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嬈,你這也太生疏了吧,還叫人家總啊總啊的,這都一桌子吃飯了,聽著不讓人難受嗎?」
夏文心本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既然這事過去了,那她就不提了,但別的事,該計較還是要計較。舒榒駑襻
雖然單牧爵有說過叫她不要叫單總,但她也不知道怎麼稱呼,總不能像姐姐那樣直接叫他牧爵吧?那樣顯得……夏渝嬈只能笑笑。
「叫我牧爵吧。」單牧爵拿過她遞給他的碗,對著她說道,「謝謝。」
「哦不用不用。」夏渝嬈一聽到他如此說,一張俏臉立馬成了粉紅色嫵。
「看我們小嬈還害羞了呢,牧爵你可不能欺負她啊……」夏文心也不想破壞了氣氛,忙也笑著說道。
單牧爵望了身邊的夏渝嬈一眼,沒說話。
一頓飯,其它幾人聊得很暢歡,只有單牧爵不太說話,不過,他本就不太愛說話,以前就這樣,只是,幾次三番拿著手機出去,也不知道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螫。
夏文心經過一開始的事後,也不敢再說他,只不過,吃到一半時,單牧爵出去好久也沒見到他進來。
「小嬈,你去看看,他幹什麼了?」夏文心對著夏渝嬈說道。
「可能打電話吧……」夏渝嬈猜測著,但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找了一圈,哪裡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還以為他會不會上廁所了,在門口等了一會,也沒見他回來,夏渝嬈忙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還好,單牧爵有接。
「你去哪了?」夏渝嬈忙問,還是不太習慣叫他的名字。
「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吧。」單牧爵邊開著車邊說道,一直打不通清綾的電話,他有點不安,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打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他無心再吃下去,只想把她先找到。
這端,夏渝嬈一聽,忙跑出去,剛好看到他的車子轉出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著急,慌忙追上去,卻沒看到從另一邊過來的車子。
車子按了喇叭,她嚇了一跳,忙讓開,跑到了路基邊上,踢到了一塊石頭,一下子摔倒。
「啊!」她膝蓋跪倒在地上,手也頓時去撐,手機一下子摔出去。
單牧爵只聽到手機裡來「啊」的一聲,忙一腳踩了剎車:「怎麼了?夏渝嬈?喂?」他停了車子,望向後視鏡,也看到她趴在地上的情景。
忙將車子向後倒去,停在她前面不遠處,單牧爵從車上跑下來。
「夏渝嬈?你沒事吧?」
他蹲在她邊上,想要扶她起來,卻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唇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單牧爵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伸出手,細嫩的手掌心赫然已破了皮,還能看到幾粒石子嵌在中間,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對著他嘟著嘴:「好痛……」
單牧爵忙將她抱起,才發現她的膝蓋也破了。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卻流了好多血。
「小嬈?怎麼了?」
可能發現夏渝嬈沒有回來,夏文心和安東優也都出來尋找,又聽到外面的動靜,於是都奔了出來。
「怎麼摔破了?你長期吃不凝藥,出血容易止不住,這個得去醫院處理下……」安東優忙拿出手帕纏上她的手腕。
「那去醫院吧。」單牧爵還抱著她,聽到安東優如是說,忙將她抱向自己的車子。
「哦,那我去開車,安醫生,你坐我這吧?」夏文心看到安東優朝著單牧爵的車子走去,忙拖住他。
一路上,單牧爵仍然沉默,只是將車開得飛快。
夏渝嬈望了他一眼,有些難過:「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他卻如此說道,但不可否認,這事是由他引起的,如果他走的時候能事先和他們說一聲就好了。
「不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個……單……牧爵……」
夏渝嬈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叫了他的名字,有些彆扭,但心裡卻有絲甜蜜的感覺,彷彿叫了他的名字,就和親密了很多一樣。
「很疼吧?忍一會兒,馬上就到了……」單牧爵望了眼她的手,出血少了點,但壓著的手帕還是殷紅。
到了醫院,也快四點了,直接跟著安東優進了外科急診手術室,特殊的病人必然要特殊處理,怕出血止不住了,怕感染了,怕心臟有什麼不好了。
夏渝嬈有些膽小,直拉著夏文心:「表姐,你陪我吧,我怕……」
夏文心一臉糾結,後來拉住單牧爵:「牧爵,你陪小嬈吧,我也怕血……」
單牧爵沒辦法,只得陪著她進去,她坐在那裡,他站在她邊上,一開始還攥住她未受傷的手,到了後來,整個人都縮進他懷裡。
他知道一定很痛,但她沒有吭聲,只是緊緊攥著他的手,比他用的力氣還大。
他想起那一次,在海邊,她也是如此抱著他,年輕美麗的身體,稚嫩的讓他心疼,他不禁伸手,輕撫著她埋在他腹部的頭。
處理好傷口,太陽都已經下山了,生怕感染,又要掛水,還打破傷風。
單牧爵一直陪著她,安東優有其它的病人找,回病房去了,夏文心也因為兩個小孩一直找著媽媽,陪著夏渝嬈進了輸液室就回去了,臨走時,對著單牧爵道:「我可把小嬈托給你了,你可得照顧好她啊,要知道,她這受傷全是因為你。」
是,他無可否認,只能點頭應允。
輸完液,都快晚上8點了。
夏渝嬈從輸液室出來,又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
醫生叮囑夏渝嬈什麼時候換藥,不要打濕傷口之類的注意事項。單牧爵拿著手機出來,望了眼仍然沒有來電顯示,又撥到了她的號碼,剛想要打出去,卻是看到從走廊內出來的人。
季清綾正和卓爾凡並排著一起出來,而她身上,還披著卓爾凡的外套。
他一點想法都沒有,真的,一點都沒有,這麼一整天,他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她,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而她,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對著他露出笑臉!
季清綾,哪怕是生他的氣,哪怕不想理會他,也至少告訴他,她在哪裡,在幹什麼,有沒有出事,好不好?
不不,是他想錯了,這個時候,應該叫什麼?偷、情?對,她現在是已婚婦女,和別的男人這樣子,還不接自己老公的電話,就是叫偷、情吧?是吧?!
「牧爵,我好了……」
夏渝嬈跑出來,一把圈住他的手臂,看到他沒有動靜,直直望著前方,遂也抬頭望去,這一看,頓時一張小臉又綻開笑,慌忙放了他的手臂奔向前去。
「姐姐?原來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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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綾差不多也是在單牧爵看到她的時候看到的。
她一直坐在那裡,直到太陽下山,才有些恍惚著站起身來,不知道是不是坐得時間太久,還是太陽曬得太久了,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眼前似乎都有星星在閃。
她向前跨了一步,頓時覺得全身虛軟,整個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倒下去之前,聽到有人在叫她:「清綾?清綾?」
她不知道是誰,只聽著很熟悉,可是開口出來,只有兩個字:「牧爵……」
不想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哪怕她身邊所有的人都離開她了,只要有他在,那麼她就能活下去了。
牧爵,牧爵,即使你不愛我,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醒來時,就看到卓爾凡一臉的焦急:「清綾?你還好嗎?你怎麼發著那麼高的燒還跑在外面?」
清綾一直盯著他,好一陣子沒有動靜,直讓卓爾凡更急起來:「清綾?你怎麼了?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腦子燒壞了?」他拿手放於她額頭上,卻被她伸手拿開,爾後掙扎著起來。
「現在幾點了?」
「8點多了,你嚇死我了,你就這麼在我的面前……直直倒下去,要不是我接得快,你就直接掉入那邊的池子裡了!」卓爾凡一想起先前的事,還有些後怕。
清綾望了望他:「爾凡?你怎麼在這裡?」
卓爾凡歎了口氣,她總是不能抓住重點:「幸好我在這裡!」
「8點多了,天哪,我都沒做飯……」清綾反應過來,忙又下床去。
卓爾凡忙去扶她:「我拜託你小姐,你這副樣子還做什麼飯?肚子餓了?我請你吃飯。」
「不是……」清綾想說阮歆瑤還沒吃飯,可是腦海裡突然就蹦出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她想說的後半句話也自動嚥了下去。
那麼多的人,還少她一個嗎?
「不是什麼?」卓爾凡看她起床,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替她披上。
「不用了……」清綾拒絕,但是他板起臉。
「你都燒到40度了,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醫生說她四十度的時候,他還當真嚇了一跳,當時的她,還不斷囈語著,但是,她只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幸好打了退熱針後,燒一下子便退下來了。
「既然肚子餓了,走吧,我請你吃好吃的……」卓爾凡如是說道,伸手攬住她朝門外走。
這裡是急診室的觀察病房,她在裡面睡了四個多小時,頭還是有些痛,腳也仍然虛軟,燒是退下來了,但人沒有一點力氣。
「行不行?不行我背你?」卓爾凡看著她一副軟弱的樣子,邊走邊開玩笑。
清綾望了他眼,笑:「我怕你背不動。」
再收回視線望向前方時,卻看到單牧爵站在那裡。
當然沒有好臉色,他一手拿著手機,直直站在那裡,走廊內范白的燈光逼得他臉色也幾近蒼白,他盯著她,一直盯著,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看到他,她應該立馬奔上前,緊緊抱住他,對他說:老公,我好想你,你別離開我。
可是此刻,清綾的腳卻像被什麼釘住了,她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剛才的片斷,而是不由自主想起的他望著夏渝嬈那一幕,還有,安東優的那一句:你一直在找的人,找到了。
她多傻啊,完全的傻瓜,姐姐的心臟被人偷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而他呢,怎麼能不恨她?他所愛的女人不僅被她害死了,還被人偷了心臟,而她這個作為妹妹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直找,一直在找……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忘掉……
所以,她哪怕代替了又如何,她哪怕把自己變成了清綾又如何?就如他所說的,你始終不是她!
夏渝嬈突然從邊上的辦公室出來,一臉笑著奔到他身邊,圈住他的手臂。
清綾只覺得她的笑比這走廊內的燈光更刺眼,幾乎都閃花了她的眼睛,看著她肆無忌憚叫著他「牧爵」,看著她毫無顧忌圈住他的手臂。
是啊,季清綾,你算什麼?現在真正的清綾回來了,已無需你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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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渝嬈跑近她,一下圈住她的手臂:「姐姐?原來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
她不知道說什麼,這樣一張明艷的臉,這樣璀璨的笑容,曾經是屬於她的,而現在的她,卻只能望著別人笑。
「哦,姐姐這是你朋友嗎?」夏渝嬈並沒有注意到清綾的臉色,只是看到一邊高大帥氣的卓爾凡,她忙問道。
「你好,我是卓爾凡。」卓爾凡忙自我介紹,並伸出手。
「哦你好卓先生,我叫夏渝嬈,你可以叫我小嬈……」夏渝嬈伸出右手,發現是受傷的,,又忙換了只,換了只後,發現和卓爾凡的右手是一個方向的,不能相握,忙又嘿嘿笑。
卓爾凡也不介意,只是看著她受傷的手問她:「怎麼了?受傷了?」
「嗯不小心摔的,不過沒事,小傷口,對了姐姐,上午我去看了阿姨,原來阿姨就是牧爵的媽媽啊。」
夏渝嬈又圈住清綾的手臂,對著她說著,姐姐叫得一點也不生疏,好像她們真的認識好多年了。
「哦。」清綾輕應聲,望著她,牧爵牧爵,叫得如此順心順口。不不,她不能這樣想,她們是姐妹,她……現在都成了姐姐了。
「小嬈,我送你回去。」單牧爵終於開口,只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哦好,那姐姐,卓先生,我們下次再見!」夏渝嬈忙追上去,跟在單牧爵的身邊匆匆消失在醫院門口。
清綾一直站在那裡,盯著他們消失的身影良久,都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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