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雖說身子不能動,但是思想並沒有被禁錮,他想起烏布喇兒姬的叮囑,不覺心中微微一凜。
「相公,那些小妖雖說不是人,但是也具備一些人的特性,他們甚至有情感和個人喜好。今天晚上的新月之夜祭祀活動,是幾年來這個片區第一次有男祭司,可能會讓那些女性小妖更興奮,你自己要機靈一點,既能合他們的胃口,又要不失一個男性祭司的尊嚴。」
「善於迂迴閃躲,做到不卑不亢,是體現一個祭司素質的標準,我希望你能自己領會到做祭司長行業的技巧。相公,今晚我不去現場,在城堡裡面觀摩這場祭祀活動,我會好好看著你的!」
他知道,此刻正有一束目光從城堡裡射出來,在認真地注視著他,他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在他身上產生的每一個小小細節,都被攝錄進那一雙眸瞳裡去。他憑著僅存的一絲力氣閉緊自己的嘴唇,抵禦著那些小妖的進一步襲擊。
方方輕輕舞動一下法杖,那些女性小妖讓出一條道,她步子輕捷地走到徐東身邊,用一種幾乎是聽不到的吟語和他說話,「師弟,這樣下去師父會生氣的,她怎麼看得慣那些女性小妖在自己相公身上肆無忌憚地尋歡?你應該用自我催眠讓自己沉睡過去,那樣這些小妖幹了什麼都與你無關了,你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接受那些小妖的愛撫,師父是觀察得清清楚楚的。」
「啷個,我去你的!」徐東罵了一句,「誰想從主觀上接受這些小妖的愛撫?你方方上祭台的時候,巴不得那些毛絨絨的爪子在你身上亂摸吧!」
不過被方方一提醒,他開始使用自我催眠,將剛學到手的催眠術從體內釋放出來。這種自我催眠很快就見了效,先是末梢神經失去知覺,繼而頭腦中的意識慢慢地消失,不一會他就進入了夢鄉。
他夢見自己重回殤武大陸,回到了他離開多時的辟榖蓮花洞,與趙璇和雷兒相聚在一起。那場景是那麼逼真,根本就讓他分不清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中。
趙璇一見了他,從洞口那邊跑過來一把拉著他的手,癡癡地望了他片刻,隨即用柔軟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臉,將嘴唇印上了他的嘴唇,立即有一股微微的腥甜沁入他的肺腑。
一陣長吻之後,趙璇才把嘴唇挪開,一臉幽怨地和他說話,「皇上,你終於回來了,臣妾每天在洞口望眼欲穿,幾乎都快變成一塊望夫石了,你怎麼這麼就不回來看臣妾啊?你不要臣妾跟雷兒了嗎?你要拋棄臣妾不打緊,可雷兒是你的親骨肉呀!」
「趙璇你說什麼話?我怎麼會不要你跟雷兒?實實地是沒辦法回來看你們娘倆啊!」徐東解釋道,「我在無量島被丹武真人帶著合體境修士追殺,命懸一線時在兩隻神獸的幫助下躲到了流星大陸,可沒想到一到流星大陸一時就回不來了,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回來。」
聽徐東這麼一說,趙璇臉上的幽怨一下子化開了,「啊!皇上,難怪你這麼久不回來,原來你是去了另一片大陸?看來是臣妾錯怪你了,臣妾聽說過,在兩片大陸之間隔著難以逾越的靈域,不知你是怎麼回來的?」
徐東道,「是的,流星大陸和我們殤武大陸被靈域隔阻,作為人族根本就不可能闖過這片靈域,可我身在那兒心卻在咱殤武大陸。為了早日回到殤武大陸,我選擇了祭司長職業,因為做了大滿祭司長就有機會回來了!」
他繼著說,「去這一趟流星大陸收穫頗豐,我學到了很多頂尖級法術,又獲得了法力無邊的寶器,現在,我有能力打敗丹武真人和許立之流,可以收回自己被奪走的權力了!」
…………
徐東夢迴殤武大陸的時候,在方方的主持之下,祭壇上在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完成祭祀,這程序與一個月前徐東親眼見到的一模一樣。
對那些參加祭祀的小妖來說,十一個祭司相當於十一桌酒席,每一桌酒席都有一個主席的,這主席的小妖身材格外高大,他們弓著腰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拿著叉子,一刀子就切斷祭司的脖頸,然後一刀刀地割裂祭司的身子,分給那些垂涎三尺、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小妖們。
也和上次一樣,這一場盛宴一直持續到拂曉時分,那一彎新月緩緩地沉入了地平線,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參加祭祀活動的小妖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等小妖們走光之後,方方手持法杖作法,十一個祭司一下子被解除了催眠,一個個迅快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沾在身上的塵土。
不知什麼時候,烏布喇兒姬從城堡裡出來,走到了徐東身邊,「相公,這一次你表現不錯麼,正如我交待的一樣做到了不卑不亢,保住了一個男性祭司應有的精神和氣節。」
徐東裝作很領受烏布喇兒姬的讚賞,臉上帶著幾分自得的笑,其實心裡打著自個兒的主意,「娘子,我這是第一次參加祭祀,缺乏自我保護的經驗,致使身上的元力虧損了不少,現在我就不跟著你回去了,打算在城堡裡好好地歇上幾天。」
烏布喇兒姬說,「好吧,你那兩隻神獸也太孤單了,你留在城堡陪它們幾天也好,這樣吧,我也打算出趟門,和上面的各級祭司長疏通一下關係,我出門回來之後再過來接你!」
徐東一聽烏布喇兒姬的話暗自樂了,他巴不得這幾天她不來找他,因為他打定主意去宮羽山找圓圓的,既然烏布喇兒姬也要出門,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做自己的事了。
在城堡裡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徐東就悄悄地出了門,他從寶物囊裡找出「火靈珠」,第一次在流星大陸使用神行術。宮羽山離亂石灘有八萬五千里,就是用神行術也得一晝夜才能走完這段路程。
他手裡拿著讀魂陰符,邊在空中神行邊核准往宮羽山的方向,走了一天一夜之後,在他的識海裡出現一片海洋,宮羽山就是瀕臨海灣的一座石山。
再走半個時辰他就來到石山下面,一塊崖壁上鏨刻有三個大字,這些日子來,徐東跟著烏布喇兒姬學習魑魅帝國的語言和文字,雖說僅僅只是皮毛,但他還是認得出來這三個字就是「宮羽山」。
這是一座見不到一點植被的光是石頭的荒山,山上籠罩著濃重的霧靄,使得山體就像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所有的景物都變得半明半暗,時隱時現,讓徐東有一種如臨秘境的感覺。找了好一會,徐東才在山腳找到一條上山的石級,石級上印著深綠色的苔痕,表明它不是經常被人行走。
走到半山腰時,突然看見幾塊五、六丈見方的巨石後面隱著幾間石屋,每間石屋門口有兩頭獸人把守,這些獸人都是獸頭人身,手上各各執著不同的武器。
「烏哩哇啦!」
「烏哩哇啦!」
可能平日很少人進宮羽山,才使得那些獸人一見徐東就開始緊張,一邊大聲地盤問,一邊如臨大敵般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並且試探著朝徐東圍過來。
外面的騷動驚動了呆在屋裡的人,每間屋子門口都出來三四個女子,驚惶地看著這個闖進山來的男人。徐東想,大概這些女子就是圓圓管著的祭司,與亂石灘那些女祭司相比,她們的相貌明顯地要粗俗得多。
「我懂了,宮羽山地處偏遠,環境惡劣,大概只有這些相貌粗俗的女子才被安排到這兒來,相當於被發配到邊關的那種。圓圓到這鬼地方履新當初級祭司長,顯然是讓她委屈受罪了!」
「唧哩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唧哩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湧出屋來的女子越來越多,總共差不多有二、三十人,她們長久沒有看見異性,開始是有些緊張,繼而又有些興奮,有幾個眉開眼笑如同迎接貴客,更有甚者還向徐東拋來了媚眼,或者是發送了秋波。
按照徐東的理解,每個初級祭司長手下只有十二名左右祭司,為什麼宮羽山要多了幾倍?或許是這裡地勢重要,聚集的魑魅魍魎和異獸要多於其他地方,需要增加人力物力才能支使得開。
「烏哩哇啦!」
「烏哩哇啦!」
「唧哩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唧哩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見徐東不理睬他們,所有的獸人和女祭司都嘈嚷起來,敵對情緒瞬時間高漲。徐東一愣怔,才意識到剛才走神了,這麼一急,他口中殤武大陸的語言脫口而出。
「我是來找你們的祭司長的,你們緊張幹什麼?快去通知你們祭司長來見我!」
他是沒有打算有誰聽得懂他的話了,更沒有指望誰能搭上他的茬,剛想用學來的當地語言把這句話給翻譯過去,不料有一個相貌稍好的女子朝他跑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咦!你跟我是老鄉?我的老家也是在殤武大陸,幾年前被魑魅帝國的使者帶過來的,你要找的祭司長叫什麼名字?你不說出名字來是不會有人告訴你的。」
「她叫圓圓,是我的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