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不介意與娘子洗鴛鴦浴
寧天歌閉著眼睛,耳朵裡全是一桶接一桶的熱水倒進浴桶的聲音,還有茹兒再三提出幫忙的要求以及墨離再三婉拒的對話,她覺得,她是真的無力了。舒骺豞曶
墨離所說的方法她不是沒想到,但她寧可不驅毒,也不要脫得光溜溜地被他抱進浴桶。
她能做到看到他的身體時不臉紅不心跳,甚至連那方面的需求也幫他解決過,卻無法在此情此景下坦然地面對他的目光。
雖說她的身體早就被他看過,衣服也早就被他脫過,但那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她昏迷著什麼都不知道,脫了也就脫了,看了也就看了,在那種情況下,想必他也不會太過仔細地看。
但現在,這男人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心情,指不定要怎麼對付她。
這狐狸,可不是個老實人。
一想到他的手在她身上隨心所欲地動來動去……停!不能想。
隨著「吱呀」一聲門被關上,再插上門栓,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水聲,沒有對話,只有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輕輕地摩擦過地面,越發清晰。
然後,腳步聲在身前停住,她依舊閉著眼睛,裝睡。
睡了總不用泡水了吧?
那男人卻不知道在做什麼,既不說話也不幹什麼,突然連氣息都聽不到了。
時間一久,她心裡便漸漸起了一絲好奇,而且這好奇心越來越重,幾乎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但好在最終還是讓她克制住了。
「娘子,你睡著了麼?」墨離突然輕輕問了一聲。
寧天歌沒有動,歪在椅子上呼吸均勻。
一雙手便伸了過來,輕柔而沉穩地開始解她衣襟上的扣子。
她的手指在袖管裡慢慢收緊,她忍,先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說不定只是脫去外衣抱她上床睡覺。
碎花外衣被解開,那手卻沒有停的意思,繼續去解她中衣的帶子,她的呼吸便起了絲變化,稍加粗重起來。
「娘子,我可要脫了。」墨離的手悠閒地搭在她裡衣外的腰間,只要再那麼輕輕一撩,她的無限春光就要一覽無遺。
她繼續忍,不信這個樣子他還能給她洗澡。
「娘子,你若是不醒過來,為夫只好抱著你一起洗了。」他俯下來,氣息繚繞於耳廓,「為夫不介意與娘子洗鴛鴦浴。」
「墨離,你能不能再無恥點!」寧天歌倏然睜眼,火光下兩簇火苗躍動。
「如果娘子喜歡,當然能。」墨離臉皮的厚度堪比京都城牆,見她「醒」來,毫不意外地笑了,「娘子,我剛才看到你眼睫動了。」
……
寧天歌沒有表情地望著他,這廝分明早就看出她在裝睡,還假模假樣地問她睡著了沒,這不是逗她玩麼。
「再不洗,水可是要冷了。」墨離放在她腰間的手動了動。
「你閉上眼睛,把手拿開。」她綿軟無力地推了他一下,「衣服我自己脫。」
「你確定?」他懷疑地望著她的手。
她沒有回答,只是拿眼睛瞅著他。
他一笑,放開了手,配合地合起眸子。
她還是不放心,「你轉過身去,等我好了叫你。」
他的唇角已抿不住,輕笑出聲來,倒也沒說什麼,依言背過身去。
寧天歌吃力地抬起手,將衣服緩緩脫去,只是平時再輕鬆不過的事情,此刻做來卻難度極大,尤其是脫衣袖時,那手根本沒有力氣從袖子裡抽出來。
「娘子,若是不方便就說一聲,為夫隨時願意為娘子效勞。」墨離的聲音笑意十足。
她沒有出聲,咬著牙一手抓著袖角,一手一點點從袖管中挪出,卻不知,在她與這些衣物搏鬥之時,前面那個被她像防賊一樣防著的男人早已從對面牆上的影子裡看了個一清二楚。
燈影微晃,映照出女子窈窕曲線,真實而虛幻,楚腰纖細不及盈盈一握,其上一抹圓弧動人心魄,驚艷了這一室的融暖燭光。
他久久凝望著這一抹儷影,唇角柔軟,眸光似水。
幾經艱難地將衣服與褲子脫下,寧天歌已累出一身虛汗,雙臂護在胸前,她看著五步開外的浴桶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這個時候,她是扶著他的手自己走過去,還是該讓他抱過去。
如果想減少兩人身體的接觸,當然自己走過去最好,前提是,她要有這個力氣。
「娘子,好了沒有?」墨離望著牆面上靜止不動的影子,唇邊弧度更為溫軟,「好了我抱你。」
「你把手伸出來,扶我過去就好。」她決定試一試,不就五步路麼,她不信走不了,「還有,眼睛不許睜開。」
「閉著眼睛很容易摔倒的。」墨離忍不住微笑,朝後伸出一隻手,「我就走在你前面,保證不回頭看。」
「你的保證很難令人信服。」寧天歌嘀咕了一聲,把手交到他的掌心裡,一手撐著桌面咬牙下了地。
雙腳一著地便是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墨離手掌一緊及時將她拉住,人已歎息一聲轉過身來,「走不了,還非得逞這個強。」
寧天歌只來得及一隻手臂橫在胸前,他已傾下身子將她打橫抱起。
身子一輕,那雙手臂從腋下與腿彎處穿過,掌心已不可避免地貼上了她的肌膚,幾乎觸及她的渾圓,她如遭火燙,又不好點明,只得扭過頭盯著他的衣襟,雙腿盡可能地曲起,「就知道你的保證不可信。」
可以感覺出她的緊繃,墨離一笑,偏過頭去,「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即便如此,那一抹勝雪的膚光已不可避免地掠入眼底。
「誰信。」她嘟囔一句,身子不敢有絲毫放鬆。
墨離不自覺地低頭看懷中的女子,初見至今,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小女人的模樣,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孩子氣的話語,竟是這般……令他心悸。
一隻纖瘦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懷裡的女子低聲抗議,「有你這樣看人的麼,還不快放我進水裡去。」
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揚,緊走幾步,將她小心放入水中,「可坐穩了?」
「嗯。」寧天歌應了一聲,拿開了手,將身子往下沉了沉,那水卻只到胸前位置,上面部位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了。
「怎麼這麼淺?」她蹙了眉,抬頭看著墨離,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他是故意的。
「人家只給燒了這麼多。」他回答得坦然。
她表示懷疑,卻見他擰去衣袖的水分,慢騰騰地脫去身上衣服,頓時警惕地問,「你脫衣服做什麼?」
「袖子都濕了,穿著不是難受麼。」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好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她啞然,默默靠在桶邊。
其實有墨離在身邊,她並不擔心安全問題,但由於身體力氣的暫失,她壓制在心底深處多年的那種不踏實之感又泛了上來,這種無法自我掌控的感覺並不好。
「困了就睡吧,我守著你。」墨離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不遠處,懶散地支著頭,「不必擔心我會對你怎樣,我雖有風流之名,卻並不認為自己是風流之人,對於你不願意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她的嘴唇微微彎了起來,密長而捲翹的睫毛因沾染了氳氤的水汽而凝起了小小的水珠,在霧氣中如蝶翼般翕動著。
相處這麼久,墨離是怎樣的一個人,她雖未完全瞭解,但他剛才那句話,她卻相信是真的。
這個人,對她行過的曖昧之舉不計其數,真正逾矩的卻一次都未有,其實,他比誰都懂得克制。
偏熱的水溫使身體毛孔盡張,蒸騰的熱氣熏得她昏昏欲睡,她本勉強支撐住,但終究這幾日太過疲憊,最終敵不過困頓之意睡了過去。
墨離靜靜地凝視著安靜沉睡的她,燈光下,寧天歌微仰著頭靠在浴桶邊上,桔色的光暈勾勒出她精緻的側面,修長的頸項優美如白天鵝的脖頸,幾滴水珠落在上面,更顯得璀璨優雅。
雪色的肌膚似璧似玉,亦酥亦脂,鬢邊幾縷髮絲垂落雪白的頸肩,蜿蜒過纖細鎖骨,烏黑髮梢蕩漾在水面上,沒於若隱若現的酥乳間,粉光若膩,如輕雲出岫,暗香襲人,玉色盈盈間,勝過人間最美春色。
——
在夜蟲低鳴聲中,寧天歌突然驚醒過來,房間內一片寂靜,唯有桌上那盞油燈還燃著如豆燈火,自己已然躺在溫暖的被褥之中,再伸手往旁邊一摸,卻是冰涼。
墨離呢?
心中一驚,頓時坐起,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光潔身體,她忙扯住被頭拉至頸部,再環顧望去,卻見那浴桶中一人低頭靜坐,竟似睡著。
「相公,相公?」她嘗試著叫了幾聲,水裡的人半點反應皆無。
她皺了眉,裹起被子下了床,虛浮著腳步走到浴桶前,果然見他沉沉而睡,臉上黃泥皆已洗淨,顯露出如玉容貌。
再伸手往水中一探,那水早已沒有半點溫度。
這人,不會在這冷水中睡了很久了吧?
「墨離,你醒醒。」她拍了拍他的臉,手下的肌膚觸手冰冷,不由心裡起了絲火氣。
墨離卻睡得極沉,任她這樣輕拍根本無濟於事,她見著他半露在水面上的胸口,伸手就擰了一把。
「唔……」抬手將她捉住,墨離蹙眉低吟一聲,緩緩啟眸,「狠心的女人。」
「我若狠心,就該讓你在這冷水中睡一晚上。」寧天歌沒好聲氣地瞪他一眼,「還不快起來,想凍死不成?」
「娘子是在關心為夫麼?」墨離摸著她的手,剛睡醒的眸子裡還有絲迷離之色,「只怪娘子的洗澡水太香,為夫也想洗上一洗,這一洗便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貧嘴。」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晃得桶裡的水跟前漾了漾。
「當心!」他連忙將她的手舉高,「你手指上有傷口,別沾了水。」
傷口?這麼一說,她還真感覺到中指有些刺疼,再看去,就看到指尖的位置有道小小的傷口,之前因為急著找墨離都未發現。
「你把我體內的毒從手指裡逼出來的?」她怔怔地問,這麼大動靜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睡得太死了。
「嗯。」他慵懶地靠著邊上,淡淡一笑,「你睡得那麼熟,我不忍心叫醒你,在逼毒的時候便點了你的睡穴。」
怪不得……
一時說不清心裡的感受,她垂了眸,低聲道:「你快起來吧,水涼。」
抽回了手,她裹著被子慢慢走回床邊,身後水聲作響,她緩緩在床內側躺下,少許,一人走了過來。
「娘子,我沒有被子蓋。」墨離站在床邊,嘴角噙著一抹狀似委屈實則歡喜的笑容。
這人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
寧天歌盯著床裡側的帳子,將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出去,「這樣夠了吧?」
「我個子比你大,不夠。」他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在她皺起眉頭準備發火之前,低低一笑,「不過,為夫有辦法。」
她轉頭瞥眼過去,但見玉色膚光一閃,那人已掀被躺了進來,隨後從她身後將她抱住,「這樣被子就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