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邊搜查完畢的禁軍都已轉移了方向,此刻這裡安靜異常,只有遠處的熙攘聲遠遠傳來,她掂了掂手心裡的鋼珠,素手一揚,那銀色的光芒就射向了馬車後面的陰暗處。舒殘顎副
「誰!」阿雪倏然轉身,朝鋼珠隱沒的方向喝了一聲。
寧天歌屏住呼吸等待著,鋼珠的距離離阿雪較遠,而且又是相背的方向,她可以肯定阿雪並不清楚那是什麼,但阿雪不同於墨跡,她沒有十足把握確定這樣冷情的一個人會去管墨離之外的事。
阿雪果然沒有動,只是緊緊地盯著那個地方,寧天歌微抿著唇,眸光朝四週一掃,毫不猶豫地將另一顆鋼珠彈向斜對面殿簷下的梁木。
只聽得啵的一聲輕響,那鋼珠在觸到橫樑時即刻反彈向另一個方向,直直地飛向了阿雪。
阿雪眸光一冷,一揚手,一道冷光便從她手中飛出,與半空中的鋼珠兩兩相撞,叮噹落地。
她沉著臉,朝那座大殿飛身而去,之前她並不想多管閒事,只當作沒看見,但現在卻無端地被人招惹,此事自然要兩說了。
寧天歌緩緩吐出一口氣,相比較那位磨嘰老大,阿雪果真難對付多了。
提氣下躍,如一縷風般從馬車底下穿過,車簾輕晃間,她已處身於寬敞奢華,蘭香幽幽的車廂內。
自上次為了司徒景在車內加了個軟榻之後,因空間有限,夜明珠都被撤去,之後不知為何一直未再放回去,此時車內昏暗,只能藉著從窗簾透進來的光亮,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可藏身之處。
「阿雪,你哪兒去了?」一陣旋風飛過,捲起些許車簾,墨跡的大嗓門已到了車外。
「你嚷嚷什麼,在宮裡也不知道收斂些。」阿雪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比先前更冷了些。
「那又怎麼了,主子都沒說什麼,你倒對我管頭管腳的,煩不煩?」墨跡不高興了,「倒是你,不好好守在這裡,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轉轉。」阿雪簡潔地敷衍。
「轉轉?這皇宮都來過不知多少回了,有什麼好轉的?」墨跡有些不罷休的意味,「我看你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
「有。」
「……」
「看,不作聲就是有了,快告訴我什麼事。」
「……」回應他的還是沉默,阿雪似乎還走開了幾步。
「我說你這人就是無趣,問你什麼也像個鋸嘴葫蘆似的從來不說,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墨跡賭氣地坐在車椽上,拿起擱在上面的馬鞭甩了甩,生著悶氣。
寧天歌在裡頭聽了,忍不住有些想笑,這兩人,一個話多得離奇,簡直就是個話癆,一個性子又冷得要命,一天不說話都沒關係,放在一起真是絕配。
絕配?
她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唬得一怔,墨跡與阿雪?
一冷一熱,一靜一動,可謂極端,若是生活在一起,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才不過少頃,外邊的墨跡自己先已憋不住了,「得得,算我怕你了,還不到這邊來坐著,站那吹風也不嫌冷。」
寧天歌嘴角抽了抽,又一個彆扭的男人,這話聽著語氣不好,裡面的意思可不就是心疼麼。
「怎麼,又惹阿雪生氣了。」閒適慵懶又低緩好聽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腳步落地無聲,緩緩而來,與那邊緊張局勢有著截然相反的悠閒。
「主子!」
「主子,你過來是告訴我們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墨跡蹭地一下從車上跳下來。
「好消息如何,壞消息又如何?」墨離不顯山不露水地問。
「好消息就是我們現在就能出宮,壞消息當然就是我跟阿雪要在這裡露宿一晚了。」墨跡沒好聲氣地看了眼遠處還在繼續的搜索,「不過看樣子,主子是不可能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你就這麼肯定?」墨離一腳踩上腳踏,隨手扔了件東西到他懷裡,「既然如此,那就讓阿雪跟我回府好了。」
墨跡一愣,眼睜睜地看著墨離掀簾而入,那邊阿雪已躍上車子,驅動了馬車,這才回過神來,匆匆打開手裡的東西看了一眼,嘿嘿一樂,緊追兩步一躍而上,與阿雪並肩坐在前頭。
「過去點!」阿雪冷著臉,看都不看他。
「我就喜歡挨著你。」墨跡不知羞臊地又往旁邊擠了擠。
「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不信。」
「……」
「哎哎,你還真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