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拉說,「我生於大越,長於大越,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大越一步,但是從小學習的卻是中土文化,這是我祖父阿蘇提悉心為之。」
「大越的國運日衰,民風日下,讓我祖父阿蘇提憂心忡忡,他想借鑒中土文化來激活國運。」
徐東驚訝道,「你祖父叫阿蘇提?就是大越國的最後一位國王?」
安素拉點點頭,她又解釋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大越的王位本身就是純正血統的家族世襲的。」
徐東笑了,他是笑自己走了什麼運,居然讓他碰到了三個公主級的女人,趙可是羅陀國的十七公主,郭盈是大辛國的八公主,這安素拉竟然是大越國的准公主。
如若大越國還存在的話,這位美麗如許的安素拉,應當是大越國驕傲的公主。
安素拉接著說,「我是皇族三代單傳的唯一女性,我說過,我身上保存著純正的大越血統。」
「我祖父發現我身上除了純正的大越血統,還有比較奇特的根骨,也就是你們羅陀國所說的「靈根」,認為我適合於修煉中土**。」
「所以,祖父派人去了一趟萬里之遙的龍城國,給我請來一位導師,我從三歲那年開始,就跟著這位導師學習中土文化。」
「在我四歲時候,導師讓我預習各種符文,我滿六歲那一天,導師手把手教我制第一道符,可惜,半年後發生變亂,導師被大越人以除魔為名殺死了。」
「因而我練習符菉只得半途而廢,接著是更深熾的戰亂,大越被羅陀國征服,我祖父被羅陀國君殺害,頭蓋骨被製成了飲酒器皿。」
「雖然我在符菉方面沒有什麼造詣,但畢竟背過許多符文,對制符的方法也基本掌握,現在給你做陪練伴侶應該是能勝任的。」
徐東心想,要說符菉,自己只在《蓮花洞仙事錄》上粗略地瞭解,處於一知半解狀態,他正要找一位老師幫助啟蒙呢,安素拉做他的老師豈不是很好?
《蓮花洞仙事錄》上是這樣解釋「符菉」的:
「符菉」亦稱「符字」、「墨菉」、「丹書」,是「符」和「菉」的合稱。
「符」指書寫於黃色紙、帛上的符號、圖形;「菉」指記錄於諸符間的天神名諱秘文,一般也書寫於黃色紙、帛上。
「符菉」是天神的文字,是傳達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治病除災,召神劾鬼,降妖鎮魔。
符菉術導源於巫覡,始見於東漢,《方術傳》載:「河南有麴聖卿,善為丹書符,劾厭殺鬼神而使命之。」
又記:費長房向壺公學道,壺公「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遂能醫療眾病,鞭笞百鬼,及驅使社公」,「後失其符,為眾鬼所殺。」
「符菉」樣式千奇百怪,歸納起來主要有如下四類:
(一)覆文,多數由二個以上小字組合而成,少數由多道橫豎曲扭的筆畫組合成形。
(二)雲篆,據說是天神顯現的天書,實即模仿天空雲氣變幻形狀或古篆籀體而造作的符菉。
(三)靈符、寶符,由更為繁複的圈點線條構成的圖形。
(四)符圖,由天神形象與符文結為一體的符菉。
安素拉說,「制符要有三樣物具,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徐東心裡說,你還真把我當白癡啊?誰不知道制符要有筆、墨和黃表紙?
安素拉說,「不錯,制符要有筆、墨、和紙,製作一般的符對家什的要求不高,但要製出靈符、寶符甚至是符圖,對家什的要求就嚴格了。」
徐東心想你這還是廢話一堆,誰不知道用優質的材料才能製作優質的符菉?你以為我沒見識過是吧?我還親眼見熊丕用一支掃把般的筆,蘸著一缽清水在沙地上畫符呢!
安素拉也不管他有什麼反應,繼續說,「最好的符筆是用千年妖狐的尾巴做成的,最好的墨是崑崙冰谷的石晶,研墨的水是聖山上的百草甘露。」
徐東不得不對安素拉刮目相看了,看上去這美女比他還年輕,時時處處在他面前裝成熟,原來她肚子裡還真有點貨色啊?
「至於紙,種類是最多的,說不出哪一種最好,要看你練哪一種法術,每一種法術對符紙都有特別的要求。」
徐東把《沙城令》打開看過,練《沙城令》的符紙是一塊沙地,但這沙地必須是用大漠深處的一種魔沙鋪就。
他相信二國師熊丕道場裡的那一方沙地,就是那種用魔沙鋪成的。
安素拉用她藍色眼睛盯著徐東看了看,長長的彎彎的睫毛往上一揚,「先別說這些了,我們開始制第一張符吧!」
她領著徐東到另一間屋子,可能在徐東來之前,安素拉就做了一些準備,屋裡一張方桌上以鋪開一張黃表紙,旁邊放著筆和墨。
「我現在只能弄到這些普通的材料,這些材料只能制一些基本的符,等我們把制符的方法掌握了,再去謀求高級材料不遲。」
徐東對安素拉有幾分出自內心的感激,她與他徐東素不相識,甚至徐東還是她的敵人,對敵人也這麼肯幫助,恐怕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安素拉說,「符菉分為覆文、雲篆、靈符和寶符以及符圖四大類,實際上每一大類又分為初、中、高三級,每一級又分為下、中、上三品。」
她挽起衣袖,又用手撩了撩那自然捲曲的披肩長髮,再拿起筆,飽蘸硯台裡的墨汁,準備在黃表紙上畫符。
「我們先從最簡單的學起,我來制一張初級下品符給你看看,這種符名叫『紙熒』,它的作用是黑夜行路時,可以利用它在前面給你照亮。」
徐東想,這種符對溫養識海了的練者無用,因為他的目力穿透性較強,一般的夜色不會對其形成目障,但他在制符方面才算啟蒙,當然不能好高騖遠。
安素拉並沒有一揮而就,她將內功緩緩地釋放出來,一點點地傾注在筆端,待筆尖蓄滿靈氣,那一滴墨快要落下的時候,才點在黃表紙上。
這是一張筆畫相對簡單的覆文符,為了檢驗這張符畫得是否成功,安素拉叫徐東把屋門關上。
安素拉朝符紙哈了一口氣,念了一句什麼咒語,那符便從桌子上飄了起來。
由於門關得很嚴,屋裡的光線非常闇弱,那符紙像一隻蝙蝠在屋裡飛來飛去,飛了兩三圈後,那符紙變得渾身透亮,照得本來黑黑的屋子裡一片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