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李月蘭一身怒氣
陳正雷死的,而且還是死了沒倆時辰,這陳正雷死的太是時候了,房遺愛對於陳正雷是相當失望的,再怎麼說也是個黑幫老大了,怎麼就輕易讓人抹了脖子呢?
「房俊,這陳正雷估計是被熟人殺的,瞧他臉色驚異,雙手又滿是老繭,似這種練有硬功之人,若非熟人下手,絕不會輕易被人割破喉嚨的!」田夢涵翻翻陳正雷的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房遺愛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覺得的,做為一個常年練武之人,若有防備的話,至少可以反抗一下的,可這屋中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顯然陳正雷沒有料到對方會動手。:
房遺愛在屋裡走了兩圈,他的手擦著牆面不斷地摸索著,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暗格,亦或者機關消息,這裡一樣都沒有。他覺得像陳正雷這種混黑道一定會留下的線索的,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難道他想錯了麼?
若是鄭麗琬在的話,那該多好呢,那女人最喜歡研究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其實不用盧剛驗看,房遺愛也可以看出殺陳正雷和邢勇的,當為同一兇手所為,問題是該怎麼找到這個兇手。
「房俊,現在該怎麼辦?」聞珞很苦惱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還以為會有點樂子呢,哪曾想找到的卻是個死人。
「什麼都不用做,讓盧剛去驗看尹瑞的屍體吧!」房遺愛說完便邁步出了院子,陳正雷的小破宅子相當的偏,周圍住的人非常的少,恐怕從古到今,這混黑道的都有這個毛病。住的偏了,安全是安全了,可一旦出什麼事,連個能提供線索的人都沒有。
房遺愛現在心裡裝的滿滿的都是些破事,本來覺得來江南最難的是糧食,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早已被一股神秘的勢力包圍了,這股勢力就像一股惡靈般,他走到哪跟到哪。
盧剛驗查屍體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得出結論的,房遺愛也不可能在府衙班房裡等著。回了暮春樓,卻瞧見武順正領著武媚娘等在門口呢。
「這是怎麼了,還特意迎接本公子了?」房遺愛呵呵一笑,武順也不羞赧,扶著櫃檯咯咯笑道。「二公子,你可閒不住哦。剛徐家派人來。讓你去趟惠坊呢!」
「得,這兩天光忙了,居然把這事忘了!」房遺愛拍了一下額頭,有些懊惱的苦笑了一番,來揚州多日,居然沒去惠坊瞧瞧。按說做為徐家姑爺,就算要籌措糧食,也該第一個找到徐家的,誰曉得。居然他房某人,居然把徐家撇一邊去了。
也不用休息了,回身上馬,房遺愛直接去了惠坊,惠坊本就是徐惠居住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聞珞和田夢涵也就沒跟著去,人家房大將軍是要跟小姨子談點正事的,她們跟著去了也沒用。
惠坊,秦淮河畔最雅致的地方,自從徐惠嫁到長安後,這裡就已經很少有人來騷擾了,必定江南第一才女不在了,這惠坊就算再雅致也比不過悅心樓吸引人的。
寒風吹拂著乾燥的楊柳,枯黃的艾草趴了一地,園子裡一片荒蕪的景象,想來冬日裡,這江南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美麗。
不用下人通報,房遺愛自顧自的上了樓,走到門前,他卻沒有馬上敲門,因為這時,屋裡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不,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種古箏的聲音。弦音裊裊,如玉珠跳動,一曲《高山流水》,寂靜而悠揚。
琴之人是誰,房遺愛也能猜個七八分來,除了那位要出家的李月蘭外,還能有誰呢。而且據房遺愛所知,和徐賢較好的人,也只有這位李月蘭有這等本事了。
房遺愛很恥的直接推開了門,這時候還敲啥門啊,吱呀一聲,門開了,房遺愛邁進屋裡,使勁兒鼓起了掌。
「好一曲《高山流水》,不知二位,何人伯牙,何人子期呢?」
屋裡二女同時停了下來,李月蘭有些責怪的瞟了瞟房遺愛,這位二公子當真力的很,面對兩位女子,居然不敲門就闖進來。
徐賢一雙美目瞪得大大的,剛露出了點笑容,旋即又擺出了副冷面,她嬌聲哼哼道,「好姐夫,這賢兒要是不讓下人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哪裡,當真冤枉的很,就這兩天發生了多少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麼?」
房遺愛也知道徐賢的性格,說白了,徐賢的性子和徐惠差別太大了,如果說徐惠特容易認真的話,那徐賢就是個灑脫的性子,別看她皺眉頭,保準一會兒就舒展開。灑脫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性格像陣風,來得,去得。
房遺愛坐椅子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著熱乎乎的茶水,他也沒多想,仰脖子就喝了口。這下,李月蘭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這傢伙咋能這樣,這茶杯是她剛用過的呢。
徐賢可不會想那麼多,看房遺愛喝得如此急,不禁拍手笑道,「姐夫,難不成碧娘姐姐不管你茶喝麼?」
「少說風涼話,還不是因為急著來見你!」房遺愛瞪瞪眼,卻發現一身灰袍的李月蘭坐那裡,此刻的李月蘭頭低低的,手還不斷的拽著自己的衣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蘭,怎麼不了,剛不是得挺好的麼?」房遺愛很久沒放鬆下了,聽李月蘭琴那可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雖然婉柔名氣不小,但單論技藝的話,她還真比不上李月蘭。
李月蘭到底是心善,若換成聞珞,早一鞋底扔過去了,這惡人當真壞得很,屋裡也就罷了,眼力勁兒還如此的差。眼色不善的望了望房遺愛,李月蘭便起身走向了桌子。顯然是沒啥心情繼續奏下去了。
「房將軍,你就放過月蘭吧,讓你一打岔,這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房遺愛撓撓頭,這李月蘭當真不是個合格的音樂家,想人家貝多芬當著幾萬人的吶喊都能隨便。
「姐夫,你這次是來看小妹的呢,還是來看糧食的呢?」徐賢托著下巴,那表情顯得很鬼,房遺愛暗自思量了一番。這應該沒什麼陷阱吧?
「賢兒,你又調皮了,當然是來看你的了,糧食有啥好看的,不就那熊樣?」
房遺愛很想說是來看糧食的。但又怕得罪了徐賢,如今他和徐慧跟仇家似的。要是再把小姨子得罪了。那這籌糧大計算是要泡湯了。
徐賢到底年齡小,雖然明知道是假話,但還是掩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看徐賢笑得那麼開心,李月蘭只能沉悶的喝著茶,這個傻妮子,兩句話就讓人家哄成這樣。這城府,比她姐姐可淺得很呢。
「姐夫,四日前,小妹就已經得到姐姐的書信了。這幾天小妹多方籌措,也就弄了十一萬石。要是再多弄些的話,還得多費些時日!」
房遺愛吃驚不小,沒想到徐賢這麼短時間就籌集了這麼多米糧,這份能耐可當真不小啊,怪不得徐惠敢把生意之事交給她呢。能籌集到這麼多米糧,這徐家的招牌自是作用不小的,但要是徐賢沒能耐的話,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
「賢兒,這次謝謝你了!」房遺愛由衷的向徐賢致了聲謝,卻見徐賢抿著嘴唇不滿的哼了哼,「姐夫,你也太沒誠意了,一句謝謝就得了?」
「呵呵,那你還想要啥,要不姐夫給你介紹為風流倜儻的王公子弟?」房遺愛笑吟吟的看著徐賢,話一落下,徐賢一張笑臉便紅了起來,這下房遺愛有的笑了,這小丫頭不會真發春了吧。
「姐夫,你怎能這樣,賢兒才不嫁呢?」
「不嫁,那你還想幹啥,學月蘭皈依我佛。咱可先說好了,你趁早死了這個心思,你要是敢出家,你姐姐非氣死不可!」
房遺愛也就開玩笑的話,卻不小心得罪了默默語的李月蘭,李月蘭纖指瞧瞧桌面,很是不滿的哼道,「房將軍,你這叫甚子話,月蘭得罪你了不成?」
「別,月蘭,你沒得罪房某,房某倒是怕你得罪了佛祖!」
李月蘭那雙大眼睛真的好美,雖然居於江南,但是李月蘭卻不似江南女子的柔弱,相反眉宇間還露著一股子英氣。像這樣的女人,是不應該守著青燈古佛,孤老一生的。
徐賢一時間來了興趣,還是第一次聽說李月蘭會得罪佛祖的呢,「姐夫,你說說,月蘭姐姐咋會得罪佛祖呢?」
房遺愛歎了口氣,看來又得施展下忽悠神功了,等回了長安城,真得找袁天罡或者李淳風學學怎麼當神棍了,否則光靠臨場發揮,還真混不下去。
「賢兒啊,姐夫問你,月蘭美不美?」
徐賢翻了翻白眼,然後強行將李月蘭的身子搬了過來,然後仔仔細細的看了遍李月蘭的臉蛋,經過確認後,徐賢才苦笑道,「姐夫,你這不是再問廢話麼,就月蘭姐姐這姿容,在這揚州城裡,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你居然問她美不美,當真趣得很!」
「嗯,那我再問你,月蘭有才否?」房遺愛卻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這下徐賢笑出了聲,一隻長袖甩了甩,那袖上的絲帶差點飄房遺愛臉上,「姐夫,這不用問了,月蘭姐姐自幼好學,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貴的是,對那數算之學,和醫書也有所涉獵。哼哼,在這江南,何人敢說月蘭姐姐才啊!」
徐賢的話那可是在誇獎李月蘭呢,這讓李月蘭心裡小小的欣喜了一下,本以為房遺愛會說點好話呢,結果他卻皺皺眉頭,很不客氣的說道,「這不就結了,似這等禍水紅顏,那個尼姑庵敢收她啊,再說了,要是收了她,過兩年她再還俗生娃娃,這不是褻瀆佛祖麼?」
李月蘭臉色嬌然欲滴,眉目間還凝聚了一股子怒氣,良久後,李月蘭猛地站了起來,她恨恨的掐住了房遺愛的脖子,嘴裡少有的罵道,「房遺愛,本姑娘跟你拼了!」
「啊?」房遺愛蒙圈了,徐賢也愣住了,一時間徐賢光剩下看熱鬧了,哪會關心房遺愛的生死啊。李月蘭估計被房遺愛氣糊塗了,想她李月蘭多年修身養性,卻不曾想讓這惡男人說成了這樣,紅顏禍水,她李月蘭禍害誰了?
厲害,相當的厲害,房遺愛從沒想過,一向文靜的李月蘭,發起飆來,居然如此的威猛。還真別說,李月蘭這手勁兒還真不小,練練武的話,還真有可能練成當代花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