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又怎麼會來到這洪荒遺跡的?」大鵬問道。
陳小樂苦笑,把自己在陽間的事講了一遍。
大鵬撫掌大笑:「雖然你記憶沒回復,力量弱小的像個螻蟻,性格一絲不變,還是這樣任性妄為。為了朋友,不顧生死。中發白,不論輪迴幾百度,終究還是中發白啊,哈哈,快意,快意,來,滿飲此杯。」
兩人碰了杯,將杯中仙釀一飲而盡。
大鵬心情看來不錯,道:「兄弟,現在如來,三清,各路強悍人物都飛昇化外,去了外星系,我們的理想終於有了實現的機會。你可要速速的成長起來,到時候咱們兄弟聯手,把那些年蒙受的恥辱,十萬倍的償還回去!」
陳小樂哄然答應,但是心中一轉,皺著眉問:「大鵬兄,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還請你不吝賜教。」
「少拽文,有話說,有屁放。」
他嗯了一聲,抬頭問道:「據你說,我們的理想,是滅掉各大教派,粉碎三界秩序?」
「正是。」大鵬頗為自豪的說:「自鴻鈞之後,如此大膽的,也只有我們幾個而已。」
「那麼,如果理想達成了,然後呢?」
大鵬一愣:「什麼然後?」
陳小樂笑了笑,道:「是啊,佛教,道教,闡教,截教,基督,魔教,全都滅了,世上再無教派,舊的三界秩序崩塌,然後怎樣?」
「然後所有生靈,都自由了。再沒有什麼狗屎強者騎在他們頭上,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每個生靈都能自由自在的活著,無拘無束,你說,這該多快活?」
「快活是快活了。」陳小樂吃了一塊肉,淡淡的說:「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完全沒有秩序的三界,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強者恃強凌弱,弱者求告無門,恃強凌弱的事不但不會減少,反而會大幅度的增加,甚至氾濫成災。」
「起碼,起碼強者和弱者都一併得到了自由了。」大鵬被他問得一呆,強答道:「中發白,你說世上,還有比自由更可貴的事麼?」
「沒有!沒有任何東西能高過自由,無自由,毋寧死。」
「說得好,為你這句話,也得乾一杯!」大鵬一飲而盡,大笑。
「可是自由是什麼呢,我所理解的自由,是每個生靈,都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意願行事。」
大鵬點點頭:「這話不假。」
「那你知道在這三界底層最廣大的生靈,他們心中的意願是什麼?」陳小樂緩緩的說:「他們最基本的意願,就是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只有活下去,才能去奢談別的。」
大鵬鳥搖搖頭:「那談何容易,人人都能活著,那可不亂了套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來就是三界五行的規律啊。」
「規律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打破的麼。」陳小樂坦然一笑:「舊的秩序,的確應該被打破了。但打破之後,是不是應該制定一個新的秩序呢,讓所有的生靈,都可以有尊嚴的活著,讓強者欺凌弱者變得困難,讓絕大多數的生靈,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哈哈,沒想到你輪迴許多年,想到的比我們當年更遠一步了,只有一點。」大鵬森然道:「兄弟,你或許忘了,我們當年所希冀創造的,是一個沒有秩序的三界,沒有規定,沒有條例,沒有威權,你所說的,不符合我們的夢。」
「可是……」陳小樂心中一涼,他本來覺得大鵬等人的想法很豪邁,很大膽,自己要是能加入進去,那該是一件多麼暢快的事。可是現在聽大鵬說來,打碎了舊的秩序,卻無意建造新的秩序,那怎麼行?三界豈不是要大亂?那樣的話,大鵬等人所帶來的荼毒,比那些教派更深遠,更強大。
舊的秩序雖然不怎麼樣,起碼對強者還有著一些約束。要是這些約束沒了,那些強橫的生靈和修者一旦肆無忌憚,底層的生靈還有活路麼?
他正要勸一勸,看能否改變大鵬的心意。
大鵬金翅鳥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兄弟,你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我不和你爭。你現在就是一傻b,讓人間的教育給教傻了。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了記憶,還是這樣想法時,我再和你辯論上十天半個月。」
陳小樂唯有苦笑,這大鵬,還真夠霸道的。
「你現在修為太低。」大鵬看了他一眼,道:「我本該助你增長修為,只是我出門身上從不帶零碎,丹藥什麼的一個也沒帶。雖有些功法,你現在的修為卻不能修煉。苦也,苦也。」
陳小樂不以為意,奇遇這種事,有就有,沒有就算,也不能整天老琢磨著天上掉餡餅:「沒事兒,大鵬兄,我早晚有一天,能恢復到當年的修為,甚至更進一步。」
大鵬撓撓頭:「話不是這麼說,當初,你是為了我們兄弟才落到這個下場的。」
陳小樂嘿嘿一笑:「大鵬,你這話說得倒是怪了。雖然我以前的事記不得了,但聽你剛才說的話,十八人結拜,也有我的份吧。為兄弟者死,做那點事,難道是等待你們報答的?」
「快哉,不愧是中發白,義氣不減當年。」大鵬擊掌讚了一聲,打了個響指,道:「對了,我前兩日吞了一個黑暗生靈,得了一面盾牌,品質馬馬虎虎,我反正留著也沒用,就當個小玩意兒,送你作見面禮吧。」
陳小樂見他說得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笑道:「好啊,禮輕情意重,既然是大鵬兄送的,就算是一把木劍,我也笑納。」
大鵬手一招,取出一面半人高的盾牌,盾面上刻著各種怪異的獸類,黝黑陳舊的盾牌散發著星星點點的黑色光芒,看著倒像是一古董一樣。
陳小樂伸手摸了一下,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了一驚,這竟是一面中品玄器!
要知道,他見過最高等階的法寶,也就是寶器而已,皓月刀廢了那麼大的精神,用了無數的材料,才達到中品寶器的程度。
而這面盾牌,竟是中品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