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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經一百一十四章 王賁入魏二 文 / 東方浮華

    待消息傳回邯鄲城中時,李牧這才鬆了口氣,一面令人加緊城防戒備,一面又著手整治倒塌房舍等重建之事。幸虧材料等全部都是一早便已經準備齊全的,此時人員在未有死亡的情況下,又有自秦國之中不斷湧入的秦人幫忙,災後眾人情緒倒也並未受到什麼影響,許多人反倒因此心中而更對嬴政感恩戴德。此次地動雖然持續了兩日之久,但卻因及時得知消息,並未造成什麼強烈的傷害,待到秦國眾人反應過來時,嬴政已經將災情控制在了範圍之內」「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而另一廂王翦領命親自帶了十萬將軍趕赴南陽郡各處,一路還帶了張良、王賁等人,這種情景令王翦心裡不由自主生出一種鬱悶的類似於帶未成年孩子出去遊玩的感覺來。大軍一路奔波,王翦父子在河東郡處便各自領兵分開。雖然對於兒子平日性格多有頭疼,但王翦心裡對兒子處事還是極為放心,因此父子兵分兩路時便約定以王翦手下衛騰與王賁為首,各帶五萬人馬分別朝邯鄲與南陽郡各自前行。

    前頭王翦剛一領兵離開,後頭王賁便如同出了籠的鳥兒一般,長舒了口氣。衛騰一見他這放鬆模樣,頓時忍不住便苦笑了兩聲。真正論年紀來說,他原是要比王賁大上幾歲,不過衛騰出身不如王賁,二來當年王賁在東陽城戰之時追殺黃於淳,最後又得以被封爵進官,實際上此時王賁地位比他只高不低。衛騰卻是在王翦手下苦熬多年,又借幾月前的軍中賽事才真正開始展露頭角,此時王翦將一隊人以及王賁交給自己,衛騰心下對於能否安撫好王賁說實話,心中根本沒有把握。

    「既父親有令,子騰與某不若在此分道,某領軍從南陽郡東面自宛而入,而東面入魏,必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王賁此時好不容易正大光明領兵出來一趟,不是做為援救亦不是做為副將。而是實實在在頭一回領權。自然迫不及待心中便生出想立功的心思來。張良聽到他這話,頓時便是雙眼一亮,腦中迅速開始盤算王賁此言的可行性,而衛騰則是滿臉的苦笑。皺了眉頭道:

    「小王將軍此言雖好。但王公乘走時亦有明言吩咐。末將不敢不從!」王賁欲從此時分道而走,使他一路領兵回南陽郡中鎮守,以防魏、楚二國生出異心。他則是領兵從東面自韓國新鄭背後繞入魏國之中,聽著此計倒是極妙,但難免有種自作主張之嫌,如此一來縱然是勝了不過是錦上添花,畢竟臨走時嬴政與王翦並沒有吩咐這一通,而若是一旦失敗,下場恐怕不是他能擔待得起的,無論如何,此時並不是攻魏的好時機,王賁若是這會兒一意孤行,縱然最後勝了,少不了回頭還得吃上王翦一番打罵,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衛騰哪裡肯去,因此便又勸王賁道:

    「王將軍此時不若稍安匆燥,待末將回過公乘再行定奪,王將軍意下以為如何?」衛騰此時感受到被王翦丟下替他照顧兒子的痛楚,這頭他正為難萬分,那頭王賁卻是搖了搖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衛將軍乃堂堂男兒,何必類如鼠輩。某此行自魏而入韓,必為大王將新鄭奪回秦國手中,若有怪罪,某便一力承擔!」他這話說得是斬釘截鐵,衛騰險些淚流滿面。

    秦國一向實施的便是連坐法,若是王賁犯錯,他跑得掉才怪!更何況聽王賁說起來極為容易,但事實上誰都知道若是要南陽郡而強入魏國,途中經歷的便不止是一點艱難而已,若是成功便是孤軍深入腹地之中,王翦已帶走一批人,王賁再帶走一批,到時留下來的兵力一旦王賁發生意外,便是援救也來不及。幸運一些全身而退還好,若是倒霉一些,剛踏上魏國便被人發現,恐怕少不了得付上一些代價,平安回來不要說立功便都已經是好的了。

    衛騰一想到此處,愁得連哭的心都有了,但他哪裡是王賁對手,在王賁已經下定了決心的情況下,衛騰這樣竭力先求平衡再求勝利的人沒兩下便被王賁堵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諸位兒郎哪個願意隨某前去魏地?若取新鄭,回來便是立下大功,誰要害怕,此時便與衛將軍一道!」衛騰還欲再勸時,卻見王賁已經一聲高喝。隨著王賁這一聲吆喝響起,原本還休整的眾士兵們個個眼睛一亮,一下子便竄了起來,個個迫不及待的去取了原本放在一旁的頭盔等物戴在了身上,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與之前懶洋洋的神態完全不同,眾人的表情已經擺明了一切,衛騰苦笑兩聲,最後只是將目光落在了騎在馬上的張良身上。

    張良乃是嬴政看得之人,他又一向溫文安靜,看性格並不像是跟王賁一般,王翦臨走之時將張良留下來,他跟王賁之間關係尚佳,若有他勸說,恐怕王賁應該多少會聽得進去幾句。誰料衛騰眼珠朝張良一轉時,張良便雙腿一夾馬腹,打了馬走在前頭,一邊望了眼天色,一邊就道:「天色此時已不早了,若要上路須得快些,否則縱然是天黑之前能到魏地,要想進城卻也困難!」他這樣說了,顯然便是已經同意了王賁話的意思。

    衛騰阻攔不得,便眼睜睜的看著王賁帶了三萬人馬離開,自己也只得收拾兩萬沒有隨著王賁走而有些無精打彩的士兵趕赴南陽。眾人一路疾行,路中便正好是地動來時,衛騰雖說心下也掛念王賁那邊安危,但又想到南陽郡中如今恐怕亦該是人心惶惶,若是魏、楚二國有異動,恐怕南陽慌亂之下會吃上一小的虧,因此哪裡敢耽擱,便是一路地底震動,一行人也沒有敢停留。

    而王賁與張良等人一路領了兵馬朝魏、楚二國邊境趕去,張良今日雖說支持了王賁這看似胡鬧一行為,但他實則性格謹慎,知道一路莽撞前往魏國大有凶險,但富貴險中求,別說他如今的情形若要報答嬴政知遇之恩,便須得劍走偏鋒,就光是從魏、楚二國與他有大仇的事情上,他便會對王賁這提議舉雙手贊成。眾人一路朝南北面朝魏國前行,不到傍晚時分,便已來到魏國南面的陽翟駐紮了下來。

    傍晚的清風緩緩吹拂在眾人身上,空氣中帶著一股壓抑之極的悶熱感,王賁並未御下一身盔甲,只是將頭盔取了下來。陽翟此處風景優美,山巒起伏,四處可見流水,可惜若要進魏,則是必經此路。此時天色已晚,眾人自然不便在此前行,更何況就算是要想法子進入魏國之中,也不能急於一時。王賁看似粗礦,實則卻是粗中有細,此時令大軍停駐下來,眾士兵就地取火煮著吃食,一邊有人自覺的便拿了武器開始巡邏。

    張良與王賁二人並列在陽翟山岸邊,趁著此時未落夕陽觀看著此地的地型,二人年紀相仿,雖說性格一文一武並不相同,但正好互補,王賁歷來無法無天,幾乎極少有同齡好友,張良自小出身貴族,卻也從未遇著王賁這樣性情爽直的,二人倒是一見如故,再加上此次一道出行,兩人交情倒是好了不少。張良皺著眉,心中卻是想起魏轍教導自己之時與自己所說過的行兵佈陣之法來,若要無驚無險甚至不驚動把守的魏兵而通過陽翟,以目前看來幾乎是不能做到的事情,可若是秦兵一旦強入魏地,若是被人發現行蹤,恐怕最後形勢便會落入危險之中。

    雖說張良一心想要滅魏而替韓報仇,但他也深知不能急於一時的道理,這會兒出來之後眼見著一時間無法可想,他此時還正是年少之時,便多少有些愁上心頭。王賁心中倒還坦蕩,見他沉吟不語的模樣,反倒寬慰:「子良不必擔憂,若是此路不通,便是換條路便是,更何況縱然無功而返,想來大王最多責備一番,父親亦不可能將某斬殺,又有何擔憂可言?」

    他說得倒是灑脫,顯然平日沒少見被王翦收拾過!張良忍不住翻了下眼睛,還未開口,突然間地底便是傳來一陣晃動。

    『隆隆』幾聲沉悶的響聲如同地底有東西突然之間斷裂了開來一般,二人一個站立不穩,登時便險些摔倒在地。王賁還好,是習武之人,平衡感也強,極快便站穩了腳跟,軍營之中傳來一片喧嘩,張良一手扶著手邊陡峭的崖壁,只聽到頭頂處不停有泥土『索索』的往下掉落,頓時躲閃不及,二人便都被泥土落了個滿身都是!

    地動來了!兩個少年心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王賁倒還好,他早就有了地動遲早會來的思想準備,雖說一開始有些措手不及被嚇了一跳,但回過神來之後便立即冷靜下來,拉了張良便要回營地:「子良且隨某來,此地不宜久留,須盡快撥營才是!」陽翟正處於四面環山之中,又緊鄰黃河水,若是一旦地動開始,如同當時西周那般的聲勢,恐怕山巒斷裂開來,這幾萬秦兵便都要葬身於此處了!出師未捷不可怕,但可怕的卻是出師未捷而不是死在敵人手中,反倒是死於大意與張狂之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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