,「我現在手裡不是什麼都沒有嗎?通過這套體系我可以獲得我所需要的東西,包括殺向王都的千軍萬馬。不過這套體系需要我和唐古拉方合作才能修煉完成,所以……」
徐東聽出茲拉山姆的答話很巧妙,既透露了一定的信息量又避重就輕保留了精華部分,他也不可能追根究底繼續問下去,只得就此把話題給打住。
「祭司長,我們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也不知道會在怎樣的情形下相見,也許是在兩軍對壘的戰場,也許是在喝慶功酒的宴席上,一切都是未知和不可預料,但是,我茲拉山姆會記得你的好,只要有機會就知恩圖報的。」
說完,他站起來朝徐東深深地鞠了一躬,邁著堅定的步子朝外走去,徐東只得隨其後相送。在城堡門口,徐東看見一個女子的倩影站在那兒,這女子正是唐古拉方。
茲拉山姆走過去拉著唐古拉方的手,「我跟祭司長把一切都說了,祭司長同意我倆離開亂石灘,你就跟祭司長道個別,我們趁天未亮離開這兒吧!」
唐古拉方輕盈地朝徐東走過來,「祭司長,你還記得我們倆在宮羽山第一次見面嗎?嘻嘻!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見你長得如此英俊,當時就有想跟你私奔的感覺,可惜老天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要是那天你下山時有機會單獨跟我見面的話,今天我就有可能是你的女人了!」
徐東心想,這唐古拉方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居然當著茲拉山姆的面毫不掩飾地這麼說話,但是他從她眼裡看到了淚花,或許,這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感情自然流露。
「沒關係,我把我愛你的事跟茲拉山姆早說了,他不會因此而生氣的,我之所以現在大膽說出來,是因為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唐古拉方揚起臉,朝徐東展示了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徐東的心都要融化了,「祭司長,你保重!」唐古拉方說完,轉身匆匆地往前走了,茲拉山姆在後面攆著她,兩人的身影像風一樣飄逝在荒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