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就來吧,我他媽的快要崩潰了,殺了我吧!動手呀!」
「哼!」
面對徐東的鎮定,那人從鼻子裡又哼了一聲,一雙渾圓的眼睛瞪著徐東,似乎與徐東進行一種特殊的心理戰,在比試看誰先崩潰。
「哈哈哈!」徐東幾乎學著那人的豪爽樣子,「你是怕殺了我不好交差吧,羅陀國的十七駙馬爺,驃騎營副營總,名頭是不是大了點?」
他看到那雙圓眼裡的鄙夷神情,那神情就像面對一個戲台上的小丑,好像在等著把這小丑的把戲戳穿。
「不在乎是吧?不在乎你就來呀!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兩人不可能同戴一塊天了!」
那人的劍尖已經碰著了徐東的喉結,可徐東眼都沒有眨一下,他發誓要在心理攻勢上勝那人一籌,以此來彌補自己在功力上的不足。
「而且我敢肯定,你在糟蹋自己的機會,你這時不動手,過會想動手都成不了,真的!」
好像應驗了徐東的話似的,徐東和那人同時感到了空氣的顫動,雖然那顫動的只是局部的空氣,但也在傳遞某種危險信息。
那人的確不是個傻瓜,覺得再這樣玩下去充滿了變數,他悍然地把劍尖朝徐東推進。
就在徐東的脖子被貫穿的時候,從龍首崖飛下一個輕盈的身影。
那的確能稱得上身輕似燕,在落下的一瞬果斷出手,一劍將那人的後背刺穿,那人像一座山一樣轟然倒下。
「你!」
這是那人回過頭看了刺殺他的人一眼後,說出的唯一一個字。
徐東當然先於那人倒下,因為發生突然變故,他手中的劍改了道,只以偏鋒劃破了徐東的半邊脖子。
「你,沒有什麼大事吧?」
一個清亮的女聲響在徐東耳畔,這聲音原本是熟悉的,並且令他在夢裡縈迴了整整兩年,但現在卻是這麼生疏。
女人一把抹掉臉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張姣好的臉,這張臉以前給徐東留下的印象是無盡的綿柔,此刻卻是無比的冷艷。
實際上,徐東在識海裡早就發現了站在崖頂上的郭盈,他相信閆老虎也發現了,但是他產生了估計上的錯誤,誤認為郭盈會站在他那一邊。
相反徐東心裡篤定得很,他完全肯定郭盈是來保護他的,於情於理,她都不會讓閆老虎把他徐東殺掉。
這場拿愛情作賭注的賭局,閆老虎輸了,徐東贏了。
徐東在郭盈的攙扶下站起來,他走到閆老虎身邊,彎下腰揭開閆老虎臉上的面具,見閆老虎圓眼大睜,死不瞑目,他輕輕地給閆老虎合上眼睛。
他又重新幫閆老虎把面具蒙上,心裡說,閆營總,你是我的第一個上司,沒想到你就算計我,借我種了之後把我殺死。
…………
徐東接替閆老虎的位置,當上了驃騎營的營總。
在陳崤、方雷、邢冰、等下級眼裡,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徐東在驃騎營當營副後,為驃騎營爭了不少光,甚至可以說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比武時獲得第三名,破解蛇形刁手,帶著兩萬軍隊出征大漠剿滅紅衣仙女軍,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至少閆老虎就沒辦到。
徐東回純陽宮面見皇上趙侖,他舉薦陳崤和方雷兩人當了驃騎營的副營總。
他又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把「槍聖」但可禎請回來接替了陳崤的中軍營主管位置,方雷的前偏軍營主管一職,由裴大志接手。
一天晚上,徐東處理完軍務,來到閆家來看郭盈和娃子,閆家大門緊閉著,他從窗子裡看得見郭盈的倩影。
他敲了敲窗戶,郭盈並沒有他想像的喜出望外的勁,而是悶聲勿響地坐著,佯裝沒有聽見敲窗戶的聲音。
徐東把窗欞拍打作聲,郭盈才懶洋洋地起身,把窗子拉開半扇。
「咦!」郭盈故作驚訝道,「徐營總呀,這麼晚找罪婦有什麼事?什麼事急著不能白天來說?」
徐東覺得奇怪,郭盈好像突然像換了一個人,說話也變了措辭,竟然叫他「徐營總」,還自稱「罪婦」。
他小聲說,「我來看看你,你給我開門!」
郭盈把窗戶推上,卻並沒去把門打開,隔著窗戶遞出一句正腔正板、讓徐東聽了愣生生的話。
「徐營總,從今往後請你不要再來閆家了,你再別往這邊來找我了,就當以前的郭盈死了!」
郭盈將徐東拒於千里之外,叫徐東好生納悶,像被人打了悶棍,頭腦一下子木了,心裡想說什麼話語,卻嗆住了嗓子眼。
他想郭盈是不是精怪纏身,讓她著魔著道變了另一個人,可看上去郭盈分明又清醒自如,說話字眼吐得明亮,毫不含糊渾濁。
「徐營總,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做你的十七駙馬爺,我要做我的大辛國八公主,從此以後,我們雖然頭戴一塊天,腳卻踩不到一塊地上。」
徐東不甘心郭盈就這麼不理他,他知道這女人有萬千心結要打開,可任他在窗前叫喚拍打,郭盈再也不理會。
男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的女人越覺稀罕。
徐東對郭盈思念得不行,第二天又想著往郭盈那邊走,可郭盈再也不為他開啟門扉,她甚至咬著嘴唇放狠話。
「徐營總,你能把閆老虎的驃騎營變成你的驃騎營,那反正不是閆家的,但你不能把閆老虎的女人當成你的女人,把他的兒子當成你的兒子!」
她把嘴唇咬出血來,「你要是敢在外面說我兒子是你的種,我就拿起劍和你決鬥,我要再來一次凌空斬把你殺死!」
徐東從閆家出來回兵營的路上,冷不丁碰到了黑衣老者,老者詰問他是不是去找郭盈了,徐東無言以答垂下了頭。
黑衣老者說,「我不是早勸你與那妖婦斷了嗎?你如果執意如此,最終要釀成更大的禍殃,甚至連驃騎營都會斷送在你手裡。」
徐東雖說對黑衣老者表現出應有的尊重,但他不屑老者的危言聳聽,他徐東還是有定性的,不至於做出有損羅陀國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