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十七之後。一家人總算又團聚到了一起。許悠然早已按捺不住。快步衝了過去抱住兩個女兒失聲痛哭。感性的陸曼已哭成了個淚人。而許維雖然一向冷靜內斂。這時候也眼睛通紅緊咬著嘴唇。
聞者傷心看者落淚。不光站在旁邊的丁楓余丹潘薇兒等人一個個都鼻子發酸。就連那幾個剛收了錢還沒來得及走的出租車司機也被這氣氛弄得想哭。陸小展眼見老媽和兩個姐姐漸漸收不住勢。趕緊勸道：「媽。姐。咱進去再哭成麼。我怕呆會兒不明真相的物業保安得給我送花圈來了。」
這一句胡說八道顯然比正兒八經勸要管用不少。三人的哭聲頓時就此打住。許悠然忍不住啐道：「你瞎說什麼呢。」
陸曼擦了擦眼淚：「爸媽。別理這臭小子。整天沒個正經……咱進屋再說。」
許維則二話不說伸手在陸小展腦門上鑿了個爆栗。轉身跟著許悠然往門口而去。
陸小展齜牙咧嘴地揉著腦袋：「早知道讓你們繼續哭就是了。嘶……真疼。」
一群人浩浩蕩蕩準備進屋。沒想到剛來到門口。大門忽然啪的一下從裡邊打開。門口出現了兩個嬌小可人的身影。脆生生嬌滴滴地喊道：「師父。」緊接著兩個身影齊刷刷朝著陸小展飛撲了過來。
兩個小美女正是寄居在陸小展家的袁依琳和王露。自從陸小展不聲不響離開天海後她們一直都盼著陸小展什麼時候回來。左等右等的都過了一個多月。兩人剛才正在客廳看著電視。忽然聽到門外似乎有人在哭。趕緊出門一看。卻驚喜地發現陸小展就在門外。兩人對旁邊那麼多人根本視而不見。激動之下直接飛撲向了陸小展。
陸小展差點被撞得翻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下盤。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兩人的腰。假裝板著臉訓道：「瘋瘋癲癲。還有點兒淑女樣沒有。」
袁依琳嘻嘻一笑。扭著腰道：「你都失蹤這麼久了。還不許人家撒個嬌呀。」
王露則撇了撇嘴道：「這麼久不見人。一見面就吃人家豆腐。還假模假樣教訓人……」
陸小展乾咳兩聲。趕緊放開手：「去去。進屋說話去。沒見我爸媽都在麼。沒點兒禮貌。」
「呀。叔叔阿姨。」兩妞眼睛一亮。這才想到旁邊還有那麼多人。小臉都各自紅了紅。良好的家教就在這時體現了出來。對著陸愚玄和許悠然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陸愚玄微笑著點了點頭。許悠然則瞪大了眼睛大驚小怪道：「乖乖。這倆閨女真俊。小展哪。她們是你的徒弟。」
陸小展故作矜持地點點頭。剛要說話。後面忽然傳出一個聲音：「她們還是小展的紅顏知己。」
隨著話音落地。葉蓁蓁笑吟吟地走了出來。兩個小妞一見之下頓時激動萬分。雙雙撲了過去：「呀。蓁蓁你的傷都好啦。」
葉蓁蓁嘻嘻一笑。對兩人擠了擠眼睛悄悄地說道：「是不是有點失望啊。你們以後可又多了個競爭對手喲。」
袁依琳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大大咧咧地道：「反正你就算傷沒好也一樣。小展還不是把你跟個寶貝似的捧著。」
王露紅了紅臉。但還是幫腔道：「就是就是。而且還是競爭力最強的那個。」
三個小妞在一旁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許悠然早已看得直了眼。私底下捅了捅陸愚玄道：「哎。咱們兒子功力了得啊。居然有這麼多女朋友。我怎麼感覺安琪丫頭一點兒都不生氣呢。」
陸曼抿嘴一笑：「媽。您還是小看他了。這小子的女朋友何止這幾個。」
她這麼一說連陸愚玄都有點發怔了。隨即惱火道：「這又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的。像什麼樣子。」
許悠然白了他一眼：「你這是葡萄心態。我倒覺得挺好。咱們都被關了十七年。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早點兒能抱上孫子。媳婦兒麼當然越多越好。」
被她這麼一衝。陸愚玄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低聲嘀咕著慈母多敗兒之類的。
……
所有人全都進了屋。好在陸小展家的客廳夠大。這麼二十多號人坐著也不覺得擠。反倒是顯得熱鬧得很。
陸小展一家人團聚。他的夥伴們跟著他出生入死一起歸來。當然也暫時留在他家。而那另外十位科學家和家裡斷了那麼久的聯繫。暫時無法找到家人。只得也留在這裡等明天再說。
從莫斯科到天海直直飛了數個小時。這期間也就是一頓少得可憐的飛機餐。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幾乎每個人的肚子都已經空空如也了。
這頓飯照例還是陸小展來做。陸曼姐妹才剛見到父母。自然捨不得離開。哪怕只是一小會工夫。而那幾個小妞就更不靠譜了。安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葉蓁蓁連燒水都不會。王露袁依琳稍微好點。會煮泡麵。結果還是蔣似煙挽起了袖子跟著陸小展進去打著下手。
冰箱裡食材充足。倒是省了不少麻煩。陸小展打起十二分精神。左右手同時開工。切配炒蒸全都一個人包了。蔣似煙也就是幫著洗洗菜拿拿碗什麼的。半小時多點的時間。一道道色澤亮麗香味濃郁的菜餚開始陸續端上了桌。
眾人早已餓得慌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謙讓。一個個甩開腮幫子大吃了起來。許悠然剛夾了一筷子不知道什麼東西入了嘴裡。頓時眼睛一亮。驚呼道：「哇。好好吃哦。似煙你的水平真高。」
蔣似煙抿嘴一笑：「阿姨您說笑了。這都是小展做的。我哪有這功力能做得出這麼好的菜來。」
許悠然一愣。旁邊袁依琳王露兩個小丫頭又唧唧喳喳地說了起來：「阿姨您還不知道呢吧。我師父現在可是世界八大名廚之一哦。」
陸愚玄夫婦和那十來個科學家都一愣。他們都沒想到陸小展這麼好的身手之下居然還有著一個名廚的頭銜。
許悠然興奮之下又要拉著陸小展問些什麼。陸愚玄忽然按住了她的手。端著一杯紅酒站起了身。對著潘薇兒余丹等人肅然道：「各位。今天我們夫婦以及這十位同仁能回國。全靠你們的鼎力相助。在這裡請容我正式謝過。」
潘薇兒和丁楓白定海等幾個吃貨正渾然忘我地吃著。冷不防碰到這麼一出。嚇得一個個趕緊也站起身來。可嘴裡的還沒嚥下。手上的還沒放下。拖泥帶水的頓時鬧了個狼狽不堪。好在他們各自身手都不錯。才沒有碰翻椅子打翻碗之類的。只是滿嘴的食物堵了個結實。誰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支支吾吾的。
「別急別急。都慢著點兒。小心噎著。」許悠然趕緊打起了圓場。朝陸愚玄瞪了瞪眼睛。「這當口你說什麼話呀。真是……」
陸愚玄笑笑：「是我的不是。心急了些。抱歉……只是我心裡的話不吐不快。既然都已經開了個頭。那我就繼續說了。」
他端著酒杯看向駱青山。鄭重地道：「駱老哥。咱們兄弟之間就不說矯情話了。不過我還是得跟你說一句……謝謝。」
駱青山不愛多話。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小展爭氣。」
十七年的養育教導之恩就這麼被他一筆帶過。陸愚玄知道他脾氣。笑了笑沒再說下去。轉而看向陸曼。輕歎道：「小曼。維維。這些年苦了你們姐倆了。」
陸曼的眼淚當場就掉了下來。許維的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陸愚玄夫婦失蹤那年她們倆一個四歲一個六歲。可想而知當時的日子有多難過。在座的所有人也很明白。陪著唏噓了一回。
陸小展輕咳一聲：「我說老爸。今天是咱們團圓的好日子。您放著滿桌的好菜不吃。盡勾人家眼淚幹嘛。要我說咱們先吃一飽。呆會兒喝茶再聊不好麼。」
兒子開了口。當媽的肯定幫腔。許悠然一把將陸愚玄拖回椅子上。笑道：「就是就是。大伙先吃飯。別理這呆子。」
但她說歸這麼說。自己卻拉了下陸小展的袖子問道：「兒子。看你的樣子好像現在混得很不錯嘛。跟媽說說。你現在存了多少錢了。交了多少女朋友了。打算啥時候讓媽抱孫子啊。」
這幾個問題象連珠炮似的問了出來。陸小展頓時一陣頭疼。存了多少錢倒沒必要隱瞞。可這女朋友的事正是他的一大心病。況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安琪也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這讓他怎麼回答。
正在這時門鈴響起。陸小展差點就歡呼出來。這可真是太巧了。也不知道誰來給自己解圍了。當下趕緊說道：「我先開門去。」說完站起身跑向大門口。
陸小展一打開門。發現門外站著四個穿著便裝的男子。相貌平平。屬於丟大街上就找不到的那種普通人。可是從他們的站姿和眼神來看卻又似乎有點和普通人不一樣。
沒等他說話。四人之中的一個率先開了口：「請問陸小展在嗎。」
陸小展點點頭：「啊。我就是。您幾位是。」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本證件。紅皮金字：「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監察組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