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斯基?這是什麼名字?坦克和台下的觀眾全都愣了一下。
陸小展一伸手將主持人往旁邊推開,淡淡地道:「我還有事,快點開始吧。」
主持人被他這麼看似不經意的一推,卻不由自主地踉蹌著退到了圍欄繩旁,心中一凜,趕緊對著台下吼道:「那麼,現在比賽開始!」
坦克的實力已經在剛才顯露無疑,而這個叫瘋子的傢伙也不見得好惹,台下頓時又一陣群情激昂了起來,趁著兩人還沒動手,一個個都趕緊下起了注。當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坦克會贏,因為體形的差別太大了,只有在幫忙照顧著木頭的黃河例外,他非常篤定地摸出了口袋裡所有的錢買了陸小展贏,在他看來,坦克就算能打敗木頭,那也是被陸小展虐定了的。
陸小展看著坦克,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冷冷地道:「上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力量。」
坦克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小展,忽然嘿嘿一笑:「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他腳下猛然發力,直衝了過來,和剛才對陣木頭時一樣,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動作,只是簡單的衝上,直拳。
戰鬥開始了!台下一切聲音頓時又再安靜了下來。和剛才一樣,坦克的這一拳帶著風聲狠狠砸向陸小展面門,而陸小展則也和剛才木頭一樣,抬起雙臂交叉著護住面門,觀眾們的心頓時被吊了起來,剛才木頭就是被這一拳砸得倒飛出去的,看來這個瘋子斯基也會在這一拳下被擊倒。
一聲悶響,坦克的拳頭砸中了陸小展的雙臂,可是和大家想像的完全不同,陸小展並沒有倒退,更沒有倒飛出去,甚至連身體都沒有明顯的晃動,反而坦克倒被震得往後倒退出了幾步,臉色更是在瞬間漲得通紅。
嘩!
所有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們看來必輸的瘋子斯基,竟然就像沒被碰到似的,根本沒有作任何反應,而那個兇猛異常的坦克卻倒是象受到了暗傷一般,那臉都已經漲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
這時候,那些下注買坦克贏的人們開始心裡後悔了起來,但現在再要追加賭注買瘋子斯基贏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放盤口的人慢悠悠的將他們的鈔票一疊一疊收了起來,因為只是這一拳,幾乎可以判斷結局是怎麼樣的了。
比之那些觀眾,坦克的心裡更是驚駭莫名,正如陸小展的判斷那樣,他的確就是一個元素植入者,自從他完成改造以來,除了那些和他同樣體質的人,他還根本沒碰到過對手,哪怕是木頭這樣的拳壇霸主,在他手下也走不過幾個回合去。
可是今天,見鬼了,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這個瘦小子,竟然可以不動聲色地擋下自己這一拳全力的衝擊,坦克很清楚,自己的這一拳足夠將一面圍牆擊出個洞來,殺傷力絕對是極大的,可為什麼這個瘋子斯基可以沒有一點反應?
陸小展慢慢放下手臂,對著坦克勾了勾食指,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來:「繼續。」
坦克還是第一次被這麼輕視,甚至是無視,陸小展的這種輕蔑舉動頓時將他的怒火勾引了出來,他緊緊握起拳頭,臉上卻依然帶著微笑,很紳士地說道:「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在「不客氣」這幾個字剛說出口的時候,坦克就發動了他的又一次進攻,這一次,坦克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他只想用他的全力將瘋子斯基擊倒。
擂台上,坦克就像一枚出了膛的炮彈,飛快地朝著陸小展而去,他的右拳微微縮後,似乎等著臨近他時才擊出那致命一拳,但就在他即將衝到陸小展面前時,卻忽然一個急剎收住了腳步,順著慣性猛的一扭腰,右腳狠狠地向陸小展直踹而去。
全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坦克的這一腳上,在這一刻,每個人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哪怕瘋子斯基剛才輕鬆地擋下了坦克那一拳,但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這一腳的,因為在坦克停步踢出的時候,誰都看到了坦克腳下那擂台的地板甚至都已經被踩得斷裂了幾塊,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小展將要在這一腳之下重傷甚至喪命時,陸小展忽然動了,他靜靜地看著坦克,右手只是輕輕抬起一揮,就像一個懶漢拍向一隻蒼蠅似的那麼無力,那麼隨意。
啪的一聲,陸小展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拍在坦克飛踢而來的右腳腳踝上,聲音很輕,坐得稍遠些的人根本就無法聽得到。可是坦克卻忽然間順著這一拍的勢頭斜著飛了出去,在陸小展的這一拍之下,他真的就如同一隻倒霉的蒼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朝著擂台一角摔了過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這一幕和剛才坦克打飛木頭的情形大同小異,只不過這次坦克摔得更遠更重,木頭至少在摔倒在地時還能掙扎著站起身來,可坦克卻是已經兩眼翻白仰躺在那裡,不知是生是死。
現實和想像的出入太大,台下的觀眾們已經驚訝得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全場一片鴉雀無聲。陸小展緩緩走到坦克身邊,看著已經昏迷了的坦克,忽然猛地一俯身,再一次重重地一拳砸在坦克的肋部。
由於全場太過於安靜,這一下就連坐在遠處的人們都能很清楚地聽到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本已昏迷的坦克忽然在這一拳之下猛地睜開眼來,嘴巴張得老大,可卻無法發出一點聲音,緊接著,噗的一聲,從坦克的嘴裡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陸小展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是誰讓你來的,但是你傷了我的朋友,我就會為他報仇,當然,也包括讓你來的人!」
坦克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懼,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甚至比他這種改造人還要恐怖很多,他張大了滿是鮮血的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忽然間眼睛一翻再次昏厥了過去。
觀眾們要的就是刺激,要的就是鮮血,現在這一幕已經完全滿足了他們的**,對於血腥他們有著無比的喜愛和狂熱,剛才陸小展帶給他們的意外讓他們茫然了一陣,可是現在,整個現場忽然間掀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一陣陣尖叫聲歡呼聲,幾乎能使屋頂都被掀翻開來,儘管這一場比賽他們都是輸錢的。
黃河忽然在人群外遠遠地對陸小展招了招手,陸小展點點頭,不再逗留在擂台上,一個翻身躍了下來,朝著角落走去,木頭還在昏迷中,需要趕緊送去醫治才好。擁擠的人群嘩的一下主動分開了一條通道,歡送這位新一界的地下拳壇霸主。瘋子斯基。
俄羅斯黑手黨家大業大,小赫洛夫做的是黑道生意,手下自然也有自己的醫院和專門的醫護人員,木頭由他手下送去了其中一家醫院。陸小展沒有跟著過去,他只是找木頭的一名手下借了輛車,先回小赫洛夫的城堡再說。至於黃河,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個坦克已經確定了就是一名元素植入者,那麼陸小展自然想要知道他的出處,按照慣例,比賽中受傷的人會由這個酒吧的人送去醫院,至於這人接下來會怎麼樣,那就不歸他們管了,所以陸小展在離開之前安排了黃河暗中盯著坦克,他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帶走他,因為元素植入者在這個世界上還屬於稀罕物,更屬於禁忌物,他的生產者不會讓他在普通醫院接受治療而導致這個驚人的消息被發現的。
陸小展驅車快速趕回了城堡,今天那個小赫洛夫的手下就說過有人砸了黑手黨幾家場子,剛才木頭的事件顯然也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麼陸小展就要看看,已經被冒犯到了這個地步,小赫洛夫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回到城堡的時候,小赫洛夫正坐在客廳裡,嘴裡叼著一支沒點燃的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陸小展走了過去,先行了個禮,接著將木頭受傷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讓陸小展感到意外的是,小赫洛夫似乎對這事並不感到驚訝,也沒表現出憤怒,只是很淡然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小展不由得為他的這種態度略有些不滿,忍不住問道:「小赫洛夫先生,您不準備為木頭報仇?」
小赫洛夫一笑:「為什麼不?木頭可是我的部下。」
陸小展愕然道:「那您……」
小赫洛夫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那個打傷木頭的叫坦克是吧?我知道他是老煙鬼的人,木頭的受傷就是老煙鬼特地安排的。」
陸小展並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小赫洛夫頓了頓,從嘴上取下那支煙來對陸小展晃了晃,嘴角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來:「知道我為什麼不點這支煙嗎?因為老煙鬼在試圖激怒我,那麼我就必須要練一下我的耐心,既然這樣,那我就順便把煙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