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明顯一愣,他自問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見過不少牛逼的,可卻還真沒見過這麼牛逼的。打不過他?開玩笑!老子是混黑社會的,你見過哪個老大跟人單挑玩的?再說自己長得這五短身材,跟他這麼個小伙子比打架?
他隨即回過神來,怪笑道:「小子,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吧?」
陸小展撓了撓頭:「這話我姐也說過……我知道你不服氣,不過那也沒啥,咱倆比畫比畫就是了。」
矮個子哈哈大笑:「好,那老子就跟你比畫,看我這錢是收得還是收不得!」說完臉色一繃手一揮,身後那十來個小弟頓時呈扇面狀圍了上去。
陸小展像是被嚇了一跳,急著叫道:「哎哎!你這人幹什麼?不是說好比畫的嗎?怎麼還帶這麼多人一起上的?」
矮個子已經沒什麼耐心跟他多囉嗦了,收個保護費而已,還在這兒磨蹭半天,因此不耐煩地道:「老子可沒說我跟你比畫,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還要我壁虎哥陪你練練?」
陸小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十來個小弟已經哄然擁上,全都是一副輕鬆隨意的模樣,完全沒把陸小展這副瘦削的身材放在眼裡。
矮個子雙手插在兜裡站到一邊看起了熱鬧,他想看看這個牛逼的小子會被揍成什麼樣,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小子的媽要是趕來這兒,是絕不會再認識他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似乎沒有按照他的思路去走,寬敞的大廳給他提供了很寬闊的視野,所以他在那些小弟一擁而上之後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們一個個從那小子身邊飛了出去……是的,飛出去!
齊修遠和何丹丹對這些小痞子根本提不起什麼興趣來,何丹丹好歹也是世界獵人榜第五位,正常情況下那些個什麼什麼特種部隊的高手跟他玩近身格鬥也未必贏得了他,別說這些只知道掄王八拳的小痞子了。齊修遠同樣也是這樣的心態,而且他覺得陸小展故意這麼做必定有他的安排,自己懶得去想懶得去做,就躲在一邊繼續鏟著牆泥看熱鬧就是了,再說自己還是國安局編製,跟幾個小痞子打架可是丟自己面子的。
陸小展反倒是似乎對這些痞子很感興趣,閃身躲開第一波衝來的攻擊後顯得很是亢奮,摩拳擦掌地跳了幾下,猛地閃身衝回了過去。這回他並沒有用那些習慣的硬招,而是耍起了曾經在天海大學露過臉的柔道,手臂一長搭上一個痞子的腰間,手腕一用力,使了個巧勁往側方一甩,那個痞子頓時就嗷的一聲怪叫順著他自己衝過來的方向飛了出去。
柔道,據說是以前華夏少林寺的一種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演變而來,這個名字聽著就夠霸氣,意思是說只要沾上你的衣服,我就能讓你摔上十八個根鬥。在陸小展很小的時候,他就天天拿白定海練招,要知道以白定海那麼癡肥的身材,他都能練到隨手就把他給飛了,更別說現在長大變帥了,手勁也大了,因此這些痞子在他手下……或者說在他身邊,根本沒來得及碰到他一根寒毛,就已經被提著腰帶揪著胳膊拎著頸皮甩了出去。
大廳裡原來的桌椅已經撤空,只留下一個個炕頭還沒來得及拆,那十幾個痞子輪流發出一聲聲嗷的怪叫,在大廳裡身不由己地滿天亂飛,最後各自準確而沉重地摔落在那一個個炕頭上。
那十幾個小弟一個個趴在那些炕頭上,在低空飛行數米後再臉朝下地摔落下去,這種衝擊力加地心引力使得他們現在沒一個還能開口說話,甚至連哼唧一聲都沒了力氣,全都是鼻血橫流,兩眼翻白。
矮個子壁虎哥的眼睛和嘴巴越張越大,直到後來連鼻孔也變得大了許多,這可是十幾個對一個,怎麼會這樣?自己預想中的結果怎麼倒體現在自己小弟的身上了,現在要是他們這些人的媽到這裡,絕對認不出那些個滿臉鮮血鼻子被拍扁的就是自己兒子來。
陸小展活動了一下手腕,笑嘻嘻地朝著壁虎哥走了過來,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這位……壁虎哥是吧?你這些小弟好像沒怎麼練過,不夠我玩的啊!哎,我看你這五短身材,應該下盤挺穩吧?來來,咱倆過過招再說,要是我飛不了你,這保護費我就出了,你看怎麼樣?」
壁虎哥嚇得往後一跳老遠,冷汗涔涔地從額頭上滲了下來,他也不再擺酷了,也不再傲氣了,和剛進門時的態度不同,現在想到老命要緊,也就顧不得什麼威風不威風了,擠出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別別別……小兄弟,啊不,小爺!我……我下盤不穩得很,沒必要過招了!那個……保護費的事兒其實是我跟小爺您開的玩笑,您可千萬別當真,我就是來問問您這店什麼時候開,我好給您送一溜花籃過來。」
陸小展對他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也沒放在心上,對於他的服軟似乎也接受了,像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唉……我說什麼來著?這人哪,別把事兒看得太理所當然了,你以為贏定了,可沒準兒就栽了,壁虎哥,你說對不對?」
壁虎哥哪還敢說不對,只知道連連點頭賠著笑道:「對對對,是我瞎了狗眼,是我今兒被驢踢了腦袋……小爺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
陸小展又歎了一聲,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把你這些個兄弟也帶走。」說到這裡他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了壁虎哥一眼,又道,「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你,任誰見到我都不會相信我是個高手,就像劉太原似的……哎,劉太原你認識吧?在你們這兒好像挺有名的。我跟他也打過,可那小子根本就架不住我揍……」
壁虎哥聽到這裡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陸小展再往下說的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心裡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這小子連太子都打過?」
說巧不巧,這壁虎哥正好就是劉太原手底下那個黑道勢力中的一個小頭目,主要負責的就是這一片區域,也該著他倒霉,今天到外邊溜躂溜躂看到有店在裝修,想著有生意上門了,就領著小弟們來談談的,沒想到小弟們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現在這小子竟然還聲稱打過自己老大的老大……
陸小展在那說了一通廢話,卻發現壁虎哥好像根本沒在聽,就像神遊了天外似的,他頓時就住了嘴,揮手說道:「行了,走吧走吧,我跟你說這些沒邊沒沿的幹嘛。」
壁虎哥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眼珠一轉討好地問道:「我外號叫壁虎,算是這兒的地頭蛇,您以後在這片兒有什麼事兒儘管來找我,我一定為您辦得妥妥的!」
陸小展點點頭:「成,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壁虎又賠著笑道:「那個……小爺您貴姓大名?能跟我說說不?」
陸小展看著慢吞吞鏟牆泥的齊修遠,隨口答道:「我叫陸小展……我說老黃,你是打算鏟到明年春節還是怎麼的?還不快點兒!」
壁虎暗暗把這名字記在心裡,隨後掏出電話再叫了幾個人過來,把暈在炕上那些小弟帶回去,然後又好好地賠著一會笑臉,這才哈著腰倒退著逃出店外。一到外邊街上,他立刻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了個電話給他的老大。
……
劉家別墅裡,劉太原正坐在沙發上和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白人男子說著話,忽然間他的電話響起,他對那白人男子笑笑,隨手接了起來:「誰?」
電話那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子,我是小七,有件事兒我得跟您報告。」
劉太原道:「說。」
小七道:「剛才我手下的壁虎跟我說,在他管的那片裡有個餐廳在裝修,他就帶著人過去談談,卻沒想到被店裡的一個小子獨自把他手底下那十幾個小弟給放倒了,身手相當了得。」
劉太原猛地坐直了身體:「哦?知不知道那店叫什麼?那小子叫什麼?」
小七道:「店叫什麼還不知道,不過那小子說,他叫陸小展。」
劉太原的手不知不覺地握了起來,喃喃道:「果然是他!」他問明了那家店的地址,掛上了電話,獨自看著窗外沉吟著,嘴裡冷笑道,「陸小展!你小子來了春陽還不安生些,到處惹事兒!行,你就鬧騰吧,一會兒有你玩的!」
那個白人男子嘴裡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奇怪地笑道:「劉,你在說什麼?」
劉太原嘿的一笑轉過頭來:「羅密歐,我要找的人找到了。」
羅密歐道:「就是那個什麼陸小展?」
劉太原點點頭:「就是他。」
羅密歐吸了一口雪茄,呼的一聲吐出個大大的煙圈,隨意地說道:「好,給我地址,我去幫你解決他。」
劉太原想了想說道:「羅密歐,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他……很能打。」
羅密歐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那又怎麼樣?親愛的劉,我們是冷火僱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