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航從硬座車廂擠回餐車,餐車裡的人也是滿滿的,48個座位都賣了不說,倉庫前的過道,吧檯旁邊的地面,還有通向軟臥車的小過道,都放著啤酒箱子坐著人。肖遠航擠了一身的汗,見狀沒有在餐車裡停留,直接過了餐車到了軟臥車廂,拉開9號包房,見乘警長王克勤、檢車員石川,還有許艷春都在裡面坐著呢,一屁股坐到許艷春的旁邊,解開制服的扣子,敞開懷涼快了起來。
無論列車上超員的情況如何,9號包房現在都不能出售,外一有大領導上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你工作幹得再好也不管用,都不用大領導說話,只要他表現出一絲的不滿,手下人就會對分局或者列車施加壓力,列車長說免就給免了,所以,一般情況下,列車長都不會出售這個包房的。
王克勤望著肖遠航問道:「小肖,車廂裡的情況怎麼樣?」
肖遠航接過石川遞過來的煙,點燃吸了一口後,才說:「車廂裡現在是人擠人,人挨人,腳一抬起來就可能再沒地方下腳了,現在列車才剛開出來不到半個小時,等時間一長,站著的旅客站不住疲勞了,人多車廂裡悶熱,時間一長人容易煩燥,這麼多人難免不出現小磨擦,到時就很容易出現大的問題。」
「唉,春運就是多事之秋,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控制就不出問題的,列車上這麼多人,難免有個嗑嗑碰碰的,誰也不能保證一點問題不出,沒辦法,只能碰運氣了!」王克勤是一名有著多年工作經驗的老乘警,但面對春運中洶湧的旅客大潮,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肖遠航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他心裡清楚,王克勤說的都是實話,特別是直接面對旅客服務的列車工作,因為人的因素是不確定的因素,許多問題都是在不經意間突然發生的,就算你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許艷春看看表站起身說:「肖車長,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餐車那邊看看乘務餐準備好了沒有,下一站甲班乘務員就回來吃飯了,今天嚴重超員,得讓乘務員好好休息,不然很容易出問題的。」
今天這趟乘務肖遠航所在甲班是頭班,許艷春的乙班是末班,下一站甲班回餐車吃飯,然後回到各自的車廂值崗,乙班吃完飯後回宿車休息。肖遠航的甲班一直頂到遼城車站才能換班休息。
「許姐,你等一下。」肖遠航突然想起來姜永林佔了自己和許艷春休息的臥鋪,自己到是好說了,總不能讓許艷春打地鋪吧。於是說:「咱倆的休息鋪被我安排給鐵路醫院的姜院長了,他到津門,一會兒你回去之後就到廣播員王麗麗的鋪上休息吧,我讓王麗麗今晚先在廣播室裡對付一宿。」
廣播員在客運班組中是一個特殊的工種,每個班組只有一名廣播員,她不參與班組的倒班輪休,而是早6點起床開始工作,一直工作到晚22點臥鋪車廂息燈才停止廣播,她的休息時間就是晚22點到次日早晨6點。列車的廣播室裡也有一張臥鋪,但是這張臥鋪上是不配臥具的,就是怕廣播工作時間打盹睡覺。所以剛才肖遠航已經和王麗麗說了,讓她克服一下,在廣播室裡的臥鋪上對付一宿,並把自己的棉大衣扔給了她,讓她晚上睡覺時蓋著。
許艷春說:「好的。不行你就讓王麗麗回宿營住也行,我隨便和誰擠一個鋪睡一會兒就行了。」
肖遠航說:「這可不行,你是列車長,車上的旅客這麼多,你必須得休息好,才能有精力處理好班組的事情。」
許艷春見肖遠航堅持就沒再說什麼,開門出了包房。肖遠航望著檢車員石川說:「石川,今天車上的旅客特別多,現在超員百分之三百以上了,我擔心車輛彈簧的事情,列車員有的看不明白,你們檢車的最好每站都下車看看,否則車輛彈簧一旦壓死,如果不及時處理,就可能出大問題。」
石川說:「肖車長,我們的檢車長已經給我們特別交待了這個問題,讓我們必須站站下車查看,你就放心吧。」
石川這麼一說肖遠航才想起來,在庫內的時候他就和檢車長趙寶成說過這個問題,趙寶成表示他會安排檢車員重點檢查車輛彈簧問題的。心裡不由自嘲的一笑,心想這列車長當了還沒有半年,自己都快成了碎嘴老太太了,什麼事情都不不放心,反覆的交待和囑咐!
甲班到餐車吃了飯,回到各自的車廂接了班,乙吃完飯之後,到宿營車休息去了。雖然餐車的坐位都賣了出去,但事先都和旅客說好了,列車員吃飯的時候,前面四個台的16個坐位必須給騰出來,等列車員吃完飯旅客再回去坐,為了得到一個茶座,這樣的條件旅客都答應,列車員回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很自學的就把座位給讓了出來。
儘管車廂裡擁擠不堪,但肖遠航還得往車廂裡面擠,今天的旅客實在是太多了,他怕發生什麼問題。剛擠進7號車廂走到中部的位置,售貨車迎面就推了過來,售貨員小刀擠得是滿頭大汗,一邊推著售貨車一邊大喊著:「前面讓一讓,讓一讓,把腳往裡收一收,別壓了腳啊!」喊完這句,緊接著就吆喝起來:「啤酒、白酒、麵包、香腸啦!最後一趟,再不買就不出來啦!」
站著的旅客紛紛的往座席空裡躲閃,坐在地上的旅客也急忙起身,把包往座席下面塞,人也往旁邊躲,更有的旅客十分的不滿,說:「車廂裡的人這麼多,走都走不過去,你還推個這麼大的車出來,這不是折騰人麼?」
面對旅客的牢騷,小刀也不生氣,滿面笑容的說:「這位大哥,我這也是工作,你不需要吃的喝的,還有不少人需要呢,你理解一下吧,抬腳我就過去了,然後你在坐下唄!」小刀的大名叫馬培友,在車上售貨很有一套,每趟乘務都是他賣錢最多。
旅客見小刀這麼說,還真生不起來氣,只好不情願的靠了邊,腳盡量往裡收,讓售貨車過去。肖遠航也躲到了座席的空裡,等售貨車過去才繼續向前走。小刀雖然大喊著這是最後一趟,旅客們見車廂這麼多人推車實在是不方便也都相信了他,想吃想喝的都紛紛買貨,可是他回到餐車裝滿貨後,又推著售貨車出來了……
肖遠航擠進6車就看到廁所門口圍著許多人,吵架的聲音很大,肖遠航心裡一緊,趕緊擠了過去一看,一名中年男旅客用右手捏著左手折食指,食指上血肉模糊還在往下流著血,他身邊的一個中年女旅客,一看很可能是他的老婆,正指著一位青年男旅客在大罵著,青年男旅客一夥有四五個人,也不示弱,大聲的回罵著。6車列車員張靜正站在兩伙人的中間勸阻著,怕他們動手打起來。
肖遠航一看中年男人受傷的手指,心裡已經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上前大聲說:「都別吵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遠航的一聲大喊,立即震住了吵架的旅客,中年男子一看是列車長來了,舉著血肉模糊的食指說:「車長,你看他把的手指擠的,指甲都擠掉了,他不但不承認,還蠻不講理。」
青年男子立即說:「不是我擠的,他硬賴我!」
肖遠航一指青年男子大聲說:「你給我閉嘴,現在沒讓你說話呢,讓你說的時候你再說,聽到沒有?」
見青年男子不敢出聲了,肖遠航對中年男子說:「你接著說。」
中年男子說:「由於車廂的過道實地沒地方,我們幾個人便在廁所中呆著,這個年青人要上廁所,我們幾個只好給他倒地方,由於廁所門口的人很多,出來時我的腳步有點不穩,就扶了一下門框,正好這個年青人用力一關門,就把的的手指甲夾掉了,大家都看到了,可這人卻硬是不承認,你說氣人不氣人!」
肖遠航轉頭對青年男子說:「你還有什麼說的?」
「我也沒看到,再說我也不是顧意的!」青年男子這回承認了是他關廁所門擠了這名中年男子的手,但他強調不是顧意的。
肖遠航說:「我也知道你不是顧意的,要是顧意的性質就變了,那就是不我在這裡和你說話了,就是警察和你說話了。」
見青年男子不出聲了,肖遠航問中年男子:「你有什麼要求?」
中年男子身旁的女人說:「他把我丈夫的指甲都夾掉了,還不知道骨頭有沒有事呢,我們沒別的要求,讓他給我們看病就行了!」
這還說沒別的要求,這一看病就沒完沒了了!肖遠航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掉這個事情,腦子一轉,立即有了主意,望著他們說道:「好吧,你們跟我到餐車去,讓乘警給你們做一下筆錄,然後我把你們交到下一站下車看病,致於後續的賠償和治療事項,由下一站的公安派出所處理。」
雙方一聽肖遠航要下一站讓他們下車,心裡都害怕了起來,好不容易登上了回家的列車,這半道就給交下了車,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這是雙方都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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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草根來說,他們永遠無法踏上成神之路,甚至連鼓掌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喬陽不信這個邪,憑著得到的至神遺骨,縱使殺戮四野,奪魂滅魄,他也要硬生生地為自己踏出一條熱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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