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關失陷,愁壞了一代名將陸天龍,為這事發了好一通牢騷,甚是鬱悶。只是武官不干政,事情關係到霧隱與飛雪兩國邦交,他也沒轍。
然而,陳小樂這麼久,也就只取了一個大夏關,再沒能攻取寸土。
這只能怪陳小樂命不好,一來就趕上了洪荒曠日持久的大旱,換了別的亂世,成千上萬的人前來投奔當然,不得把他樂瘋了才怪。當然,持續不斷的流血事件也並非全然沒有益處,陳小樂招募來的兵員,大多是沒有戰場經驗的,在層出不窮的驅逐和反驅逐中,士兵們基本上都見了血腥,殺了人。對於士兵來說,殺人這種事,過了第一次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當陽三城的原籍居民無疑是幸福的,他們並不需要拚死力爭就得到了口糧惠政,擁有了活下去的生存保證。但陳小樂顯然不希望他們習慣於吃白食,任何一個想領取口糧的人,都必須付出相應的勞動。沒有從軍的精壯男子,承擔了修補城牆,搭橋修路等等體力工作。
崔鈺提出了一條建議,修補當陽城的同時,擴修各縣城,力求做到每一縣城都能禦敵於外,縱不能殲敵於野,至少可以固守堅城,拖延時間。
陳小樂深以為然,他的實力在天歐大陸仍嫌太薄弱,角逐的各方只要不惜代價,都有實力吞下他。
把手中的地盤連成網絡,是迫在眉睫的任務,各縣城之間必須有足夠的聯繫,軍隊也要具有較強的機動性,在短時間內可以馳援任何一座縣城。從一開始,陳小樂就很重視地方武裝的建設,每個縣城練正規軍兩千人,裝備雖不甚豪華,但足以接下一場硬仗。除非聶展星等人親統大軍來剿殺,一般情況下,單憑本縣城的防禦力就可以應付中小規模的攻城了。
郝獨書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以軍屯田,練民成兵,使國無不可戰之民,軍無飢餓難耐之兵。
屯田在太沖界的華夏國,那是歷史悠久的了。但是在天歐大陸,這一套卻沒有實施過。各大帝國一直以來,兵就是兵,農就是農,這是決不能混為一談的。撇去修者不談,習武之風日盛,一個戰士怎可能拉下身價去耕田?那不惹人取笑麼。
要是在以前,屯田在天歐大陸是開展不起來的,但現在正趕上大旱,便有了開戰屯田,獎勵耕戰的大環境。
陳小樂對此深以為然。當然,他不可能去組織修者和戰士去種地,那直接性又是一場暴亂。他反正境下大片大片的無主荒田,招募壯丁前來開墾荒田,種植作物,令他們在農閒時組織操練,進行軍訓。
半年下來,效果雖不顯著,卻也有了不小的改善。至少原來見到刀砍來就引頸就戮的農民學會了反抗,知曉了該如何守城。
陳小樂還開辦了大量紡織作坊,讓製造裝備防具的大師侯建來擔當重任,侯建甄選了一批有潛質的人才,傳授畢生能力,一起為軍隊製造優質的盔甲衣服。同時侯建購買織機,派人教授婦女及閒雜人等技法,縫製軍需衣裝以及民用衣物。年歲略大尚可活動的,便打發去清掃街道衛生。
另外有餘閒的就派去抓蝗蟲,這一年是災害最為強烈的一年,大旱,瘟疫,蝗災輪番肆虐,當陽也不能倖免。反正靠著道法去滅蝗蟲已經證明是無效的了,只能靠人力去做。抗旱作物能否抗得住大旱,要聽天由命,但治蝗不利,很可能會把唯一的希望破滅。陳小樂如今財大氣粗,拿著搜刮來的錢財懸賞,拿兩百蝗蟲可向官府領取十錢,如果是活的話則可拿到三十文。活蝗蟲被用來研究如何藥殺和食用,這極大的鼓舞了民眾滅蝗的熱情,很多投機者每天都在田地裡溜躂,捕殺蝗蟲,運氣好的話,一天能拿到兩百錢,簡直成了發家致富的途徑。
一些太沖界的化學除蝗劑也粉墨登場了,經試驗,對滅殺蝗蟲乃至蟲卵有著顯著效果。陳小樂有些擔心藥水會損害糧食的營養,帶進去毒素,不過這個年頭,已顧不了許多了,不是蝗蟲死,就是人死,冒險總比坐以待斃好。
根據郝獨書的提議,陳小樂還禮聘了一些修仙中人,參與研究治蝗,看能不能把道術與現代化學工業融合在一起,產生交集,得到更安全效果更好的藥物來。
十月初,令人振奮的消息傳來,各縣種下的作物全面收穫!儘管沒有達到傳說中驚人的豐產,但在千年一遇的大乾旱大饑荒面前,一場正常的收穫頂的上平日裡十倍的豐收!陳小樂以饑荒前的價格收購了農民一半的糧食,剩下的任憑他們留下來存儲。整個當陽三城歡天喜地,許多心懷感激的農民沒有要官府給的錢。他們覺得是陳小樂的官府拯救了他們的生命,對此心懷感激。
不僅賺回了給饑民發放的口糧,還儲存下一定數量的糧草,這讓各國感到眼紅,楊劍白等地方匪寇開始頻繁的在當陽外圍活動,到處靠搶劫維持生計的霧隱軍也開始窺視三城。一直雄視耽耽的鐵籐部自然也不例外。
一時之間,當陽成了霧隱國一塊陰雲密佈的土地,大量的軍隊在三城內外走馬燈一樣調換,差的只是一個時機開戰的時機。
在陳小樂看來,打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城發展無以為繼,安定了一段時間後,他和眾人商量,決定放棄太沖界,把九華一派及妖巢的所有人員物資全部轉運到洪荒來,全力經營三城。
這樣一來,其實更容易弄了,把所有東西和人都搬進七彩望月樓就是了,陳小樂一個人去,一個人回,沒有累贅,輕裝簡行,倒也不愁天空沙漠之險。
可惜的是,他籌謀已久的大計被耽擱了下來。聶展星在休整了一年之後,重整旗鼓,聯兵八十萬,進逼天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