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綾仍然沒有出聲,像是沒有聽到般,只是坐在那裡,低垂著頭,整個人睏倦地想要倒下來。舒殢殩獍
「喂!檢察長問你話!」面前突然傳來扣桌子的聲音,也將清綾從昏沉中拉回來,她抬眼望了面前的幾人一眼。
剛才扣桌子的人還想著要說什麼,被坐著矮胖子制止住,隨後一臉微笑地望著清綾:「季小姐,你爸爸季建輝,以前可是我的學長,他在學校那時,可相當風靡啊,我們好多學弟全都是以他為榜樣……」矮胖子想要套清綾的近乎,把季建輝都拉了出來。
但清綾還是三緘其口,軟硬不吃。
矮胖子在說了良久,嘴皮幾乎都快磨破,但清綾仍然無動於衷之後,他又把那肥臉拉了下來驊。
「季小姐,我相信你自己也很能明白你自己身上的官司,但我想,你也應該明白在單牧爵身上的官司吧?現在韋明德與樓若痕已經雙雙落網,他們一口指定這些都是單牧爵一人所為,如果這案件判下來,少說也得十年八年吧……」
清綾知道他在誇大其詞,欺她不懂法律嗎?但是,如若韋明德他們不肯改口供,那麼牧爵這次是真的難逃了。
「那就判吧,我想,檢察長既然是季建輝的學弟,那就應該很明白當年發生在季建輝身上的事吧?我身為他的女兒,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檢察長你,好自為之。」清綾突然開口,臉上帶著一絲清冽的笑,眼睛就如同這窗外的月色般冷冽,直讓矮胖子看得怔了下碰。
「季清綾,我念在你是季建輝女兒的身份上才半夜過來提點你一下,你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你這小姑娘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矮胖子一聽清綾的話,激動的忙站起了身,「既然你聽不進去,那就隨便你吧。」他又恨恨望了清綾一眼,轉身朝門口而去。
「等等,我想見冷元勳。」不管冷元勳是站在哪面,或許他也如當年他的父親一樣會背判她,但是目前為止,在這裡,她能找的只有他了。
「不好意思季小姐,冷檢察官自從昨天起就不再管你的案子了。」矮胖子身邊的助手轉頭對著她說道,隨後,伸手帶上門,一起走了出去。
什麼?冷元勳不再負責她的案子了?那這麼說來,他們是非要把她綁在這裡了。
清綾不禁有絲著急起來,鑰匙在她這裡,萬一她出不去,那麼那些證據不就石沉大海了?不行,她一定要見到單牧爵,或者,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儘管心裡有些著急,但是她也知道這裡到處都是「眼睛」,不能讓自己坐立難安,更不能走來走去,她只能仍然坐在那裡,深呼吸,閉上眼,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一直在等著天亮,想盡一切能夠出去的辦法,裝病?找夏明漢?說是想通了?還是怎麼樣?
她還沒想出到底什麼辦法好時,事情又有了戲劇性的轉變,有人過來,打開了門,對她說:「季小姐,你可以走了。」
她當時真懵了,為何她可以走了?誰同意她可以走了?
她的疑問還沒出口,卻是看到站在那裡的卓爾凡,後者見到她,忙迎上前來。
「清綾,你沒事吧?」他一臉焦急,雙眼在她身上來回巡視,隨後看到她一臉的蒼白,忙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替她披上,隨後擁過她,「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儘管清綾有很多的疑問,連單牧爵和嚴緒然都沒有辦法保釋她出來,為何卓爾凡卻可以?
但此時的她只想出去,不管是什麼原因才出來的,她先出去再說。
外面居然出了太陽,清綾覺得刺眼,就好像是生活在地底下的人,一下子重見天日了般。
卓爾凡將她帶到車子邊上,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清綾卻是站在那裡,隨後拿下披在肩上的外套遞還給他:「謝謝你,不管你和他們談了什麼條件,真的很謝謝你。」
她想要對他說的,只有這麼一句,說完,轉身朝著外面而去。
「清綾!」卓爾凡馬上擋去了她的路,「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求得你的原諒好不好?」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隨後靠近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但是等到出了這裡再說吧,你身後有太多眼睛看著……別回頭!」
清綾僵在那裡,能預料到會有那麼幾人盯著看,現在的她,如同某些人的定時炸彈,怎麼能不盯著?
她沒辦法,只得依卓爾凡,坐入他車內。
卓爾凡將車開出檢察院,一直開出很遠,他才放慢了車速,轉頭望她。
清綾望著車窗外,一副沉默的樣子,側臉瘦削,頭髮散臉頰邊,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
「清綾……」他輕聲叫,她仍然沒有反應,像沒有聽到。
「跟著我走吧?」他又說道,不管她有沒有聽到,或是說,不管她應不應他,他依然說著,「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好不好?」
「你知道夏渝嬈在哪裡嗎?」清綾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了如此一句。
卓爾凡將車停在一邊,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望著前方:「你要見她幹什麼?」
「你送我去見她吧,我有事要找她。」清綾輕聲說道,既然他們都盯著她,那麼她不可能去拿那些證據,而且現在卓爾凡在一邊,她更不可能去拿。
卓爾凡到底是什麼動機,他為何要救她出來,她仍然想不明白。她更想不通的是,他拿什麼和那些人做的對換?可以將她保釋出來?
「有什麼事?找夏渝嬈幫忙?讓她救單牧爵?」卓爾凡依然沒有啟動車子,只是一手撐著額頭側頭望著她。
清綾沒說話,依然望著前面某一點。
「別傻了清綾,你我心裡都明白,單牧爵這一次是逃不掉了,就算是神,也幫不了他!」卓爾凡輕聲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輕蔑,無關痛癢。
「不,神幫不了他,那就死神來幫他!」清綾很倔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牧爵進去,牧升可以不要,她也可以不要,可是,不能進去!一旦進去,能不能出來,就真的難以預料了。清綾說完,在卓爾凡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清綾?!季清綾!」
卓爾凡沒想到她會下車,忙也下車追她,她早已迅速穿過馬路,朝著人群擁擠的地方奔去。
「季清綾!」路口剛好紅燈,卓爾凡還是慢了一步,站在車潮洶湧的街頭,看著那個身影匆匆沒入人群,然後不見!
他懊惱地冷哼下,轉頭望了四周,不遠處有黑色的車子跟著,有幾輛早已朝前駛去。
他忙掏出手機:「替我把她找回來!」
或許他將她帶出來,是個錯誤?她可不要出事才好。
那幫老傢伙,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她又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找夏渝嬈?難保夏明漢不會在自己女兒面前也擺上一道!
卓爾凡的腦海中突然閃了一下,他整個人又怔在那裡,她不會……想拿那些證據,去換單牧爵的安危吧?
那怎麼可以?如若能換,早在十年前,季建輝和顧懷仁就都不會出事了,還能等到現在?
他不惜一切將她保釋出來,就是生怕她被他們逼得交出那些證據,她可不要讓他前功盡棄啊!
卓爾凡再次懊惱地一拳打在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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