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把驃騎營的事安頓下來之後,就靜下心來練習水系功法,他要借此忘掉郭盈這個絕情的女人。
他把自己關在營帳裡,運用意念激活右手無名指上的玉戒,一本厚厚的功法從戒指裡慢慢地浮現出來。
一股濃厚的洪荒氣息撲鼻而來,他感受到了裡面的神祇力量,遠古神獸在蠻荒大地上追逐嬉戲,毛髮盈尺的原始人類拿著石斧在砍殺獵物。
他很快進入一個無比陌生的秘境,從功法的第一頁開始直到最後一頁,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符文。
全書共有一千三百二十四道符文,除了第一道符文被他解開,後面的符文還原封未動地擺在那兒,像一壟壟荒地等著他來開拓。
徐東廢寢忘食,把全部的精力都傾注在這些符文上,用去了十來天時間,才終於解開了第二道符文。
和第一道符文一樣,這也是一道聚集水分子的符文,隨著這道符文被解開,營帳裡的水分子一下子濃密了好多。
但這只不過是開始,要想集攏更濃密的水分子,還有待破解後面更多的符文。
徐東正像第三道符文衝擊時,突然想起一件東西,神砂,據說服用神砂後功力能提升一倍,他想試一試這東西是否真那麼管用。
他從寶物囊裡取出一粒神砂,研成細末後用開水沖服,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體內開始產生一絲絲熱力。
隨著熱力在不斷地增長,儲藏在下丹田的靈力慢慢地被化開,被化開的靈力一點點堆積在丹田,形成一股巨大的潛能量。
營帳內的空氣變得異常滯悶,像一潭不能流動的死水。
徐東的臉上憋得通紅,兩眼更是冒著紅光,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張繃緊的機弩,隨時都可以一觸即發。
像是等待了一千年,徐東體內的能量終於蓄滿,機弩已繃緊到了極致,他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那部水系功法上的符文漸而清晰,最後竟至像一些黑亮的螞蟻,在他的眼前鮮活起來,甚至開始了滿紙爬動。
「轟!」
一聲沉悶的爆炸從下丹田發起,把徐東的身體掀到了半空,空氣因突然膨脹把營帳弄得鼓鼓的,像一個紙糊的燈籠在夜空漂移。
後繼的爆炸發生在功法上,那些黑亮的螞蟻「辟辟辟辟!」地爆開,產生一點點白光,最後這白光連成一片,像水銀一樣蠕動盪漾。
徐東做夢都不會想到,只這一下,厚厚的一部水系功法被解開了半部,一千三百二十四道符文,只剩下六百六十二道沒有破譯。
他吃驚不小,這是怎麼了?難道一粒小小的紫砂,居然含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急於證實自己是否真正掌握了這半部功法,徐東想做一下現場演示,當然他不能把營帳當做現場,不然這座營帳就被毀了。
他來到離兵營只有一箭之地的龍首崖,一個多月前,他正是在此和閆老虎豪賭,賭郭盈會把籌碼壓在誰身上,結果如他所料自己贏了。
看著他和閆老虎打賭的現場,睹物思人,一股莫名的悲哀襲上心頭,原來他比閆老虎輸得更慘,他是徹底輸得一乾二淨。
閆老虎雖說身死,郭盈可謂名至實歸,自稱「罪婦」,以閆老虎的遺孀自居,他徐東的血脈成了名正言順的閆家後代。
郭盈給他的隱形傷害,比領受她的凌空斬還要創巨痛深,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寧願被凌空斬的是他而不是閆老虎。
假如被凌空斬的是徐東,郭盈宣佈娃子是徐東的血脈,她心甘情願為他徐東守著空房,那麼,他徐東的靈魂也會在天國微笑。
徐東一搙刨袖,把眼前這些不切實際的神思抹去,蹲開馬步,暗暗運作體內之氣,做著施展水系功法的熱身動作。
他慢慢等待丹田之氣積聚,體內的勁力一點點蓄滿,一切都到達極限之時,突然一鬆閘閥,被濃縮成一堆的能量猛然釋放。
那一堆能量被壓縮成一顆丹丸大小,被猛然釋放後,一下子膨大幾十倍,幾百倍,幾千倍,最後是鋪天蓋地。
「唰!」
在一眨眼之間,徐東的十指之間激出十股水流,這十股水流衝上龍首崖,形成一道清亮的瀑布。
但是勁道要比瀑布大萬倍,把龍首崖的岩石齊刷刷切割掉,那突出來的龍首巖已不復存在,存在了千萬年的原始風景已成歷史。
「水刀!」
徐東一聲吼喊,十股水流立即集束在一起,變身成一把銀晃晃的水刀,你還不可懷疑這刀刃的鋒利程度。
「卡嚓!」
徐東掄著水刀朝一塊巉巖砍去,那塊黑色的猙獰的巉巖,立時被水刀連根削掉。
「水……剪!」
他頭腦裡變換著意念,兩手交叉,水刀頓時分成兩股叉,變成一把白晃晃的水剪。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
「我剪我剪我剪我剪!剪剪剪剪剪……」
他照著那些突出在崖壁的巉巖剪去,那些巉巖紛紛地往下落,在他腳前,像一個個牛角似的堆滿了如山的巖尖。
把眼前這一切都看得真切的徐東,知道這些的根本出自於一粒紫色神砂,他心裡頓時通徹悟出了一個道理。
難怪那些大越國的遺族不願離開大漠,難怪他們以自己弱小的力量與紅衣仙女軍爭鋒,原來是為了這些能給人無窮神力的紫色砂子。
頓時,他心裡生出一個可以說有點邪惡的念頭,他要再一次向皇上趙侖請纓,趁復興軍在大漠沒形成氣候,一舉將其剿滅。
如果坐視復興軍做大,羅陀國將處於危險境地,那支因服用神砂而變得強大的軍隊,比紅衣仙女軍更有抱負,定會擺脫羅陀國實現復國的夢想。
他又往更前一步設想,如果大越遺族能復國,那麼他們不會放下更大的夢想,一定會瞅準某個時機進犯羅陀國,那樣羅陀國就到了危亡關頭。
「趁復興軍還未形成氣候,一腳將這顆火種踏滅,解除羅陀國的後顧之憂,我十七駙馬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樣一想,徐東覺得心裡透亮起來,對於郭盈的那股濃濃的思念,一下子被這股激情沖淡,就像被水剪剪斷了一樣,不再連在他的生命主體上。
「明天,我回一趟純陽宮,一來看一下趙可,二來去說服皇上趙侖發兵大漠,進剿大越的復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