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一點也不和祝融客氣,鼻孔朝天冷笑出聲:「祝融,誰給了權力來懲治我的門徒?無論中發白他犯下了什麼樣的罪過,自有我親自清理門戶,這種事,還輪不到你來越俎代庖!」
「燭龍,你不要在這裡和我裝傻!你明明知道,中發白所做之事,已經辱及了巫族一脈的榮耀。自盤古涅槃,我巫族與妖族分掌天地,有誰幹出過這樣恥辱的事!」祝融的言辭越發的嚴厲:「這件事的高度,已經涉及到整個巫族的榮辱,非是你燭龍一個人就可以擔負的起的。」
「那又如何?」燭九陰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若是我燭龍連一個徒弟都護不住,以後也不必在巫界混了。祝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想藉機給我難堪,不好意思,我燭龍,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騎在頭上的!」
「燭龍,你今日護定了這小子?」
「不錯!」
「很好!」
風雲捲動,天地失色。
兩個祖巫一言不合,當即大打出手。
這番交手,因為對手都是神力無邊的強者,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均是全力以赴。
祖巫出手,豈同尋常,方圓百里,化為飛灰,彷彿捲了三萬朵龍捲風,一切花草樹木,盡數粉碎,生靈滅絕,中發白和焰舞在下界看著,嚇得瑟瑟發抖,面容扭曲,可唯一不變的,是兩人手挽著手,沒有一刻鬆開。
這一戰打下來,兩敗俱傷。從此,燭九陰和祝融就正兒八經的梁子,直到最後巫妖大戰開啟,雙方強者盡數隕落,兩人都沒有冰釋前嫌,把仇恨直接帶進了九泉之下。
當深受重創的燭九陰從高空落下,站立在中發白面前時,有那麼一刻,焰舞以為自己死定了。哪怕逃脫了祝融的憤怒一擊,她還要面對燭九陰的狂躁。
她甚至想好了要說什麼,視死如歸的喊出那句話,然後就死!
但是燭九陰並沒有出手,他只是異常疲倦的看著兩個人,很累很累的說道:「我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我始終覺得,兩個人真心相愛,無論如何不能算是一件錯事。既然,堅持到了這一步,那麼無論以後再遇到什麼樣的挫折,都不要輕言放棄。世界要變天了,在末日來臨之前,能夠有一個喜歡的人陪伴在身邊,是你們兩個莫大的幸運,千萬珍惜。」
說完這些話,燭九陰就走了,飄忽九萬里,蹤影消散,留下茫然的情侶,呆呆立在廢墟一樣的大地上,不知所措。
陳小樂聽到這裡,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想不到昔年最早的恩師,還是個通情達理的傢伙,難得啊。一直以為十二祖巫,都是些嚴厲古板的老不死來著。
「對了,在淪落古城裡,為何會有紂王陵墓?」陳小樂趁著她這話願意講話,慌忙把胸中的疑問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妲己?」雅雅沒有正面回答,卻問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妲己,知道啊。當年,據說紂王在一次祭祀時,對女媧yy,還寫了一首很邪惡的詩,女媧當時就急眼了,命令軒轅墳三妖——千年狐狸精、玉石琵琶精、九頭雉雞精迷惑紂王,使殷商毀滅。狐狸精使用冀州侯蘇護女兒蘇妲己的身體,進入後宮迷惑紂王。後來九頭雉雞精稱自己是妲己的義妹胡喜媚,也跟著進宮,把紂王幹得那叫一個……」
陳小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停止了天花亂墜的無限yy。
雅雅正在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看著他,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雅雅哼了一聲,斷然說道:「九尾狐狸精妲己,其實是我多年前的舊部。」
陳小樂驚訝的啊了一聲。
雅雅接著說道:「當時,你經歷了一場劫難,到了封神時代,雖然從桎梏中突破出來,修為銳減,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而我的修為,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直到當時,我仍然沒有對我們的愛情死心。我依舊天真的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夠把愛情繼續下去,天長地久。所以我想在封神一戰中有所作為。」
「九尾狐狸精如此強悍,最後還是靠著陸壓的斬仙飛刀才幹掉,這中間應該和你有莫大的關係吧?」
「沒錯。」雅雅朗聲說道:「當時,巫妖俱滅,三清掌權天地,西方教趁虛而入,像我這樣一個巫族遺民,人單勢孤,縱然有一身修為,也絕不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為。我思來想去,正巧發生了女媧操縱軒轅墳三妖顛覆殷商之事。我當時就有了靈感,決定扶持妲己,從紂王這邊下手,分一杯羹。沒想到的是,截教最終輸了,這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按照我的分析,截教總體戰力,應該是高於闡教不止一籌的。」
陳小樂笑了笑,道:「經不起闡教會玩陰招啊。」
「更讓我意外的是,妲己居然弄假成真,愛上了紂王。」
「啥?」陳小樂又聽到個爆炸性新聞,驚得臉頰肌肉都繃緊了。
「紂王那個人,荒淫無度,施政無道,殘虐暴戾,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個要遭萬眾譴責的暴君。但有一點,他對心愛的女人,是真心的疼愛,哪怕為了這個女人丟掉江山,也毫無怨言。」雅雅長歎了一口氣:「女人和男人不同,心裡沒有一個那麼大的天下,那麼多的責任,一個女人一輩子,只要有一個男人,為了她不顧一切的愛,就足夠了。」
陳小樂這次沒有低頭,因為他總覺得,即便在輪迴之前,他也絕不會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一個無情之人,敢於向祝融這樣的存在出手?開玩笑了!
雅雅緩緩說道:「其實妲己沒有被陸壓幹掉,我用另一隻九尾狐狸,和妲己掉了包。其實陸壓也心知肚明,但是我用神念警告過她了。陸壓並不想和我起衝突,索性揣著明白裝糊塗,矇混過關。反正,妲己死不死,都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妲己對我說,活著的時候,他別無選擇,只能陷害紂王,讓他丟了江山又丟了性命。現在紂王死了,她想為紂王修一座陵墓。本來,我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很不耐煩的拒絕了她。但她苦苦的哀求我,一天又一天,終於有一天,我被她的誠意所感動。人世間能夠有這樣的愛情,我為何不能成人之美呢。我的愛已經沒有了指望,可別人的愛,依舊可以綻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