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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魯大師還俗 文 / 大道第一人

    知客、首座、監寺等聽智真長老這等說,一個個呆若木雞,不明這「貴客」指的是誰;智真長老也不和他們廢話,自顧自下了雲床,叫小沙彌打開木箱,取出一件袈裟來

    首座見那袈裟是平日裡智真長老捨不得穿的,咂舌道:「前番智深鬧得卷堂大散,長老分明說本寺乃是菩薩道場,千百年清淨香火去處,如何容得如此穢污?如今智深不明不白回來,當得起長老親自出迎?」

    監寺也道:「這袈裟是長老心頭寶貝,經年不穿的,智深如何能當得起?」

    「你們當老衲說的是誰?」智真長老笑罵道:「你們這些目光短淺之輩,瓶兒罐兒長了耳朵,也知道朝廷發大軍剿滅田虎反賊,如今已經功德圓滿;智深也在軍中效力,今日陪貴客上山,我方才入定早已省的。」

    眾和尚聽了,只是不信,又仔細問知客;那知客只是從門子那裡聽了一句,哪兒能有答案?

    此時智真長老已然披上袈裟,全身上下整理利落,笑道:「爾等若是不信,可出門往西一觀,便知端的。」

    眾和尚湧出方丈室,往西一看,果然見有一朵五色祥雲,隨山風吹拂變化無窮,頓時都是心頭大震,知道智真長老所言非虛。

    原來這五台山中偶有五色祥雲現出,所謂佛光普照,也有傳說此五色祥雲乃是文殊菩薩座前之物,每每只有貴人來時才會出現;如今五色祥雲在西,眾和尚面目肅然,齊呼佛號。

    「走!」智真長老也從方丈室出來,精神抖擻。

    「去哪裡?」

    「山門!」

    眾和尚如夢初醒,都隨智真長老來到前面;首座喝令門子大開山門,準備迎接貴客。

    那兩個門子消息報上去,想必要緊閉山門,把魯智深擋在外面;此番首座一說,這兩個門子還道是自己聽錯了,目目相覷;後來見智深長老親自過來,才知真是要大開山門,好迎接魯智深。

    西門慶和魯智深說說笑笑,一路上來,如何知道這許多事情?轉到山門外不遠,只聽寺內撞鐘擊鼓,眾僧都出來迎接,向前與西門慶和魯智深等施禮。

    西門慶見一片光頭洶湧,架勢十足,差點沒笑出聲來;魯智深則吃驚不小,未曾料到有如此迎接厚遇。

    少時眾光頭分開兩路,中間有個和尚穿一身金絲袈裟,施禮道:「見過貴客!」

    西門慶見那和尚時,六十多歲年紀,眉發皆白,骨骼清奇,儼然有高僧氣度,急忙還了一禮;也不知道是不是智真長老,正待詢問,便聽旁邊魯智深唬道:「長老怎麼親自出來了?」

    西門慶這才知道眼前這位高僧果然正是智真長老,水滸傳裡有名的活佛,知道過去未來之事;若非如此,魯智深上五台山時,便不會留他,親自主持替他剃度,更多番維護。

    「原來是長老!」西門慶誠心又施一禮:「小可是魯智深好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

    智真長老笑著還了一禮:「西門大人乃是征討軍監軍,田虎得以剿滅,非西門大人不可!」

    眾和尚這才知道西門慶是何等身份,果然是貴客到了;智真長老帶頭,監寺、首座恭恭敬敬引著西門慶去方丈室,見了魯智深也是客客氣氣,恭敬有加。

    「洒家原先在此時,這些禿驢處處為難,這番倒是如此客氣!」

    魯智深心下冷笑,也不說話,微微還禮,跟著來到方丈室,和西門慶坐了。

    知客叫小沙彌供上茶來,西門慶聞一聞,撲鼻的香;吃一口,口齒留香,便知道這是上好的茶了,只怕平時寺裡捨不得拿出來。

    「久聞長老清德,爭耐俗緣淺薄,無路拜見尊顏;今番奉招討伐田虎,已然完功,到此拜見長老,平生萬幸。」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西門慶得了好待遇,自然話頭客氣:「智深下山之後,念念不忘長老,特引小生來參見大師。」

    智真長老道:「常有高僧到此,亦曾閒輪世事循環;久聞監軍大人為百姓念,獨力支撐,眾將齊心,此次征討才不至於功虧一簣;吾弟子智深跟著大人,豈有差錯?」

    西門慶稱謝不已,叫取過香油簿,添了一筆。

    監寺偷偷取過來看時,頓時咂舌不已,原來西門慶心中歡喜,大筆一揮便許了一千貫;這一千貫對於西門慶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就文殊院來說,經年也弄不了這麼多香油錢。

    魯智深叫吹血親兵取過一包金銀綵緞來,供獻本師。

    智真長老道:「吾弟子,此物何處得來?無義錢財,決不敢受。」

    魯智深稟道:「弟子累經功賞,積聚之物,弟子無用,特地將來獻納本師,以充公用。」

    智真長老堅執不受,西門慶道:「長老差矣,此乃智深師兄軍功所賞,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有何不可?」

    智真長老口呼佛號,對魯智深道:「既是西門大人開口,也就罷了。只是眾亦難消,與汝置經一藏,消滅罪惡,早登善果。」

    魯智深拜謝已了。西門慶又道:「今日上山還有一事,還望長老成全。」

    智真長老雙手合十:「大人有話,只管道來。」

    西門慶便把魯智深還俗一事說了,智真長老聽了半響沒說話,良久才道:「智深紅塵未了,待明日辦齋完畢,法堂之上再有話說。」

    當日西門慶和魯智深等人就五台山寺中宿歇一宵,長老設素齋相待,不在話下。

    且說次日辦齋完備,五台山寺中法堂上鳴鐘擊鼓,智真長老會集眾僧於法堂上,**參禪。

    須臾,合寺眾僧都披袈裟坐具,到於法堂中坐下。西門慶、魯智深並眾親兵,立於兩邊。

    引磬響處,兩碗紅紗燈籠,引長老上升法座。智真長老到法座上,先拈信香祝讚道:「此一炷香,伏願皇上聖壽齊天,萬民樂業。再拈信香一炷,願今齋主,身心安樂,壽算延長。再拈信香一炷,願今國安民泰,歲稔年和,三教興隆,四方寧靜。」

    祝贊已罷,就法座而坐。

    兩下眾僧,打罷問訊,復皆侍立。

    智真長老開口道:「吾弟子智深何在,且拿度牒來。」

    魯智深向前拈香禮拜畢,合掌近前參見智真長老,恭敬送上度牒;智真長老拿在手裡相了一相,便叫監寺收了,歎一聲道:「智深,汝可知吾與你此法號,用意何在?」

    魯智深依稀記得當時也是在這法堂裡剃度受戒,往日種種,湧上心頭,當日智真長老偈言還都記得,便回道:「是。靈光一點,價值千金。佛法廣大,賜名智深。」

    「汝於佛門有大緣,將來成就不在吾之下。」智真長老歎息道:「現如今在紅塵中打滾,三皈五戒也只當做過堂風。既如此,出家入家又有何區別?」

    魯智深聽了,默然不語。

    智真長老口出偈言:「六根束縛多年,四大牽纏已久。堪嗟石火光中,翻了幾個觔斗。咦!閻浮世界諸眾生,泥沙堆裡頻哮吼。」

    又道:「智深,你遲早還會皈依佛門,這度牒吾便先替汝收了。」

    魯智深這才知道智真長老是許了自己還俗,悲喜交加;焚香已罷,眾僧皆退,就請去雲堂內赴齋。

    眾人齋罷,西門慶與魯智深跟隨長老來到方丈內。

    魯智深道:「弟子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吾師有何交待?」

    智真長老笑道:「吾本有四句偈語,可言盡汝終生;但汝已然和大氣運之人在一處,前程命運,但憑自己掌握罷。」

    魯智深聽得似懂非懂,西門慶卻聽得明白:智真長老那四句偈語本來是逢夏而擒,遇臘而執,聽chao而圓,見信而寂,果然言盡魯智深一生;眼下卻因為自己,把前程命運都改了,所以長老才有此一語。

    「這老和尚有幾分能耐,不若討幾句話」西門慶想著,便向前施禮道:「長老是當時高僧,小可愚迷,還請指點迷津。」

    智真長老聽這話,未語先笑:「西門大人拿老僧開玩笑不是?大人乃是有大氣運之人,吾弟子智深隨了你,前程都在自己手中,大人反而來問我前程?」

    西門慶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便有隻言片語,也是好的。」

    智真長老沉吟半響:「也罷,讓老僧入定,幫大人看上一看。」

    便叫小沙彌焚起一炷信香,長老上了雲床盤膝而坐,口誦咒語,入定去了。

    一炷香過,卻好回來,面如土色,對西門慶搖頭道:「慚愧!大人不但前程一片雲霧,便是後面也分辨不清;老僧竭力,想要撥雲見ri,險些被天雷所傷。」

    說著那智真長老攤開雙手,果然手心有兩處焦痕,真好似被雷擊過一般,看著魯智深駭然不已。

    西門慶在旁暗自惱怒道:「想必這又是那羅真人搞得鬼,待有空時上二仙山當面對質,看他還有何話說!」

    智真長老心力疲憊,無法待客,魯智深相陪伺候;長老叫過知客,帶西門慶在寺中四下遊玩。

    那知客知道西門慶身份,恨不得連吃奶的氣力都使出來,每到一處便細細和西門慶講解,比後世的導遊還要敬業。

    西門慶見他講得口沫橫飛,青筋爆出,心中暗自偷笑不已;轉來轉去,便到文殊真容殿,裡面供奉的便是文殊菩薩塑像。

    「此乃前朝景雲年間所立,傳聞文殊菩薩現化真身,經過**七十二次現化,工匠才把文殊菩薩真容塑好,故名真容殿」

    知客滔滔不絕,西門慶也懶得聽他,只是微微點頭示意,那文殊菩薩塑像確實活靈活現,只是西門慶沒啥興趣,目光在一旁供奉桌上掃來掃去,頓時被一樁東西給吸引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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