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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四章 無功而返 文 / 東方浮華

    項燕對南陽郡的這次攻擊,便因王賁的突然回來無疾而終,圍在南陽郡下的楚兵似潮水般漸漸退去,秦國許多留下來守城的士兵們大聲呼喝了起來,城中提心吊膽的諸人一湧而出,頓時大聲呼笑,王賁等騎兵被圍在人群之中,興奮的秦兵將眾人團團圍住,衛騰嘴角邊含著笑意看著眾士兵臉上毫不掩飾的歡喜,心頭不由自主的也鬆了一口氣,這十幾日熬得他提心吊膽,但幸虧是熬了過來,也沒有辜負嬴政的重托,南陽郡在他手中得保未失。

    如今王賁回來了,他也可以卸下肩頭重擔,肆意妄為的衝殺,不用再像之前般,背負著南陽的命運。

    「多虧子騰,南陽郡此次才得以保全!」王賁嘻嘻哈哈從一群人潮中擠了出來,一邊指揮著士兵們打掃著戰場,拍了拍衛騰的肩,幽黑的頭盔被他抱在腋下,神態飛揚而又自信,衛騰已經罵了多日,但真見到王賁站在自己面前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狠狠一拳擊在他胸口,王賁站著沒有動彈,反倒是衛騰一拳打在鐵甲上頓時險些流出英雄淚來,只得強忍了,想想這樣放過他又有些不甘心,幸災樂禍道:「此趟回去恐怕將軍不會饒你,大王肯定亦會責備有加。」說完,嘿嘿笑了幾聲,果然就見王賁臉上露出傷腦筋的神色來。

    秦人這邊歡呼喝彩,而被逼退回去的楚、魏聯兵卻是個個如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臉色難看得厲害。項燕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他之前在戰場之中因百金之士的死亡而怒急攻心昏死過去,一路被人抬回來,如今便安置在一張榻几上,幾個大將守在屋中,桌上點著油燈,沒人說話,呈現出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來。項燕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情景,便覺得如在夢中一般,他信心滿滿攻擊南陽,誰料一座無人支援的城郡最後損兵折將。今日還未曾將它拿下來。實在可以稱得上項燕生平之恥辱了,尤其是最後那五千百金之士相當於毫無意義的死亡,他如今想起來還覺得胸口悶痛無比。

    「君候可是醒了?」項燕一旦動彈,原本跪坐於周圍的將士們便一下子朝榻邊捅了過來。項燕咳了幾聲。感覺到喉間又湧起一股腥甜。見眾將士臉上的疲憊與惶恐之意,登時生生又將這口已經漫到喉邊的鮮血嚥了回去。若是這口氣吐出來還好,一旦吞回去。頓時胸口便是一陣撕扯般的疼,使得項燕忍耐不住咳了幾聲,這才覺得稍微舒適了些,只是這樣一番折騰下來,他卻是忍不住喘了幾口氣,面色更顯萎靡。

    「如今情勢已是如何了?」他問的是自己昏迷之後的事情,眾人心下都清楚,一個同為項氏族人的大將上前一步,臉上露出愧疚之色來,幾乎那眼神都不敢去看項燕,低聲道:「末將等無能,今日只得使大軍暫時退後,待君候一醒,才好拿個主意!」項燕聽他這樣一說,頓時便明白過來,知道今日眾人只顧逃命了,哪裡還曉得攻城。雖然已經猜到這樣的結果,但真正聽人說出來時,項燕依舊是心裡生出悲涼來,秦國之中人才輩出,而楚國卻汲汲可危,後輩之中缺乏頂樑柱,長此以往,如何了得,難道是天要亡楚?

    這一刻,項燕心頭生出一股極為不詳的念頭來,頓時沒來由的感到淒涼與慌亂,他死死將心頭的那絲不詳的預感壓了下去,沉默了片刻,沒有對此多加置喙,反倒又接著開口道:「如今項榮可是已醒?」他想到昏迷前兒子胸口生生吃了那王賁一下,雖說項榮如今正當年少,身體又是極為強壯之時,便人非石器,不可能挨了那樣一下而不愛傷,項榮當場便昏死了過去,也是令項燕心頭擔憂不已。

    眾將士聽他問起項榮,許多人面不由露出淒惶之色來:「已使軍中疾醫看過,只說,少將軍胸骨碎了幾根,萬幸未傷到臟腑,只是如今卻不宜作戰,須得靜養為上,而且……」這人說完,頓了頓,看了臉色臘黃的項燕一眼,剩餘的話沒有再敢說下去。項燕在聽到兒子沒有性命之憂時,不由鬆了一口氣,這與他之前的猜測也是不謀而合,項燕多年征戰在外,軍中將士受傷者他見過多不勝數,若是項榮今日真傷及內臟,那早該吐血,而他只是面色慘白,昏厥不醒,而胸口處凹陷了一塊下去,恐怕就是骨頭斷了而已,不過在聽到這人說項榮胸骨碎裂時,項燕依舊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項榮已是將,有穿盔甲的資格,在其胸口處有一整塊約有半尺見方的完整青銅塊,可那與他相鬥的年輕人能在一擊之下,那青銅塊已經抵過大部份力量的情況後,依舊能將項榮胸骨砸碎,這已經足夠證明此人力道恐怕已在項榮身上!項燕一想到這兒,眼中露出一絲戾色與不甘來,擺了擺手,冷聲道:「有話便說,何必類若婦人,拖拖拉拉!」

    「喏!」那人無奈之下行了個禮,這才接著低聲道:「疾醫說少將軍往後恐怕此傷會留下禍端,陰寒天氣胸口劇痛且不提,最為要緊的,往後不可再使重力,否則拉扯之下,易使傷情惡化!」這話一說出口,項燕頓時如遭電擊,雙目一下子瞪得極大,一把扯住那開口將士的臂膀,厲聲道:「你說甚?」

    那將士被他抓住,吃疼之下只覺得項燕那手如同銅爪一般,偏偏他卻不敢掙扎,又小聲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次。項燕整個人如同失了力氣一般,又倒回榻上,背靠著瓷枕,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對這大子,最為驕傲與看重的地方,便是項榮的勇猛,如今項榮往後若不敢再亂用力,否則便會有性命之尤。豈非是生生將一隻猛虎去爪而撥牙一般?項燕心頭一股無名火亂竄,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發洩得出來,他重重的咬了咬牙,面色猙獰到有些抿曲,深呼了一口氣,壓下了心底的燥動,半晌之後睜開眼睛時,眼裡又恢復了冷靜與清明,一邊自個兒坐起身來,一邊便冷聲道:「那傷了項榮之人乃是誰。可已查明?」

    「據說此人乃是秦將王翦之子。其名為王賁,當年東陽城一戰時,曾隨秦王政出征,並親自領兵追擊墨家諸人至渭水。最後逼得墨家炬子令人強渡河才歇下。據說。當日其便是使騎兵追殺墨家等人的。」一話說出口,項燕心頭既有些吃驚又有些不甘:「竟然是此人?據說此人當年還未及弱冠之年,如今雖然趙國已破。但距今不足十年時日,豈非證明此人只剛及弱冠而已?」越說,項燕越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兒,王賁如此年少而有為,為秦王立下赫赫戰功,秦國有此良將最少可保十年太平,相較之下,楚國在這一方面實在稍弱一些。

    項燕強壓下心裡的不甘,想了想,突然間眼睛一亮:「既如此,想來墨家黃先生對此人該是痛恨非凡,立即著人遍尋墨家炬子下落,若有人得知其行蹤,只說某願使錢二十萬,請黃先生殺了此子!」王賁不能為他所用,且父子都是為嬴政辦事,能被楚國收買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這樣的人才楚國沒有,秦國亦不該有才是!黃於淳俠義之名雖然名滿天下,但王賁曾不知天高地厚,開罪於他,想來此番若是自己再請他出手,說不定黃於淳便會看在當年王賁曾罪於他的份兒上,便開口同意了!一想到此處,項燕精神便是一振,待還想說再殺衛騰時,誰料屋外卻是突然之間傳來一聲大喝:「有楚地八百里加急報呈來!」

    一聽有楚地的消息傳來,項燕原想說要殺衛騰的話便滯了一滯,揮手道:「使人進來!」外頭答應了一聲,不多時,一個穿著布衣的士兵動作快速的朝裡頭大踏步進來,一進屋門便遠遠跪了下去,焦急道:「回君候,楚地有難,諸位大王令君候速速領軍回朝救援!」楚國之中如今已生三主,除了李園扶持的熊猶稱王之外,還有原公子負芻亦是稱了王,另有春申君遺孤,亦是不知從哪兒找了個人出來,打的口號亦是清君側,振楚王室,以恢宏當年春申君遺志。楚國之中三王鼎立,聽起來像是笑談一般,可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楚國內政情景。

    項燕沒有料到使者帶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消息,聽完便愣了一下,皺眉道:「你說什麼?」他領兵在外,如今秦國自顧不暇,想來西面戎狄人此時應該也趁火打劫才是,照理來說,楚國這會兒是最安全的,除非諸人之間不太安穩,自已挑起內亂便罷,可這士兵傳的各方面又說三王各自有危,所以才前來召回自己,這就證明李園與負芻之間並未發生齷齪,如果不是自己內鬥,那又何來楚國有危一說?項燕一旦開口,雖然他精神萎靡,但一旦皺起眉來,那氣勢卻是十足,前來傳話的小兵臉色慘白,卻是叩了一個頭,回道:「君候有所不知,自君候領兵在外起,魏國狼子野心,便暗中令人殺入楚地之中!」這兵卒一說完,不止是項燕,屋中許多將領頓時便是大驚失色,從未曾想過士兵口中的楚國之危竟然是源自於魏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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