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齡上來分析,徐東今年三十一歲半,從現在開始練辟榖功並不算晚。
在修行界,有人從十幾二十歲就開始辟榖,也有人到五,六十才辟榖,也有人終生不辟榖,那要依各人的體質和修為而論,沒有什麼一定的標準。
從修行境界來看,他已經練到了元嬰境中期,正待突破元嬰境第六重的瓶頸,此時才開始辟榖的確有點晚了。
有許多人還在凡胎境時就已辟榖了,大部分修行者選擇在築基境辟榖,而徐東直到元嬰境才開始辟榖的原因,主要是與他的雷雲靈根有關。
作為一個雷雲靈根練者,他的修行軌跡是異於常人的,如果各方面的資源充足,他的修煉速度要快於普通靈根練者十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比如說,一個普通靈根的練者要練到元嬰境中期,最起碼也是要練一百五十年以上,至於那些雜靈根和沒有靈根的練者,就更難以想像需要多長時間了。
一個修行者之所以要辟榖,在一些修真典籍中被過度渲染,其實最主要還是因為有利於修煉,一個練者為突破瓶頸需要長時間的閉關,辟榖後顯然要方便得多。
因為雷雲靈根練者幾乎是無瓶頸修行,連續閉關幾天不吃不喝的情形很少出現,所以,在這些有特殊根骨的練者前期修煉中,辟榖就無疑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按照《蓮花洞仙事錄》的修練體系,修行共分為凡胎、築基、結丹、元嬰、分神、出竅、合體、大成、渡劫九層境界,每層境界又分為九重。
這九層境界按階段劃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段,下階段是凡胎、築基、結丹、元嬰、分神五步梯級;中階段有出竅、合體、大成三步梯級;上階段只有渡劫一步梯級。
修行就是這樣,越是修煉到高層梯級就越難以修煉,這一點對於有特殊根骨的練者也不例外,只是這些天生貴胄比普通靈根練者要晚一些。
現在,聖嬰既然提出要徐東練辟榖功,實際上就等於給了他一個信號,在他即將到來的修煉生涯中,一定少不了需要長時間閉關修煉的時候。
徐東在進入地下暗室練辟榖功之前,須得做一些必要的準備,比如在皇家國庫裡領取各種丹丸,以及一些其他的必備修行物質,完了他還要朝會一次文武大臣。
他帶著鍋鍋、鏟鏟來到國庫找郭僉,郭僉正忙著給兵部撥一批軍用物質,什麼帳篷、兵器、錢糧什麼的,忙得不亦樂乎,但是他腦袋再大也不敢怠慢皇上。
「皇上,你親自來了?喲呵,還有鍋鍋、鏟鏟兩位公公,老臣先在這裡給皇上請安咯!」
郭僉帶著他的下級要給徐東行磕拜,被徐東一擺手制止了,「郭愛卿,這些禮節就免了,你快給朕打開那間儲存丹藥的倉廩,朕要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東西。」
「皇上,你也知道,一些較為貴重的成品丹丸都在地下寶庫裡,這大倉裡哪有什麼好東西?我不如直接把皇上帶到地下寶庫裡去找。」
徐東注意到郭僉說話時眼光有點閃爍,好似在刻意掩飾著什麼,徐東覺得奇怪,郭僉作為一個皇宮總務處的管事,他在掩飾著什麼呢?
「郭愛卿,你不是不知道,一個修士在選用修行物質的時候,並不是全部要用那些上好的,有時候也會選用一些低階靈藥和丹丸。」
郭僉忙說,「知道知道,我是對以前幾任皇上的習慣太熟悉了,他們是從來不在倉廩裡領這些低階丹藥的。」
徐東道,「朕也並不是說就一定要用那些低階靈藥,只是在國庫裡找找,看有沒有幾樣朕看得入眼的東西,如若沒有也就罷了。」
既然徐東說到這個份兒上,郭僉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哪有做臣子的連主子的話都不聽呢?他只得領著徐東朝國庫裡面走來。
徐東跟著郭僉來到庫房最深處,看見一座倉廩門上寫著「六百三十七號,蠶豆」,他不由得一笑,用寫著「蠶豆」的倉廩存放丹丸,本身就有著一種冷幽默。
上次他進國庫領靈藥,就看見門上寫著「蠶繭」的倉廩裡,實際儲存的是靈藥,郭僉說,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防備管理國庫的人監守自盜。
實際上,哪座倉廩裡儲存了那樣物質,都是記在一本小冊子上,這本小冊子上面按倉廩的編號,逐一登記了該倉廩裡面儲存的物品。
如果不查看這本小冊子,即使是內部人也無法知道哪座倉廩裡放著哪樣物品,甚至不知道哪座倉廩空著哪座倉廩沒空著,所以不容易起盜心。
而這小冊子只有主管國庫的官員才有,也就是說,只有郭僉及另外一名總務處副總管手中才有,只有他們二人才清楚國庫裡的倉儲情況。
郭僉用鑰匙將倉廩門上的鎖頭打開,推開厚重的倉廩門,一股異樣的味道撲鼻而來,徐東縮了縮鼻子,分辨出這是一種丹藥發生霉變後的味道。
他走進去看了看貨架上存放的貨品,果然是一些中、低階丹藥,只是這些丹丸早已發霉,他拈了一顆在手上仔細瞧,原來這是一顆練壞了的廢丹。
「咦!怎麼是廢丹?」徐東不解,「郭愛卿,被你們收入國庫的怎麼還有廢丹,難道你們連廢丹都認不出來麼?」
郭僉臉色都變了,「皇上,我……我……」
徐東沉著性子不吱聲,把幾排貨架上的貨品全部驗看了一遍,讓他驚異的是這貨架上存放的全是廢丹,幾乎沒有見到一顆正品丹丸這也就找到了丹丸之所以發霉的原因,按照常理,正品丹丸是不會霉變的,只有那些因製作技法不到位,欠缺火候的廢棄丹丸才容易發霉。
「郭愛卿,這是怎麼回事?在皇家國庫裡為什麼全是廢丹?」
「皇上,我……我……」
見郭僉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話來,徐東心裡很快就明白了幾分,顯然可以排除有人進倉廩偷換的可能性,最大的可能就是郭僉自己在裡面做了手腳。
現在可以猜想得出,是郭僉本人偷梁換柱,用廢丹把國庫裡的正品丹丸換了出去,或許他拿這些正品丹丸到市場賣掉了,或許還會有其他用途。
徐東厲聲叱問,「郭僉,你說實話,這是不是你幹的?你把那些正品丹藥弄到哪兒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郭僉臉色由白轉黑,又由黑轉白,「皇……皇上,老……老臣……」
「郭僉,你不想說實話是吧?我自有辦法讓你開口,你就等著吧!」徐東朝郭僉甩下一句話,怒氣沖沖地朝庫房門口走來。
鍋鍋、鏟鏟見徐東一臉怒氣,急著問,「皇上,你怎麼了?是誰把你氣的?究竟發生過了什麼事?」
徐東朝門外的衛兵發佈命令,「你們進庫房把郭僉給我抓了,他犯了死罪,一定把他看管好,別讓他給跑了!」,十多名衛兵聽了皇上發令,像一股旋風一樣衝進庫房。
「鍋鍋、鏟鏟,你們分別去傳旨刑部、吏部和禮部,讓吏部尚書許立擔綱三堂會審,郭僉的案子背後還有特大的貓膩,讓許立給我把它深挖出來!」
出了郭僉這麼一樁大事後,徐東本來想親自督導三堂會審的,但練辟榖功的事兒緊,他離開皇家國庫,朝位於純陽宮南端的「化精殿」而來。
他腳步沉重地走進「化精殿」,穿過那條秘密通道找到地下寶庫的入口,從寶物囊掏出那把金鑰匙,將石庫門上掛著的那把沉甸甸的金鎖打開。
「吱呀!」一聲,他推開了那兩扇厚重的石門,一個人走進地下寶庫,寶庫裡靠牆擺著幾個用純金打製的櫃子,這些櫃子發出沉渾的金光。
這幾個櫃子裡都塞滿了修行用的物品,其中一個櫃子堆放著**秘籍,一個櫃子擺放著法器,一個櫃子裡放著陣法用具,還有一個櫃子裝滿了制符工具。
徐東的目光落在最裡面的一排櫃子上,因為這櫃子裡儲存著高階丹藥,他急著來地下寶庫的意圖,就是尋找自己在辟榖時用得著的丹丸的。
這些丹丸不像國庫裡那樣散放著,而是用玉盒盛著有序地擺放在櫃子裡,徐東隨手拿起一個玉盒一看,只見盒蓋上寫著「辟榖丹」三字。
看見這滿滿一盒辟榖丹,他臉上的陰雲漸漸散去,剛才因郭僉而起的鬱悶一下子從胸腔裡擠走,因為他不費什麼勁就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
他在一本專門講解辟榖的典籍裡看到過,要練辟榖功就少不了要用辟榖丹,而煉製辟榖丹的成本極其昂貴,其中幾味頂級靈藥市場上不會找得到。
上次煉製「養神安胎丸」,就是因為弄不到那三味頂級靈藥而大費周折,他生怕練辟榖丹又步上次的後塵,現在這一盒辟榖丹拿在了手裡,等於讓他吃下了定心丸。
他再順手抄起兩盒丹丸,其中一個盒子上寫著「千尋變機寶」,另一個盒子上寫著「散功丸」,他不知道這是兩種什麼丹藥,聽也沒聽說過這些丹藥名字。
正當他要把這兩盒丹藥放回架上時,一個聲音在他心口響起,「把它們帶上吧,這兩盒丹丸對你很有用的,在練辟榖功的時候就要用到。」
聖嬰並沒有現身,而是用龍涎石的原體說話,「這盒『散功丸』能在短時間內將你的**散去,而『千尋變機寶』又能很快把你的**給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