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有人進來,清綾抬頭望,並不是一開始帶她來的那幾個人,而是又換了兩人。舒榒駑襻
為首的男子頎長的身材,面容冷峻,穿著黑色的西裝,裡面的白色襯衣領子解開著,西裝也已解了扣子,兩袖子隨意捊起。
他拉開清綾面前的椅子坐下,將手中的各類文件放在桌子上,抬眼望了清綾一眼。
清綾正望著他,褪去了最初的怯怯的眼神,此刻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裡,就好像對面的他只是她平時的一個客戶一般。
對面的人微瞇了下眼,額前的幾縷碎發垂下,遮住一側眼睛,有絲頹廢的慵懶,他輕咳了下,開口:「你好季小姐,我是負責你案子的檢察官冷元勳,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說……彗」
清綾望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只是垂下視線,如剛才一樣,一直望著桌面。
身邊的助手望了冷元勳一眼,又望了清綾眼,也開口道:「季小姐,現在有人告你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侵犯商業秘密罪,損害商業信譽,商品聲譽罪……」
那人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罪名,都是清綾從沒有聽說過的,她並沒有因為聽到這麼多的罪名而有所驚嚇,仍然如剛才那樣平靜坐在那裡囂。
助手又望了冷元勳一眼,後者也沒說話,只是望著她。
良久之後,冷元勳開口:「季小姐,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這些罪名,應該是詩諾的負責人告的吧?」清綾終於開口,連她自己也想像不到的鎮定,她抬眼望向面前的人。
冷元勳雙手交握,背靠於椅子中:「不知道季小姐是否清楚詩諾公司現在所面臨的處境?」他問道。
清綾凜了下,既然都已把那些罪名壓於她身上了,那麼相信詩諾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但最主要的:「不管詩諾現在怎樣,我只是牧升的一名員工,我從來沒有策劃什麼陰謀來讓詩諾公司遭受這些……」
清綾並不是要推脫責任,但事實就是事實,所謂人言可畏,誰能保證別人的嘴不會說出一些損害公司利益的話?又有誰能保證禍從口出這種事?而她只是挺倒霉地剛好接了這個案子而已。
冷元勳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從面前那一堆文件中抽出幾張紙,輕推到她面前。
「季小姐可否認得這家公司?」
清綾不明所以,低頭看了下,上面寫著「青輝股分有限公司」,她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隨即搖了搖頭。
「沒聽過。」
「是嗎?」冷元勳淡淡應了句,也不急著將那份資料拿回來,只是又抽出另一頁紙,推到清綾面前,「那季小姐可否認得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清綾望了冷元勳一眼,伸手接過,從上面看至下面,當看到下面那個法人代表的名字時,她頓時瞪大了眼。
「怎……怎麼可能?我……我什麼時候會有這樣一家公司?這太可笑了吧?我根本就沒有註冊過……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清綾真的被驚到了,直到現在也才真正明白,那個暗中的人,是真的在針對她。
「這家公司的註冊時間是去年三月,距離現在剛好一年多點時間……」
「去年這個時間我一直待在美國,根本就沒有回來過……」清綾忙反駁。
冷元勳靜靜望了她一眼,隨手向一邊的助理伸手,助理隨即領會,掏出鋼筆遞給他。
他隨手拿了一張紙,將筆遞給清綾:「季小姐,請寫一下你的名字。」
清綾不明白他的用意,猶豫著拿過筆,剛想下筆時,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她轉頭望向一邊文件上的簽名,「季清綾」三個字,那不就是她的筆跡嗎?可是,筆跡也可以模仿不是嗎?
她沒有下筆,慢慢放下手中的鋼筆,嫁禍這種事,她沒碰到過也看到過,只不過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降臨到她的頭上,她到底得罪誰了?
「怎麼了?」冷元勳問她。
清綾抬眼望他:「我不想解釋什麼,但是,我真的沒有這樣一家公司……」
「單純開一家公司並沒有什麼,只不過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收購了詩諾近58%的股份,現在的詩諾已處於即將破產的邊緣……」
清綾沒開口,只是靜靜聽著,這就很好解釋了,有人頂替用了她的名字開了一家公司,然後擬了這一系列的陰謀,嫁禍於她身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將她送進這裡來。
「季小姐?」看到清綾沒有說話,冷元勳開口叫了她。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有做過,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想要吞下一家公司,也沒有那麼大的把握,能管理好這麼一家公司,更沒有目的,犯上這麼大的風險把自己給搭進去……」
清綾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表面上來說,這一切都是行得通的,如果將詩諾負責人安妥好,那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為什麼呢?這也說不通啊?
清綾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
「當然,你的目的並不是這個,只是以詩諾為掩護,你的目的是要併吞牧升……」冷元勳突然之間說道,也讓清綾驚訝的睜大眼。
「什麼?」
「難道不是嗎?詩諾和牧升簽了合約,詩諾的股票下跌,牧升的同時也在下跌,而就在青輝大量買進詩諾的同時,牧升的股票也被低價買走了很多,雖說查到的都是散戶,但或許只是大戶裝的散戶呢?」冷元勳不緊不慢開口。
清綾雖不是特別懂得股票,但在公司待了那麼幾年,多少也明白一些,他的意思就是有人在收購詩諾的同時,其實最終的目的,是想一併收購牧升,也就是說,有人想把牧升弄垮了。
清綾的心不禁緊縮了下,這條消息比起之前聽說自己開了公司時更震驚。
那麼,她是不是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踩著她來對付牧升?
這最終目的,不是她,而是牧升?或者說,是單牧爵?
「我說的對嗎?季小姐?」冷元勳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復又問了句。
清綾望了他眼,仍然是那副震驚的表情,她沒說話,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或許這些都只是冷元勳的猜測,但,並無可能性。
「季小姐,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都跟我說,這樣我才能幫助你……」冷元勳望了眼季清綾,又試著開口誘導。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過了,至於你後來的猜測,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訴你,我真沒有這個想法。」清綾又復恢復了平靜,對著冷元勳說道,別過視線,不再望他,一副別再問她的樣子。
冷元勳也並不惱,只是笑笑,站起身子:「ok,既然這樣,那我們不打擾季小姐了,這幾天可能要辛苦季小姐在這裡委屈一下了,如果真如季小姐所說的,你什麼都沒有做過,那麼很快就會恢復你的人身自由的……」
他如是說著,清綾沒有理會他,只是坐在那裡,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也不介意,微微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聽著門砰一聲關上,清綾剛才壓下去的心跳此刻怦怦亂跳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究竟有多大的一樁陰謀,誰那麼恨單牧爵?想要與牧升作對?
清綾雖然心裡焦急,但沒有表露出什麼,她知道,她隨便一個表情,都會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在這個空間內,她除了呼吸之外,什麼都不能幹。
只不過,單牧爵呢,他知道別人是在對付他嗎?那也不對,詩諾與牧升簽約,不是他給的名單嗎?難道說他早就知道了別人的詭計,所以將計就計?
還是她想太多了?
清綾覺得頭開始痛起來,這都什麼跟什麼?這也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