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花了五天時間,徐東在這四師兄妹的演示下,終將這十二個陣圖記住。
這四師兄妹完成了使命後,身形漸漸隱沒在畫面中,然後這畫面也漸漸消失,那些細小顆粒也隨後消散,徐東打開厚重的石門,款款地走出了第四密室,他閉關修煉了五天時間,雅倩就默默地替他擔心了五天時間。
「相公,你出來了?沒有什麼事兒吧?」雅倩問。
徐東說,「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兒?」他見只有雅倩一人在,忙問,「我師父呢?他是在閉關還是咋的?」
雅倩道,「他只閉關了兩天就出來了,他交待我看見你一出關就立馬去叫他,他好像找你有什麼急事兒。」
說著,雅倩就走到第三密室門前,她剛敲了兩下門,皇劍師就從密室裡出來了。
他問徐東,「怎麼樣?你從這部**中領悟出來了什麼嗎?」
徐東本想把自己在第四密室裡,由那四師兄妹演示十二陣圖給他看的事,一點一滴地從實說出來,他想了想還是作罷。
他現炒現賣夏繁跟他說的話,「我經過反覆揣摩,才領悟到了下面三點——」
「第一,這部**應分成四個部分,由一男三女分別練習,男子要具備三陽之體以上的資質,女子要是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
「第二,練這部**講究陰陽協調,適宜在洞府或別的密閉處所秘練,以防元陽和元陰側漏。」
「第三,這部**一共有十三個陣圖,按照春夏秋冬四季花序排列,每一季花序有三個陣圖,多出來的那個陣圖是最後合成。」
皇劍師用他水屬性傀儡的眼睛驚奇地盯著他,「你能悟出這三點就非常不錯了,因為這些書中都沒有明講,全靠後世人自己去用心領悟。」
他語氣一轉,「不過,我比你看得更深一層,可以將這部**看作二十六個陣圖,每一個花序裡有六個陣圖,最後合成用兩個陣圖。」
「是嗎?」
徐東見皇劍師這麼容易就推翻了夏繁的法門,而且在夏繁的十三個陣圖上加了一倍,他想聽聽皇劍師這樣做有什麼理由。
皇劍師說,「其實這是一個多重陣圖,如果把它設計得過於單一或者把程序簡化,比如說把它看做一個或少數幾個陣法,那麼它的系統就容易崩潰。」
徐東有些愕然,「系統容易崩潰?這是怎麼回事?」
皇劍師道,「除魔**又叫除魔大陣,形象點說,就是聚攏天地間的正氣,以天罡做經,地煞做緯,編織一張無形的羅網,將邪魔之氣圍剿在這張網中。」
他繼著說,「這樣,就要求這張羅網針腳細密,反之,不僅把邪魔之氣圍剿不了,還要遭其反噬,這大概也就是前人練這種陣法失敗的原因。」
皇劍師這種深入簡出的陣法理論,徐東沒有能力評判對錯,他只是覺得他形容得倒是很確切,這世上,往往一些通俗哲理更具有說服力。
徐東道,「那依你所言,夏繁等人之所以功虧一簣,就是因為他設計的十三個陣圖太單薄了,在最後合成時才走火入魔嗎?」
皇劍師說,「不排除這方面的嫌疑,但具體情況是怎樣我們不得而知,這其中的玄秘深不可測!」
他又說,「你現在照我的設計去練不會出大錯,練這部**的條件你都悟出來了,就是要選三個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的女子。」
徐東道,「找三個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的女子,現在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吧?」
皇劍師說,「雅倩不就是現成的一個嗎?天下之大,就怕還找不到另外兩個?」
徐東想起他進蓮花洞、通過《蓮花洞仙事錄》知道自己的特殊靈根之後,至今碰上了四個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的女子。
最先他用讀魂陰符搜找到蛇女雅倩,這個世上絕對稀少的純陰體女子,算是上帝對他徐東的第一份饋贈。
《蓮花洞仙事錄》體經部分對「純陰體」如是解釋,「純陰體,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處子之身,可畢生供變體靈根練者雙修。」
之後是滅絕邪門仙居觀,巧遇三陰之體女子蘇紅,可惜,在靈谷門外門比武「打通關」時,蘇紅為保護他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為了尋找蘇紅的妹妹蘇青,徐東進純陽宮當上十七駙馬爺,誤打誤撞得到了通玉鳳髓之體的趙可。
然後是找到了蘇青,這個帶五重神格的奇女子,以她的三陰之體幫助徐東練成「陰陽火」第六段。
叫人痛心的是,蘇青與她阿姐蘇紅的命運相同,在忘川與郭盈和錢小媛一道為徐東擋住飛矢,過早地結束了生命。
四個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的女子,如今只剩雅倩和趙可兩個,顯然,作為十七公主的趙可,是不可能來幫助他練《除魔**》的。
徐東現在出了蓮花洞,從寶物囊取出讀魂陰符注入意念,他目下最十萬火急要做的事,是要找到兩名三陰之體或通玉鳳髓的女子。
他用神行術四處奔走,每到一處陌生地界,他就拿出讀魂陰符仔細地搜索。
可是,他花去了十來天時間,走過了幾萬里遠的地方,也不見一個這樣的女子出現。
他多少有點灰心,不得不擴大範圍繼續搜索,這天他終於看到讀魂陰符閃著藍光,表明就在這附近什麼去處,有三陰之體或通玉鳳髓之體的女子出現。
徐東在讀魂陰符上貫注意念,畫面上出現一座光禿禿的石山,山上有一座殿宇破舊的道觀,道觀的山門上寫著「普濟觀」三字。
隨著畫面的前移,範圍縮小到其中一座觀殿的房樑上,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子被人用繩子吊掛著,一雙赤腳懸空離地足有三四尺。
徐東心裡一咯登,此女因為什麼罪被人懸吊在屋樑上?他來不及多想什麼,就降落在這座破殿門口。
台階上有幾個大漢在抱著膝打盹,被徐東落地時的響聲給驚醒,他們像充足了氣的皮球從地上彈起,撿起自己的武器要與徐東打鬥。
這些大漢見了徐東如臨大敵,「呼啦」一下就將徐東團團地圍住,徐東默默地數了一數,圍著他的共有八條漢子。
說實在話,他把這八條莽漢絲毫不放在眼裡,但他要弄清楚一些情況,尤其是要知道為什麼把那女子吊在房樑上。
「哎!」徐東朝這幾個漢子喊話,「你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用這麼多人看守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難道她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罪?」
其中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朝徐東吼叫,「干你屁事?你速速離開,不然我們抓你去見觀主!」
認得出這是這夥人中的頭兒,受了這座破道觀的什麼觀主的指令看守那女子,徐東從鼻子裡輕哼一聲,心想,你這破觀的觀主難道還是什麼狠角兒?
「哈哈!我還正想會會你們觀主呢!我要當面斥問他為什麼要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人家到底犯了他家什麼律條?」
「誰要見我?我不就在這裡嗎?」
徐東尋聲看過去,話落音處,一個穿得邋裡邋遢的道士像根木橛子一樣戳在地上,這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下巴上的鼠鬚卻又一尺多長。
「你不是要當面斥責我嗎?那我告訴你,這女子是個蛇女,因坑害一方而被我邋遢道長拿住,準備今日入夜將它熬油點天燈!」
徐東當然知道「熬油點天燈」是一種酷刑,就是在人犯小腹肚臍處放上一缽燃油,再將燃油點著火,燃油帶著人體脂肪一起燃燒。
他指著邋遢道長的鼻子呵斥,「你身為修道之人不知檢點,隨意草菅人命,還用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來對付弱勢之人,你真是違背道德人倫!」
邋遢道長把頭一歪,從他口裡擠出乾巴巴的話語,「你知道蛇女是什麼東西嗎?滿口都是毒牙,滿肚子都是毒水呀,不讓她身毀靈亡,她還要害人的。」
「害人?她究竟害了什麼人?」
「你不知道吧?我現在就說給你聽,這蛇女狂吸男子精血,前村後莊的一些男子的精血,都被她敲骨吸髓地搾乾了,致使這一方人丁都不興旺。」
「哼!」徐東從鼻子裡哼一聲,「有人親眼看見她吸取男人精血嗎?」
邋遢道長說,「這還用說嗎?凡是修道之人誰不知道這回事?你他媽的在這裡胡扯扒拉究竟有何用意?你有屁沒放就別憋在肚子裡!」
徐東冷冷地說,「我要把這女子帶走!」
「什麼?你要把她帶走?」
不光是邋遢道長警覺地看著他,台階上的八個大漢也一齊站起來,手裡各自操著傢伙,看樣子要把徐東撕成八大片揚到空中。
徐東這就有些不懂了,他想起當年在楊柳王莊救雅倩的時候,當地的村民沒有一人阻止他把雅倩帶走,人們想送瘟神一樣巴不得蛇女走得遠遠地。
可是,這普濟觀的人犯什麼神經?一聽說徐東要帶走蛇女就像遇到搶劫似的,難道他們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貓膩。
但是,不管怎樣,徐東現在都要把這蛇女帶走,這世上蛇女越來越稀缺了,他不能放棄任何獲得蛇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