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凰謀——誘妃入帳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搭台唱戲 文 / 墨傾長風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不熱烈,斜斜地車窗外打了進來,寧天歌支著腦袋靠在窗邊,在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轆轆聲中,輕輕地笑了。舒殘顎副

    這半天功夫,過得可真夠忙碌的。

    先是送走了司徒小爺,之後又為了應付皇帝去了趟太醫院,再之後又被皇后叫去了頤華宮,在那裡認了親戚,吃了頓飯,彼此戴著厚厚的面具虛情假意,不落痕跡地拉攏,卻又有意無意地擺明一些利害關係,讓她明白該怎樣擺正自己的立場,誰才是她可依靠的後台。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句話,皇后與太子就是想讓她為他們做事,利用她目前的身份,盡可能地將與墨離有關的消息傳遞給他們。

    可能麼?不可能。

    看著不斷在眼前倒退的景物,她的眸中泛起些微冷意。

    她之所以願意放棄天高海闊的自由,回到這個到處充滿陰謀詭計之地,並非因為她有多大的野心與抱負,而是她狠不下心,置寧桓與寧家上下百餘口人的性命於不顧。

    她這一世的出生,注定與寧家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而過去十餘年裡,寧桓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這份恩情,她不可能抹去。

    唯有她時常出現,皇帝才能打消疑慮,唯有她在這個朝堂中變強,寧家才無性命之憂。

    否則,單單欺君這一條,便可使寧桓屍骨無存。

    但她在這裡,不是給人利用的,也不是誰都能威脅的,她有自己的人生準則,只遵從自己的意願,而不是任人左右。

    朝堂之爭,向來都是皇權之爭,而在這種皇權之爭中,又有幾人能全身而退?

    她不會隨波逐流,也不會將自己陷入這種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她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局外人旁觀者,冷眼看著這些人為權為勢為這個皇位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除非……有那麼一個人能使她放棄這個原則,但是,那個人,他出現了麼?

    「聿……」

    馬車漸止,尚未停穩,門口處的守衛已急急地奔了過來,「大公子,您可算回來了,相爺正等著您呢。」

    寧天歌眸色一沉,掀起車簾問道:「何事?」

    那守衛抓了抓頭,憋了半天道:「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小的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

    去了寧桓書房,寧桓不在,侍衛也找不到半個,寧天歌直覺有事,快步走向自己的西院。

    遠遠地,就看見西院外黑壓壓一片,全是人,不由眉心一蹙,心中已有了大概。

    待走得近了,便見紅黃拼接的幡旗高高掛起,幡下站著幾名穿著金色大袍的道士,面前一張桌子上放著桃木劍,紙符,清水,羅盤等各類器具,還有一盆已經沒有熱氣的血。

    捉鬼?

    兩個字突然從腦海裡冒了出來,她沒有去想怎樣把這些人趕走,反倒很有閒心地去分析那盆裡的是什麼血,依照以前得知的經驗,捉鬼應該用狗血吧。

    寧桓鐵青著臉站在西院門口,身後站滿了府裡的侍衛,堵住了進入西院的去路。

    而在寧桓與這些捉鬼道士之間,寧采詩坐在軟椅上,整個人都用一條棉被裹住,僅露出一張蒼白變色的臉,緊抿著嘴唇看似強自鎮定,但眼睛裡仍有無法掩去的恐懼。

    旁邊站著兩眼紅腫的寧二夫人,身後跟了一大群丫鬟,並未見到寧澤軒,恐怕是被嚇得起不了床了。

    兩方就那麼對峙著,誰也不肯退,看樣子已經僵持了不少時間,寧二夫人高昂著頭,將寧桓往日的威嚴都撇在一邊,似乎鐵了心要捉了這害人的鬼。

    「大公子回來了。」不知誰說了一聲,眾人頓時齊刷刷回頭,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來。

    「這是在做什麼呢,搭台唱戲?」寧天歌神情淡淡地負手走了過去,眸光在眾人臉上輕掃而過,最後落在那張桌子上,輕嗤一聲,「準備的道具還挺齊全,血淋淋地也不怕嚇著人,倒不知這唱的是哪出?」

    「你回來得正好。」冷淡得連個稱呼都沒有,二夫人朝著她的方向,眼睛卻未看向她,「你住的西院有鬼,這些法師是來為你驅鬼的。」

    「驅鬼?」她似笑非笑地看過去,多年來有限的幾次見面,她已見慣了這種連正眼都不願意看她的神情,心裡比誰都明白二夫人對她的不喜,但是同樣的,她對這個女人也從未有過好感。

    眸光轉向旁邊,正偷偷覷著她的寧采詩瞳孔驟然一縮,像只驚弓之鳥般往二夫人身上依偎過去,二夫人緊摟著寧采詩的肩膊,神情越發陰冷。

    「二娘是聽誰說的,這般荒誕無稽之言也可當真?」雲淡風輕的語氣裡有絲淡淡的輕嘲,她身姿筆直,輕睨而視。

    「誰說是荒誕無稽之言,這是我,是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錯。」寧采詩壯了膽氣,硬著嘴頂了一句,又連忙將身子縮了回去。

    「荒唐!」寧桓沉聲斥道,「你身為相國千金,不以身作則,反倒在此迷惑眾聽,還不快回房去!」

    「爹爹,你為什麼總是偏袒他?」見寧桓態度如此不同,寧采詩一時氣恨交加,心裡的積怨一下子爆發,不管不顧地說道,「你說我迷惑眾聽,可澤軒現在還在床上昏迷不醒,這又怎麼解釋?爹爹如此堅持不讓我們進西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還是說,這裡面鬧的並不是鬼,而是人!」

    此言一出,四周剎時一片寂靜,寧采詩的餘音似乎還在空氣裡飄蕩著,來來回回地在每個人心中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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