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刀劍之間的衝擊力,溫良兒忽然飛起一腳將許曄踢了起來,將他踢到了身後靠近小區大門的地方,白鋼明瞭的在地上一滾,堅硬的翅膀將地面上不少乾枯的人骨打碎成了粉末之後,化作人形的白鋼二話不說,提起還在發愣的許曄轉身就跑,雖然動作緩慢,但是總算是逐漸的遠離兩人交戰之地。
「空仝,你果然是個笨蛋,你就這樣死掉了,把靈兒丟給我一個人照顧,你就這麼的無恥的一個人瀟灑的離開我們的世界了。」
溫良兒的眼角無聲無息的滴下了一滴淚,落在了空氣當中當即蒸發掉了。
「我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你又不是妖族。」
左曉姚看了一眼溫良兒,伸手一招,辭誅回手的同時,左曉姚的身體已經化作了殘影,在奔跑當中的白鋼的身體忽然一緊,溫良兒不知如何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後頸的同時,原本軟軟的長劍忽然猛然繃直,兩聲清脆的叮的聲音響起,溫良兒的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胸前,兩點紫色的刀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白鋼前行的路上,卻被溫良兒擋住,頓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溫良兒低喝了一聲,用力一掙,頓時,身體慢慢的後退了兩步。
「咦?」
巫妄頓時抬起頭來,輕咦了一聲,溫良兒的身形忽然緊跟著化作了虛影,空氣當中,緊接著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藉著那個機會,白鋼一把抓起了許曄,兩人用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緩慢的蠕動著身體,腳下的各種骨塊的動作比起他們來快得多了,但是被白鋼俏生生的小腳踩過之後,紛紛化作了碎末。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沒有感受到陣法裡面有任何的觸動,但是,沒有人可以在我的控制之下隱瞞威壓的,陣法本來就是依據威壓而行,除了我放開口子的左曉姚之外,不管任何人進入了這個陣法當中,威壓提升越高,受到的限制就越明顯,除非他的威壓能夠徹底的高出這個陣法的上限,雖然只是用普通人的血脈,但是困守住普天位以下是毫無問題的。」
巫妄懸浮在薄膜裡面,隔著血紅色的薄膜,聲音如同針扎一樣傳了出來,溫良兒的身影在空中停住,單劍筆直的指著前方,左曉姚雙刀對駕,正好擋住了劍尖。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威壓是衡量一個人的高手的程度,威壓沒有釋放出來的話,很多技能都無法施展出來,比如辭誅,辭誅的終極奧義在記載裡面是冰封千里,據說左家大佬單身隻馬,雙刀在手,守住了椏只關口,愣是沒有讓一個蒼野的人從那邊冒出來,也是那一役,奠定了中庭妖族左家勢大的基礎。」
伸手抹了下嘴角慢慢溢出的血液,對面冷冰冰的左曉姚忽然開口說道。
「何苦呢,你是人類,又不是妖族,何必強行提升威壓,這種秘法,想必對身體的傷害很大吧,你又沒有足夠強橫的妖軀,就算提升了威壓不受陣法限制,那你應該早早的逃出,而不是跟我游鬥,威壓有了,可惜,你體內的元力仍舊是小天位級別的。」
「你不是我的對手的。」左曉姚很直接的下了這樣一個結論,對面的溫良兒笑了笑,溫和得如同陽光一樣燦爛。
「游鬥,不,不,不,我不會做那種傻事的,從大陣裡面離開的確不是問題,但是,靈兒還在,我怎麼可能看著你傷害她呢,我最疼愛的小妹妹,最重要的是,我是在跟你游鬥麼?不,我要做的是,破陣!」
隨著輕柔溫和的話語,長劍的劍尖泛出了一點耀眼到極點的光芒出來,左曉姚一怔,連忙雙刀泛起紫光封住了劍芒來處,但是也只是這一刻的遲疑,溫良兒忽然身形隨風碎去。
「不好,左曉姚,快阻止他,他會讓左中弦徹底死去的。」
看著下一刻溫良兒出現的地方,巫妄大驚失色,左曉姚臉色一沉,化作殘影而去,溫良兒出現的地方卻不是別處,而是血池的正上方,正好站在巫妄的頭頂上面,兩人之間隔著一道薄膜。
「遲了,齋輒.九地。」
長劍筆直的沒入了薄膜,正正的插入了巫妄的頭頂,巫妄卻是不避不閃,不過,看著他臨死前睜得大大的雙眼,恐怕不是不想避開,而是根本就沒有能力避開。
「該死。」
兩道藍色的冰龍咆哮的交叉而至,筆直的絞過溫良兒的身軀。
「辭誅.旋冰。」
溫良兒慢慢的鬆開了手,不避不閃的任憑兩道冰龍如同透明一般的穿過自己的身軀之後,慢慢的閉上的雙眼,臉上的那條長長的疤痕在他閉上雙眼的同時,幾乎都看不出來的感覺,頓時,地面上響起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苦音。
「溫良哥哥!」
空中,忽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如同乳燕歸巢一般,環繞過溫良兒的慢慢倒下的身軀之後,俏生生的靈兒抱著溫良兒的身體,站在了空仝隕落的地方,那具已經碎了一地的屍體讓直到這個時候才霍然驚醒的靈兒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來。
「靈兒,快走,大陣已經破了,我們不能辜負溫良兒的用心。」
白鋼脆生生的叫了一聲,靈兒卻恍若未聞一般的自顧自的尖叫著,空中,左曉姚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仍舊懸停在空中,薄膜卻已經化作粉末落入血池當中,詭異的是,巫妄的頭頂上,齋輒劍深深的沒入頭頂,但是他的屍身卻仍舊懸浮在血池上面,詭異的以一個角度盤旋著。
「你們不用走了,全部給我死!我要你們給我兒子陪葬!」
左曉姚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一樣。
「走,我為什麼要走,你殺了溫良哥哥跟空仝哥哥,我要跟你拚命。」
靈兒停止了尖叫,猛然一揮袖子,頓時,袖子當中抖出了數百道的白光打在地上,將地面那些仍舊在蠕動的骨頭整片的打成了碎末。
「我是個沒有的人,在御裡面,每次出任務都是空仝哥哥帶著我,溫良兒哥哥雖然遠在嶺南,但是也是經常會過來陪我,在他們心裡,我是他們最小也是最疼的妹妹,我不是孤兒,但是我同樣沒有父母,對我而言,他們就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會殺人,從御裡面到現在,哪怕是承擔追殺天地的襜褕的任務的時候,我也沒有殺過人。」
靈兒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溫良兒的軀體平放在了空仝的碎屍身邊,聲音卻變得無比的平靜。
「我是妖,生化妖,天生無父無母,只是妖族的變異而已,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我只不過是一隻被培養出來的變異的妖族,但是我不恨大人,我無父,大人就如同我父一般,哪怕是我從來沒有成功的執行過一個任務,他也從來不會怪我。所以,這麼久以來,我的妖兵從未出手過,跟我一樣,笨得無可救藥。」
隨著靈兒的話音,她的身側,捲起了一道淡淡的清風,清風鼓起她垂下來的袖口跟長髮,抬起頭來,左曉姚從鼻子當中哼了一聲,雙刀一抖,頓時兩道冰龍的虛影從身後騰起,張牙舞爪著。
「介紹一下,我是靈兒,妖族,我的妖兵叫做蜀袖。」
面對著兩道席捲而來的冰龍,靈兒漂亮的大眼睛瞇了起來,忽然雙手一揚,長袖深處猛然的抖出了兩團爆發出來的團光,光芒四溢當中卻居中裹著一團不同往外散發飄逸著光點的亮團,亮團繞上了冰龍,猛然爆炸開來,無數的光點將冰龍穿插得千蒼百孔,一聲哀鳴響起,頓時冰龍化作了片片冰晶破碎而去。
直到這時,靈兒剩下還沒有說完的話才說出來。
「蜀袖.乾坤戲。」
輕描淡寫的,靈兒舉手就破去了左曉姚的兩條冰龍,頓時,左曉姚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幾乎在同時,另一道氣勢騰升而起。
「白鋼你個笨蛋,既然大陣已破,我們還怕他作甚,三個小天位,堆都堆死他了,小爺要報仇啊,剛剛小爺那麼淒涼,居然被人追著打,太沒面子了。」
許曄不知何時掙脫開了白鋼,一個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隨手伸出來兩根手指一捏,頓時將趴在他肩膀上的一隻手的指骨捏成了數節。
「左曉姚,你準備受死吧,小爺從小到大,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折辱呢!」
許曄的身體頓時鼓了起來,用力的一腳跺在了地上,頓時,地面一陣晃動,以許曄為中心,一陣龜裂蔓延開來,地面上的枯骨幾乎都受到了波及,在震盪當中紛紛破碎。
但是,這些卻根本沒有被左曉姚放在眼中,讓他眼睛一跳的卻是,失去了巫妄的控制,整個大陣崩潰卻就罷了,浸泡著左中弦的血池地步卻湧起了一連串的泡泡,那分明是龜裂的地面已經影響到了整個血池,甚至可能血池下面已經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