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進城後沒有像從前一樣到處劫掠殺人,秩序井然,除了安定民心,維持秩序,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抄沒當陽王府了。
興高采烈的鬼面軍士兵,興沖沖的砸毀了當陽王府的牌匾,大門,開始不遺餘力的抄沒當陽王寧肯死也不願捨棄分毫用來募兵的珍寶。
一箱箱白花花的丹藥,光燦燦的金子,璀璨奪目的珠寶,一擔擔的糧食,五光十色的各種材料,不可計數的法寶武器,將王府的院子擺的滿滿當當。半老徐娘的當陽王妃和一眾嬌艷的侍妾,丫鬟顫顫巍巍列成一排,家丁,護院,管家之流,命軍士亂箭射穿,將屍體扔到郊外餵狗,王府內外,屍臭千里,血流成河。
整個當陽王府雞飛狗跳,沸沸揚揚,從顯貴天下到階下囚,冰火兩重天的境遇使得王府上上下下哭成一團。鬼面軍被哭得耳朵疼,揮刀剁了幾個,登時換來了壓抑的平靜。
聶展星看著這豐厚的戰利品,臉上沒有半點變化,很漠然的樣子,彷彿箱子裡藏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無數破雞蛋爛石頭似的。
陳小樂會合了花語雅雅及部下,安靜的待在一旁,他正在想待會見到沈徹要怎麼面對他。神思恍惚間,只聽聶展星沉聲問道:「當陽王呢?沈建那頭肥豬抓到沒有?」
冷霸仙答道:「老大,搜遍整個王宮,沒有見到沈建的蹤跡。」
聶展星皺了皺眉頭,厲聲道:「大索全城,就算把當陽城翻過來,也要把沈建給我找出來!此人不殺,如何揚我威名!」
諸將一齊領命,亂糟糟的跑出去搜捕窮途末路的當陽王沈建。
李自成叫住袁靜心和陳小樂,狠狠斥責了一頓,尤其是袁靜心,身為統帥卻親冒箭矢參與攻城,讓聶展星暴躁的數落了一遍。鬼面軍的強者,近年跑了不少,像追風一樣看不慣而遠走他方的人,不在少數。現在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只有區區四人而已,死一個少一個。聶展星肩負妖界復興大任,自然不願意看到袁靜心因為無謂的戰鬥而過早隕滅。
袁靜心和陳小樂想起城牆之上並肩作戰的場景,一時間豪氣干雲,相視一笑,均覺適才一戰,驚險絕倫,大慰平生。
聶展星聲色俱厲的罵了半天,有些累了,拍拍陳小樂的肩膀,笑道:「不過你這娃兒十分驍勇,我在下面都為你倆捏了把汗,身手了得。果真不隨我去縱橫天下?」
陳小樂深吸了口氣,抱拳答道:「在下願為大元帥把守當陽,日後大元帥恢復了妖界,回兵征伐天下,陳小樂願率部親征,為大元帥掃清宇內,混一圖表。」
聶展星擊掌讚道:「有志氣!也好,你畢竟年紀尚輕,多在當陽磨練一下也是好的,當陽王宮所繳獲的物資,你拿去三成,自己招募兵馬,實在守不住的話,就來找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只要你有種敢拚,未必不能出將入相,名揚天下。」
陳小樂大喜過望,大聲說道:「多謝大元帥,在下決不辜負元帥期待,誓死在霧隱國拼出一方局面來。」
當日,陳小樂帶花語和雅雅回到原先的住處,處理傷口,因為太過疲勞,剛剛躺下,便死豬一樣大睡起來,一覺天明。正做著跟陸花語親熱的美夢,忽覺身子劇烈搖晃,迷迷糊糊的揮了揮手:「別鬧,花語,我的心肝,你太迷人了,來,親一個。」猛然間覺悟過來,見沈瑩紅著一張臉站在床邊,兩隻手擱在空中,尷尬的不知要往哪裡放,見他睜眼,一拳打在他胸口,狠狠的說:「流氓!」
這個沈瑩,卻是沈徹的堂妹,平時大家也經常在一起玩的,為人很豪爽,最難得沒有大戶人家的嬌氣。
陳小樂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乾笑一聲:「瑩,起的這麼早。」
沈瑩眼圈頓時紅了,冷哼一聲:「別睡了,當陽王和我哥藏在天波寺,被鐵籐逮了個正著。你看看怎麼辦吧。」
陳小樂腦中浮現出沈徹對他一擲千金的豪爽,內心一陣矛盾,這小子縱然人品不好,爹的人品不好,祖宗十八代人品都不好,至少對他是真心實意的結交,很夠意思。如果沒有沈徹的資助,這一年他別說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估計還在外邊打生打死,到處流浪拚命。
從道義上講,實在應該去幫他一幫的,可要為了一個紈褲子弟冒犯聶展星乃至撕破臉,確是不智之舉。
陳小樂雖然狂傲,可是要他和整隻鬼面軍團為敵,他還是沒那個膽魄的。就算他把所有班底都集齊了也需掂量掂量是否值得。何況他現在身邊只有花語和雅雅兩個幫手,更加沒得對抗。
陳小樂長歎了一口氣,揭開被褥,喃喃道:「徹子,哥這回怕是救不了你了。」
耳中猛然收到一聲淒厲的慘叫,陳小樂不解的看著沈瑩,搞不清她那根筋又不對了咋咋呼呼的。他下意識的低下頭,暗暗叫了聲苦,身上只穿了一個大褲衩,一身晶瑩如玉的雪白肌肉全部暴露在沈瑩視線之內,要不是有個褲衩遮擋住那個鼓鼓囊囊的東西,他簡直想一頭撞死算了。更要命的是沈瑩雖然羞了個大紅臉,一隻纖纖素手卻情不自禁的往他大腿上摸去。
陳小樂急忙往後挪了挪:「瑩你想幹嘛?」
沈瑩如夢方醒,一隻小手拿回來也不是,往前摸更不是,跺了跺腳,指著他連罵了三聲色鬼,轉頭跑了。
陳小樂「切」了一聲,對著她倩影消失的方向小聲嘟囔:「也不知道誰是色鬼。」
當陽王府邸。
在秀美壯麗的飛簷紅牆映襯下,王府大花園後面的廣場尤顯平闊。陳小樂剛走進王府,就聽到一陣接一陣的大叫,人聲鼎沸,一股黑色濃煙沖天而起,騰騰不散,鼻子裡可以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他也猜不透聶展星又在搞什麼名堂,大概是在宴請諸將吃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