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刑那天,清綾醒來了。舒殢殩獍
醫院打安承羽電話,剛好是判刑結束,即將要散場的時候,安承羽與安希羽離開得比較晚。
出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掏出看,是醫院打來的。
他的心咯登下,不會是清綾出了什麼事吧?慌忙按下接聽鍵,那端傳來護士的聲音:「請問是季清綾家屬嗎?」
原本醫院留的是單牧爵的電話,後來,轉科的時候,改成了他的綺。
「是的,季清綾怎麼了?」他忙急切問著,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而一邊的安希羽,也瞪大著眼望著他。
「哦季清綾她醒了,你有空就過來趟吧。」那端的護士卻笑盈盈說著攸。
「什……什麼?」
安承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了兩個月,一直盼著她醒來,晚上陪護的時候,總是睡得不踏實,生怕她醒來見不到他會害怕,又生怕她醒一會兒,他沒有碰到,她又會沉沉睡去,所以,每一夜每一夜,他都不敢入睡,總是淺眠著。
「真……真的嗎?」
他形容不出內心的感覺,連說話都不順暢起來,捏著手機的手心都在出汗,那種興奮與激動,簡直無與倫比。
「怎麼了怎麼了?」一邊的安希羽看到他如此的樣子,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仍然一副緊張神情。
「好好好,那我馬上過來,你們要讓她醒著,我馬上過來……」安承羽邊說邊朝著車子奔去,也不顧身邊的安希羽。
後者看到他的樣子,忙也跟著他奔至車邊。
「承羽!發生什麼事了?清綾怎麼了?」她看到他急切的樣子,不禁一臉恐懼。
「清綾醒了,清綾醒了!」安承羽邊坐入車內,邊連著說了兩句,臉上也終於綻開了許久沒有的笑容。
「真的?那那快去,快去醫院!」安希羽不禁也高興起來,忙也拉開車門坐入。
一路上,安承羽開得飛快,心情帶著激動的愉悅:「這真是老天有眼,這刑判下來了,終於給了清綾一個交代,所以她也醒來了吧?早就該這樣了,要我說,這判得太輕了,像這樣的人渣,應該直接判個死刑才好!姐,你說是吧?」安承羽笑著說道。
身邊的人沒有反應,他有些不解地轉頭望她,才猛然想到,其中也有她的愛人,他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咳——我是說那個犯有故意殺人罪的,都已經是故意殺人了,為何還不直接判死刑,無期,無期個屁啊,對了,安志超怎麼也得判得多點吧?」安承羽話題一轉,又轉到了安志超,他的叔叔身上。
「安志超也會判?那你會不會有事?」安希羽一聽,又開始緊張起來。
身邊的人卻是一臉微笑著:「放心吧,我不是法人……」
「你怎麼不是法人了?」
「我讓了唄。」安承羽聳聳肩,總之,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早已把自己撇得一身清了,所以,這人吧,還真不能看表面,看安承羽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誰能想得到他居然也有如此多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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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綾還真的醒了。
只不過,醒歸醒,情況卻並沒有他們想像中樂觀。
因為腦部積血壓迫了視覺神經,導致了暫時性失明,這也沒有什麼,安東優說,等到血塊慢慢吸收,視力也會漸漸恢復的,實在吸收不了,就做個腦部小手術。
只不過,讓人鬱悶的是,清綾居然失憶了。
眼睛看不見,加上……什麼都想不起來。
就連她自己是誰,姓什麼叫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或許是和腦外傷有關,有積血壓迫,也或許和心理有關,不願想起。
腦外傷引起的話,等時間長些,有可能會慢慢記起一些事,也有可能會一輩子記不起,心理的話,也是如此,想記起的時候,有可能會一下子想起,如果一直不想記起,那也只能一直無法想起。
但這總算也是好的情況,她終於醒了,比起一直躺在床上,一直沉睡著,總是要好很多。
「我們會試著先用一些清除積血的藥物,積血吸收了,視力也會好起來……」主任醫生跟他們說著。
安承羽沒有說話,如果說,過往的一切,回憶起來太痛苦,那麼,還不如不想起的好!
「視力要看……記憶……」安承羽望向醫生,臉上微帶笑容,頓了下,他又開口,「就算了吧。」
「承羽?」安希羽聽到他如此說,蹙眉轉頭望他,他想幹什麼?讓清綾再也記不起那些事?那她不是也忘記他了?
「你的意思是……讓她就此忘記?」主任醫生也微有驚訝,抬眼望他。
「能忘記最好,那些都不適合一個受過傷的人再記起。」
「那她也記不起你!」安希羽忙說道。
「我知道,我會讓她重新認識我,然後……」愛上我。安承羽沒再說下去,只是又微微笑了下。
「那我可不能保重,如果她看到某些熟悉的事物,人,或是場景,也有可能會一下子想起也說不定……」醫生對他說道。
「那也沒辦法,至少現在沒有就行。」他不會強求,有些事情,總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數,而他能做的,只是努力把握住現在,哪怕最後不成功,那麼至少,他也努力過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護士正陪在清綾身邊,和她說著什麼。
眼睛看不到,又什麼都記不起來,她就如初生的嬰兒般,什麼都不知道,對於環境或者人,總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你摸摸看,就在這兒,很涼快對不對?」護士手中拿著一個冰鎮的護眼袋,要求她每天敷在眼睛上五分鐘,她正指引著清綾伸手去碰。
清綾坐在床上,穿著病號服的身子看起來更為瘦弱,削尖的臉頰,讓那對明亮又有神的眼睛看起來更為大,只不過,這麼大的眼,居然看不到他們。
安承羽站在門口處,有那麼會兒,他都不能挪動腳步進去,她不認識他了,六年了,他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不認識他?可是,她同樣也不認識那個人了吧?是把那個人從她的海馬回中徹底清除了嗎?如若見面,她還會再想起嗎?
「哦安先生安小姐,你們來了?」護士看到站在門口的安承羽姐弟倆,忙站起身來打招呼。
安承羽沒有回應,仍然望著床上的清綾,她聽到有動靜,頓時像是受驚的刺蝟般,將自己縮了起來。
「季小姐,別怕,是你的家人來了。」護士忙對著她說著。
「是啊清綾,是我……」安承羽聽到護士如此說,慌忙上前,牽住她的手,「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承羽,安承羽……」
清綾將眼睛瞪大,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但只是一個模糊依稀的身影,被攥住的手溫暖而厚實,還真的有一股穩定人心的感覺。
「承……承羽?」她努力想著,但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她到底是誰?剛才那個護士說,她在醫院裡,為何她會在醫院裡?她的爸爸媽媽呢?她有兄弟姐妹嗎?
「對,我是承羽,你是清綾,季清綾……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忘了嗎?」安承羽蹲在床邊,抓著她的手,輕聲說著。
一邊的安希羽聽到他的話,不禁轉頭望他:「承羽?」她知道弟弟對清綾的心,但是這樣子乘人之危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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