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匕首。或者也可以叫作刀,因為他比普通匕首略長些,刀刃也更寬一些,陸小展手上稍一使勁,將整個刀身從鞘中抽了出來,更是愣了一愣。只見這把刀的刀尖呈一個尖銳的角度,在酒吧的燈光照耀下閃著一層淡淡的紅色,就像在刀身上蔓著一層淺淺的火焰一般。
陸小展在第一眼見到這把刀時就喜歡上了他,撇開這把刀的鋒利程度不說,光是這刀的形狀和這層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就已經讓他怦然心動。整個刀身就像是半幅展開的鳳翅,霸氣,高貴,正如傳說中那不死不滅的神鳥。鳳凰。
以他的眼光來看,這把刀不是這個年代能夠做得出來的,而且就算他閱刀無數,也沒法看出這把刀的材質來,另外還有刀身上那層神秘的火焰光芒,絕對是一把隱世已久的古老神器。
那帥哥像是有些站不穩,一屁股坐到了陸小展身邊,使勁晃了晃腦袋問道:「考慮……呃……好了沒有?」
陸小展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這刀……你要幾瓶酒肯換?」
帥哥笑笑,豎起兩根指頭:「我今天……喝多了點兒,估計再兩瓶就……呃……夠了。」
陸小展也笑了笑:「只要兩瓶酒?」
帥哥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你能再給我點兒錢就更好了,我怕明天的酒沒處著落去。」
陸小展靜靜地看著他,卻怎麼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來,他在心裡暗暗計較了一會,從懷中掏出支票本來,寫了個兩千萬高麗幣的支票遞了過去,笑了笑:「別嫌少。」
那帥哥接過支票看了一眼,直接捏成團就塞進了口袋,一揚手又叫來服務員,點了兩瓶啤酒。
陸小展一陣愕然:「你就喝啤酒啊?」
那帥哥看了他一眼:「我喝不慣洋酒,怎麼啦?」
陸小展鬱悶道:「早知道給你少寫幾個零了,這些錢你要光喝啤酒的話喝到開春都夠了。」
丁楓在旁邊早就看到了那把刀,雖然他的功夫不行,可出於男人的天性,對刀這種東西還是有著天生的狂熱愛好,他並沒看見那張支票,只是眼睜睜看見陸小展真的就用兩瓶酒。而且還是啤酒,就換到了那把讓他眼饞的好刀,不禁心癢難搔,笑嘻嘻地湊過去對那帥哥道:「哎我說,你那兒還有這樣的刀不?我也拿酒跟你換,絕不比他小氣!」
誰知那帥哥只是回頭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了句:「我不跟長得醜的換東西。」
丁楓一口氣差點回不過來,急道:「我怎麼丑了?不就是頭髮少了點兒?有你這麼埋汰人的麼?」那帥哥拿過酒瓶來猛灌了一氣,根本不再理他。
蚊子在一旁本來也有點想法,可是見到丁楓被一句話彈了回去,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痘,縮起了脖子沒再吭聲。
甲克蟲乾笑了一聲:「那我……」
話剛說一半,那帥哥又醉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你倒是有點兒小帥,可我不愛聞老外的那股味兒,太沖。」
陸小展在一旁大樂,要知道他現在是化過裝的,幾乎所有人全都認定這是一張極醜的臉,可偏偏這帥哥把其他人說得一塌糊塗,就把刀換給了他,那不是說在那帥哥眼裡,依然是化了裝的陸小展最帥?
蝴蝶看著熱鬧也湊了過來,笑瞇瞇地指著自己問道:「帥哥,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那帥哥看了看她,道:「馬馬虎虎吧,丟鄉下去估計能嫁得掉。」
蝴蝶再怎麼愛笑,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忍不住撅起嘴指著陸小展,對那帥哥哼道:「你那什麼眼神啊?憑什麼就他是帥哥,咱們其他人一個個都對不住群眾?」
那帥哥嘿嘿一笑,瞇縫著醉眼傲然說道:「小妹妹,你還別不服氣,以我的眼光來看,你也就算是稍有幾分姿色,要說漂亮,你還真談不上。」
這回連陸小展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在旁邊打起了圓場:「我說,咱們這小妹妹雖然不算什麼傾過傾城的,但也不像你說的那麼不濟吧?要不然以你這眼界,天下還不是連個美女都沒有了?」
那帥哥哈哈一笑,狂放之態顯露無疑,對著酒瓶又灌了一口,回手拍了拍陸小展道:「哥們兒,你要有那麼個機會見到她的話,從此以後估計你也會眼裡無美女了。」
陸小展大奇:「她?照你這麼說,你是從見過那個『她』之後就沒見過比她漂亮的女的了?」
那帥哥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神漸漸陷入了迷離中,喃喃道:「不錯,她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用美女來形容已經是不夠的了,尤物?也不妥……應該說,她是一個女神……」
看著他一副沉醉的表情,陸小展甚至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個正常人,一把好刀只換了兩瓶啤酒,而且還說些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他和丁楓等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覺得好笑加意外,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國外的小酒吧竟然會碰上這麼一個另類的帥哥,而且居然還是華夏人。
沒多久,那帥哥回過神來,這時候的他顯然已經酒勁已經上來了,摟著陸小展口齒不清地道:「別……別介意哈,哥哥我就……這德行,回頭等我醒了再……呃……再跟你說我那女神的故事。」
陸小展剛想說對你那女神不感興趣,回頭卻發現那帥哥已經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嘴角咧著,哧溜哧溜地淌著口水,嚇得他趕緊把那帥哥給扒開,讓他斜靠著躺在一邊,不禁抱怨道:「我這是出門沒看黃歷吧?怎麼招來這麼個神仙?」
丁楓撇嘴道:「你就知足吧,趁著他喝醉還騙了把刀過來。」
說起這個,陸小展頓時又眉開眼笑了起來,再次把刀抽了出來細細觀摩著,拿在手裡輕輕揮了揮,左右看看好像沒什麼合適的東西可以試刀,只得無奈地放了下來。丁楓見他一會拿刀一會放刀的,看得有些好笑:「我說你幹嘛呢?」
陸小展掂掂手中刀:「想試試。」
丁楓鄙夷道:「你個敗家孩子,光想著拿鐵的來試?也不怕硌壞刀。」說著拿過桌上的一個洋酒瓶子,「削這個看看。」
陸小展沒等他放下,反手就是一刀揮了過去,只見擦的一聲輕響,丁楓手裡那個酒瓶的瓶頸頓時掉落了一大截,切口平整光滑,幾乎就和切了塊豆腐一樣的簡單。
丁楓沒想到他說試就試,被嚇得跳了起來,還沒等他罵出聲來,忽然眼光轉到瓶身上,頓時驚得呆在了那裡,脫口而出道:「我勒個蛋!神器啊!」
玻璃這種物質比起金屬來更難一刀削出這麼平整的切口來,可現在這個瓶子不光是被削斷了,而且連聲音都幾乎聽不見,這充分說明了這把刀有多強悍。
相比丁楓的吃驚,陸小展則更多的是驚喜,他一向擅長近身作戰,可是卻幾乎不怎麼用到匕首這類武器,不是他不喜歡,只是從沒遇見過能讓他心儀的而已。可是現在,在他的手上的這把刀,卻是真正能讓陸小展覺得激動和興奮的好刀,不光是這刀的鋒利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刀的形狀和那層色澤也是讓他完全放不下手來。
鳳凰,浴火重生,這把鳳翅狀的匕首帶著一層火焰般的光澤,神秘詭異,陸小展甚至感覺到了他和這把刀之間隱隱然有著一絲相通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楓叫醒了沉醉於那把匕首中的陸小展,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該回去了,明天還得開工呢。」
陸小展回過神來:「哦,好,那我們走吧。」說著站起身來。
丁楓一把拉住他:「哎等會兒,他怎麼辦?」
陸小展轉頭一看,才發現那個喝醉的帥哥依然沉睡不醒,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現在酒吧裡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陸小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呆了多久,但是估計人家酒吧也都快打烊了,要是就這麼把這帥哥留在這裡,肯定就是被人家服務員丟到門外的結果,這天寒地凍的,陸小展還真有點不放心就這麼撇下他,不管這個帥哥有多不靠譜,至少還送了他一把好刀。
「要不你們帶他回去跟你們一塊兒住一宿?」陸小展猶豫了一下,問丁楓道。
丁楓連忙擺手:「別別別,他要跟我睡一塊兒的話我能給他熏死,怕是直接醉得一禮拜醒不過來。」
陸小展又把視線投向甲克蟲和蚊子,那倆位各自摟著一個女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這情形他們更不可能帶著個喝醉的男人去打擾他們各自的夜生活了。
蝴蝶沒等陸小展說什麼,咬著手指頭哼唧道:「老大,你不會讓我一女的帶他回去睡吧?人家可有點兒害臊呢……」
陸小展大感頭痛,無奈之下只得親自背上那帥哥,揮手讓那幾個趕緊滾蛋,該幹嘛幹嘛去,自己打了輛車回到了天陽會所。
本來他的意思是就把這帥哥先放在會所裡,隨便找個包廂讓他睡一晚得了,可沒想到來到這裡後抬頭一看,李妍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