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大宋使節居然這麼年輕,還直闖你的府邸?」
聽完籐原公實的述說,同樣六十多歲的白河法皇臉上充滿了好奇:「喂,真的是那個叫什麼西門慶的使節麼,身份沒搞錯吧?」
「沒錯,他是主動亮明身份,同行的還有原先的太宰府少監菅原高親,可以證明他的身份。」籐原公實一字一句的認真回復,細細說了一遍。
其中很多細節還是等西門慶離開之後,從自己門房那裡得知的。
「原先?」白河法皇似乎來了點興趣,在這個無聊的下午突然聽說這種事情還是讓人好奇心大起,摸著光禿禿的腦門道:「莫非這位菅原高親自動捨棄了少監的職位,反而去使節團做了個傳譯?有點意思」
「法皇陛下,這次的牒文裡面大宋要和東瀛商議貿易的事情,倒似乎是把我東瀛當成平等的對象了。」籐原公實說出自己心目中的擔憂:「這位西門皇城使大人應該是主要負責談判的官員,以下官看」
「突然直衝你的府邸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大有深意。」白河法皇沒等籐原公實講完就替他說了出來:「本來是可以先住下來再到你府上拜訪,沒想到卻選擇了突然闖進去的做法,而且還是整個使節團這人不簡單」
說著白河法皇眉毛一挑:「皇城使似乎是大宋的虛職,此人這麼年輕,不知道在大宋朝廷實際擔任什麼職位?」
籐原公實顯然也是知道一些,回道:「西門慶乃是皇城司勾當官,這麼年輕的勾當官可是絕無僅有的。」
「皇城司那種機構?」白河法皇放下了手,若有所思:「也難怪此人有些過於張揚,恐怕在大宋是朝廷的棟樑」
「那麼,陛下,接下去應該怎麼應付才好?」籐原公實問道。
白河法皇看了看他的臉色,露出一絲微笑:「籐原大納言,你不是早就胸有成竹了麼?還做出一副讓我拿主意的樣子?說說看吧,你想怎麼做?」
籐原公實想了想,低聲說了幾句,白河法皇微微點頭:「你就用我的名義去辦罷,想必也不會有人阻攔。」
「是。」籐原公實臉上看不出喜怒,恭恭敬敬的行禮退下,上了轎子直奔采女部。
轎子行到半路,卻正好遇上鳥羽天皇御駕,籐原公實只好命轎子停下,等著御駕先通過路口。
「這不是權大納言大人麼?」
鳥羽天皇倒是認得轎子,竟然讓整個隊伍停了下來,自己在內侍的陪伴下往籐原公實的轎子走來。
籐原公實無奈,鑽出轎子行禮,卻叫鳥羽天皇給喝止了。
「籐原大人不日便是我的岳父,何必如此多禮?」
鳥羽天皇一付熱心的樣子,讓籐原公實惶恐有加。
「陛下面前,微臣哪敢如此自稱?」
鳥羽天皇也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仰天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接著看了看轎子的來路,又看看轎子前進的方向,莞爾道:「已經是申時了,大納言這會兒去採女部,莫非是有要事在身?」
這本來是句十四歲少年的玩笑話,卻讓籐原公實有點犯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采女部負責募集各地美女,雖然名義上是司內職,但事實上另有用處;籐原公實在這日漸西山的時辰去採女部,顯然是讓人犯嘀咕的。
喉頭起伏了數下,籐原公實還是沒想好如何回應,這就好像女婿快結婚了在大馬路上遇到老丈人,抓住了問這會兒去百花樓幹嘛。
鳥羽天皇「噗嗤」一聲笑,揮了揮袖子道:「沒想到一個玩笑讓大納言下不了台了你是從法皇那裡過來的,想必是法皇有事情交給你去辦罷?」
「是是是,法皇陛下讓微臣去採女部挑選一二十個采女,好陪伴大宋來的使節團官員。」籐原公實順著台階擺脫窘態。
「哦?大宋使節團已經到了?」鳥羽天皇一聲驚呼:「是在鴻臚館安歇麼?」
籐原公實頓時有些後悔,說什麼大宋使節,直接說法皇陛下需要陪伴不就得了?不小心透露了這個消息,恐怕是要惹出些事端來的。
鳥羽天皇見他默然以對,歡呼一聲,竟然是興沖沖的一揮手:「回清涼殿!」
籐原公實看著御駕遠去,這才鑽入轎中,一路上摸著腦門後悔不已
「采女?采女是什麼?」
西門慶看著進來排成兩列,一共十八名的東瀛女子,一水的年輕美貌,一水的低眉順眼,這景像似乎是傳說中的某買春聖地,姑娘們排著隊讓你挑,讓你覺得花錢花的爽,自己不再是**絲,而是個大爺。
西門慶的問話是衝著菅原高親的,這地方要說有人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也只有這位書獃子了。
菅原高親臉皮有些發紅,咳嗽一聲在西門慶耳邊低語了兩句,讓後者哈哈大笑起來。
果不其然,什麼采女,就是官妓,東瀛專門負責接待重要人物,尤其是各國使節,接待嘛就是侍寢。
不過東瀛把這幫子官妓養在天皇御所的采女部,也是真夠可以的,這種事情放在大宋可做不來,青樓是好,但也不能養在自己家院子啊。
那天皇是啥,這不成了桑三娘的同行,青樓老闆了?
不過事情還是要弄明白的,西門慶叫來帶著這些采女進來的內侍問道:「是誰讓她們來的?」
那內侍明顯對華語一知半解,菅原高親只好無奈的翻譯了一下。
「是陛下吩咐的。」
聽到這個回復,西門慶笑彎了腰:「陛下?今年只有十四歲的那個鳥羽天皇陛下?」
這頓大笑讓內侍莫名其妙起來,確實是陛下吩咐的,這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西門慶這話當然不能直接翻譯,菅原高親只好對內侍道:「替西門大人謝過鳥羽天皇陛下。」
那內侍聽了這話倒嚴肅起來:「是白河法皇陛下吩咐的,和今上無關。」
菅原高親這才恍然,急忙說給西門慶聽了,後者摸了摸下巴,慢吞吞的回道:「那就多謝法皇陛下了。」
那內侍行了禮匆匆去了,西門慶斜眼看著兩列采女,不知道盤算著什麼,菅原高親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旁邊混江龍李俊和童威童猛三人倒是口中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不知道是欣賞還是留口水。
「哇,哪兒來這麼多東瀛女人?」雪兒有些醉醺醺的發現,努力爬起身來,跌跌撞撞來觀看:「老爺,你行不行啊?」
桑三娘和塞瑞娜也慢慢起身,走過來看熱鬧。
「胡鬧!」西門慶假裝生氣呵斥道:「喝多了便來胡說!你老爺我最多夜御十女」
雪兒放肆的大笑起來,塞瑞娜也微笑以對,而桑三娘卻騰的一下紅了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三娘,你過來。」西門慶突然丟了個眼神過來:「這些采女我想讓你先過過目。」
「什麼先過目」桑三娘還沒搞懂什麼意思,便被雪兒和塞瑞娜推了過來,和西門慶撞了個滿懷,急忙低下了頭不敢看西門慶挑釁的眼神。
「和我搶生意,你不信,但做青樓生意,我不行。」
西門慶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嚴肅起來:「三娘,你好好看看,如果這些采女去汴梁,能夠格麼?我的意思是在百花樓或者說東瀛風情館?」
「原來是正事」
桑三娘心中大大的放鬆了一下,但卻不知怎的有點小失落,抬起頭用專家的眼光仔細端詳起來。
「這裡可能看的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上去細看的。」
西門慶見桑三娘也認真起來的樣子,順口提醒道。
桑三娘還真是走上前去,一個個從頭帶腳細看了起來,是不是還在某些部位摸幾下,似乎在衡量是不是夠標準。
那些采女沒搞懂這唱的是哪一出,不過只要大宋來的客人高興,她們也願意配合。
這一擺弄,惹得除了浪子燕青、安道全以外使節團中的男人都留著口水看著,一個個評頭論足,似乎也在選美,西門慶甚至看見,平日裡道學先生模樣的聖手書生蕭讓此刻也是一付豬哥模樣。
看這個反應,似乎倒不用擔心西門集團青樓實業東瀛風情館在汴梁開張之後,是否能火起來的問題。
借種?刺探情報?先替哥賺足了錢再說!
更加細節,可操作的計劃在西門慶腦海中形成,自從踏上這片土地,計劃進行的還是很不錯的。
足足有片刻功夫,桑三娘才連看帶摸完畢,回來對西門慶道:「基本條件可以,就是個子都矮了點」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西門慶嘿嘿笑著:「走,咱們到房間裡面細談如何?其他弟兄也有些忍不住了不是?」
桑三娘的臉像塊紅布,被西門慶摟著進去之後,整個場面就完全失控了,十八名采女被哄搶一光,就連菅原高親這個書獃子也不客氣的弄了一個。
第二天一早,鴻臚館便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