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符!」
安素拉好聽的嗓子叫了聲,那張不知疲倦在空中飛著的符紙落下來,被安素拉接在手中輕輕一握。
她將收回的符紙在桌子上展開,當作範本讓徐東參照,要徐東照著她剛才的方法練習。
徐東想起那天在熊丕的道場找趙可時,看到熊丕現場制符的情景。
熊丕在沙地上畫好一張符後,口中念著靈咒,那符像卷席一樣束成一捆,直直地立了起來。
他看著那符捆長高,熊丕把筆朝地上一擲,筆頭把地上砸出一個一丈見方的坑洞,掠起的飛沙朝符捆聚集。
待蔽天的沙塵漸漸澄清,徐東看見一座土黃色的寶塔形成,越來越輪廓分明,有稜有角,栩栩如生,像剛由能工巧匠打造而成。
這一情景經常在徐東腦海裡出現,他夢想自己也能和熊丕一樣,憑著一紙靈符能聚沙成塔,他甚至想要超越熊丕,真正地可以撒土成兵。
現在,他真切地感到這夢想在朝他走進,在安素拉的陪練下,他在一步步地接近自己要達到的目的。
有了安素拉做示範,他自己要製作一張符紙了。
他學安素拉先將筆飽蘸濃墨,然後將體內的靈力緩緩地釋放出來,一點點地傾注在筆端,待筆尖蓄滿靈氣,才正式開始畫符。
不大一會,紙上就落下一個覆文符,他拿這張符紙與安素拉畫的符比照。
表面上看,他畫的符紙和安素拉畫的那張一模一樣,憑肉眼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徐東難以掩飾幾分得意,他問安素拉,「安!你看看,我這張符制得怎麼樣?」
安素拉在一邊坐著,看也不看他一眼,用懶懶的聲腔說,「把這張放到一邊,再畫!」
徐東心想,你安素拉這麼做大呀?莫非我畫的符與你畫的有什麼不同?即使有什麼不同你也要看了才知道吧?
安素拉道,「別在心裡嘀嘀咕咕了,你畫上一百張後給我看,有什麼不足我再給你指點!」
「一百張?沒錯吧?」徐東問。
「對,一百張,就是一百張,沒錯,先畫一百張再說。」安素拉慢條斯理地答。
一百張該是好大一疊,卷在一起都成一大捆了,徐東覺得安素拉是在惡搞,他心裡說,罷罷罷,你惡搞就惡搞吧,我徐東陪得起!
「可是,你好像沒有準備下這麼多紙吔!」
安素拉說,「你儘管用,把桌上的用完後就到裡間去拿,你放心,裡間的紙夠你用一氣的。」
徐東一進來就發現,這屋子被一面壁隔開成了裡外兩間,他推開門走進裡間一看,頓時傻了眼,裡間竟是堆了半屋紙,還有滿缽滿缽的丹砂和石墨。
他心想,這大越美女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這一屋制符菉的材料,恐怕他和她兩人一年也用不完。
徐東再沒借口了,只得沉下勁繼續畫,他憋住一口氣,不折不扣地畫完了一百張。
安素拉把這些符紙一張張看了看,「你這些符都是死的,不相信我給你檢驗一下。」
她順手拿起一張符紙,朝上面吹了一口氣,念了先前念的那一句咒語。
只見那張符紙慢慢升向空中,徐東因此而熱血澎湃,心想你不是說這符是死的嗎?這不就在證明它還活著?
還沒等他的熱血滾燙到沸點,那張符突然「辟啪!」一聲在空中爆炸,滿是紙屑像天女散花般飄落下來,徐東的心立刻涼到了冰點。
他知道符紙爆炸代表什麼,代表他制的符極不成功,連半成品都不是,如果是半成品就不會爆炸,只會無聲地自燃。
安素拉索性把其他九十九張符紙也檢驗給他看,結果九十九張符紙都在空中爆炸了。
看著滿地黃色碎紙屑,徐東低下頭,再不敢言聲了。
安素拉碰碰他的手,「怎麼?你這麼快就洩氣啦?不會吧?」
徐東也的確有點喪心落氣,要是他在靈谷門做外門弟子時,這股失敗情緒是司空見慣的,連一根毛都算不了。
可自從他走出靈谷門,進入辟榖蓮花洞之後,他是練什麼功都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連提升境界的瓶頸都算不上是瓶頸,沒費多大周折就被他突破了。
這制符菉,怎麼就這麼難?簡直算得上是千難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