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黑社會不好欺負
張氏不吵也不鬧,倒讓房遺愛有些不知所措了,也許已經習慣張氏的態度了吧。
似是看出房遺愛不知如何辦了,田夢涵將劍交給聞珞,走到近前緩聲說道,「房俊,夫人交給我吧!」
「嗯!」放了手,房遺愛還未抽身,張氏卻扭過身猛地抱住了房遺愛的身子,張氏突然嗚嗚哭了起來,一行熱淚,很便浸濕了房遺愛的胸襟。張氏為什麼會哭,房遺愛也能想到一些,想來她是在發洩吧,這多年來壓在心頭的委屈,可不是那麼容易釋放出來的。
哭累了,張氏的心思便清明了些,她推開房遺愛的身子,頷首望著地面。一時間張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她哪來的勇氣呢,居然抱著房遺愛發洩了起來,雖然不知所措,可張氏心裡還是泛起了一絲漣漪,不曾想,有個依靠的感覺,是這麼的舒心。
「夢涵,帶她下去吧,過會兒,我還有話要問問呢!」房遺愛必定是個穿越客,也不覺得張氏如此做有什麼不敬的。
張氏被田夢涵領了下去,沒了人阻攔,棺材被翹了起來。焦黑的屍體躺那裡一動不動,一點移動過的痕跡都沒有,房遺愛不禁愣住了。屍體沒有異常,那尹來水又是咋死的?靈堂很高,也很寬敞,可是在這昏暗的清晨裡,帶來的卻只有空寂和悲涼。
站靈堂裡,李穆不斷地回頭瞧著,他總覺得有人看著他似的,太邪門了,難道這裡真有鬼不成?
「少將軍,要不咱們先出去?」李穆倆眼不斷地轉著。臉色還泛起了一點青白之色。
房遺愛不禁笑了,指著李穆道,「咋了,你也被這鬼嚇到了?」
「這少將軍,末將倒不是怕,就是覺得背後跟有雙眼睛似的!」李穆說完,還扭頭瞧了瞧,除了棺材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房遺愛不由得提起了神,還別說。他也有這種感覺,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可是經李穆這麼一說,房遺愛便重視了起來。如果一個人是因為害怕,那還說得過去。那兩個人的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想來兩個戰場廝殺的漢子。又哪會那麼容易被鬼嚇到呢?
「珞丫頭,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聞珞倚著柱子,不斷的把玩著田夢涵的寶劍,聽了房遺愛問話,她轉頭側目抱怨道,「當然有啊。冷!」聞珞縮縮脖子,還不斷的抱怨著這尹家的風。
對牛琴,房遺愛算是服了,這位珞女俠整一個沒心的。
盧剛再次來到了屍體前。這次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沒人攔著了。擺弄了一會兒,看看靈堂裡的環境,盧剛向旁邊的房遺愛拱手道,「少將軍,能不能把屍體運到府衙班房去,小的需要把屍體割開眼看一番。」
「必須割開麼?」房遺愛有些為難的問道。
「少將軍,你也曉得的,這要是不把屍體剖開,小的真的能為力的,何況這屍體已經燒成這樣了!」
「好吧,那本將就試試!」房遺愛拍拍額頭,想要說服張氏,那可是很難的,這大唐朝可沒有人體解剖這一說。在古時,那是天大地大死者為大,只要人死了,那他的屍體就應該得到尊重,雖然貴為當朝駙馬外加大將軍,但房遺愛也沒膽子挑戰整個時代的權威,要真強行把屍體剖開,別說御史們了,光老百姓的唾沫就可以把他淹死了。
坐閨房裡,張氏什麼都沒說,一個勁兒的低頭看著腳上的繡花鞋。恰巧,田夢涵也不是什麼會說話的人,只要張氏不鬧,田夢涵也懶得說話,兩個默不作聲的女人,讓這閨房裡冷清的不得了。
進屋的時候,房遺愛還以為進錯地方了呢,這屋裡連點生氣都沒有,就跟很久沒人住似的。
「房俊,查出些什麼來了麼?」看到房遺愛,田夢涵那清秀的臉上變露出了點笑容。
「哎」房遺愛直接搖了搖頭,要是能查出來,還用找張氏商量剖屍的事情麼。
張氏微微抬了抬頭,她不曉得這田夢涵到底是何來路,為何要蒙著面紗呢,難道不美?
沒有注意張世的眼色,房遺愛做椅子上拱手告了聲罪,「張氏,房某並非有意刁難,但這事非做不可!」
張氏輕咬貝齒,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起來,過了半會兒,她才有些顫抖的問道,「你你到底要怎樣?」
「本將要將屍體帶回府衙,然後進行剖屍驗看!」房遺愛將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氏,他從開始就沒打算瞞著她。聽了房遺愛的話,張氏明顯有些呆住了,那薄薄的粉唇不斷地張合著,卻一句話都未發出來。
落寞,悲苦,絕望,各種心思湧上心頭,張氏不知道該如何決斷,像這種事情又哪是她這個婦道人家能做主的,要真是應下了,那老百姓還不指著她脊樑骨罵她沒良心麼?
本來就沒給尹家留下骨血,最後連尹瑞的屍體都保不住,她張絢麗還如何在人前活著。
「難道就不能換個法子麼?」張氏的語氣異常的低落,這一次,她沒有鬧,論如何,她也不願沖這個男人撒潑了。為什麼會如此,張氏自己也不知道。
「沒法子,房某不得不如此做,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房某都會這麼做的,唯一不同的是,誰來擔這個罵名而已!」房遺愛微微笑了笑,如今他不會在意那麼多了,他不希望在刺殺案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要是解剖完屍體,還查不出什麼的話,那他就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山東那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呢。
「你」張氏趴桌上緊緊地揪了揪自己的頭髮,這是個艱難的抉擇,就像房遺愛所說,非是誰挨罵而已,頭未抬。張氏低低的嗚咽道,「奴家答應了,你去吧,趕緊把屍體抬走!」
拱拱手,房遺愛真誠的道了聲,「謝謝!」
房遺愛心裡非常感激張氏的,若她不應下,那他房某人就要擔著臭名聲了,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一個賣官之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要是在攤上個毀人屍體的名聲,那他房某人算是從頭臭到腳了。
紫竹林邊的小路很是幽靜,清晨,這裡的人並不多,住在這一帶的。大部分都是些有錢人,這有錢人家都有睡懶覺的習慣。這大唐朝可不比後世。像後世。那是越有錢的越忙活,這大唐朝卻相反,越有錢的越閒。
騎馬跟在後頭,房遺愛的神情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田夢涵伸過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指。「房俊,別想太多了,張氏如此做,算是最好的辦法了。至少別人罵罵,也少不了兩塊肉,可你就不同了,要讓朝堂上的人抓住你這個把柄,那就有你受的了。」
「夢涵,你說的我也曉得,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想欠人情的!」
「先欠著吧,總能還的!」田夢涵歎了口氣,這人情啊,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有的人情一句話就還了,有的人情卻一生一世都還不完。
一聲清嘯,紫竹林裡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聽到響聲,鐵靺立刻警覺了起來,衝前邊的李穆大聲喊道,「李穆,有情況!」
得了提醒,李穆拔出唐刀,侍衛們也組成了一個防禦陣勢,如今秦虎在府衙那邊,這李穆就成了侍衛頭頭了。
果然,半刻鐘沒出,紫竹林裡就衝出了一群灰衣漢子,他們蒙著面,揮舞著鋼刀見人就砍。可侍衛們早有應對了,又哪會輕易著了道。房遺愛眼神冷如寒冰,沒想到又有人來送死了,接過唐刀,房遺愛跳下馬,如猛虎般衝入了人群。
房遺愛曉得,這群人的目標不是殺人,因為他們一出現,就衝著那前頭的屍體殺去,顯然是要將屍體奪走。
一交手,房遺愛心裡就疑惑了,這些人太弱了,顯然不是什麼強手,橫刀,刀柄重擊,立刻擊倒了一人。既然對手太弱,那留活口,就容易多了,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廝殺便結束了。小道上躺滿了灰衣人的屍體,至於還活著的,也跪在地上打起了哆嗦。
「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找本將的麻煩?」流血的唐刀插在地上,房遺愛邪邪的笑著,這幫人一直在挑戰他房某人的底線,還真當他房某人好脾氣了。
「您是?」幾個灰衣漢子也不是蠢貨,一聽房遺愛自稱本將,再想想剛才這批人的戰鬥力,他們就覺得踢到鐵板上了。
房遺愛一腳將一個漢子踹倒在地,李穆是輕蔑的笑道,「好傢伙,我家少將軍是誰你都不知道,就敢來動刀子,當真活得不耐煩了。」
經過李穆的敘述,漢子們終於知道得罪的是誰了,那像個頭頭的灰衣人爬起來就猛磕起了頭,「房將軍,小的們真不知道是你啊,我家老大說只要把屍體搶來就完事,誰曉得會是這樣啊!」
房遺愛不禁皺起了眉頭,想來這幫人也不敢騙他,瞧這口氣,不會是揚州黑社會吧?
「你們是誰的人?」
「回房將軍,小的都是跟著陳正雷混的!」灰衣人一五一十的說著,房遺愛卻聽得稀里糊塗的,這陳正雷又是哪根蔥?幸好有田夢涵在,她蹙著眉頭貼耳道,「陳正雷乃是揚州城南刀子幫的老大!」
果然是混黑社會的,房遺愛都想罵娘了,這年頭,黑社會都敢站他頭上拉屎撒尿了。瞧房遺愛那表情,田夢涵就知道自個男人怒了,那種怒是一種被人小視的怒。
「房俊,走吧,夢涵幫你出出氣!」田夢涵語氣少有的多了幾分欣喜,想來這種情況可很少見,有樂子,聞珞自是不會放過的,一聽要去挑黑社會的堂口,聞珞自告奮勇的當起了先鋒,那態度,比田夢涵還要急上幾分呢。
刀子幫,在揚州城裡囂張了幾十年了,自從前隋末年,刀子幫便已經存在了,那時候刀子幫可沒少出人物呢。有時候還真不能小瞧了這些混黑道的,想當年那程咬金還是黑社會出道的呢,雖然那老傢伙整天說自個是綠林好漢出身,但明白人都知道那綠林好漢是個啥,說好聽了是劫富濟貧,說難聽了,那就是本買賣。再說了,好像那徐子陵和寇仲也是小混混出身呢,只可惜了,現在的小混混沒有繼承他倆的優良傳統。寇仲住的是少帥府,這陳正雷住的卻是小破宅。
有時候,這人啊真不能太抱希望,房遺愛領著倆女俠彪悍的殺到了小破宅,結果推門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失望,房將軍那是相當的失望,連帶著倆女俠也哀起了聲歎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