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京都城內又迎來一大景觀。舒殘顎副
十二名清一色身著寬襟敞領衣衫的美貌男子排成一列從最為繁華的煙波樓地段徒步出發,一路招搖過市,香風瀰漫,吸引追隨圍觀之人無數,最後來到安王府門前一字排開。
原本幽靜肅整之地,因為這群美男的到來一下子充溢了香艷之氣。
細白的皮膚,秀美的五官,寬大的領口敞及肩部,裸露出一片肌膚,頸部突出的喉結與肩下纖長的鎖骨引來圍觀女子陣陣輕呼,輕軟薄透的衣料隱約可見裡面的身體輪廓,這大冷的天,這些男人就以這種撩撥人心誘惑之至的姿態堂而皇之地靜候著安王的出現。
場面十分火爆。
「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到安王府來搗亂的!」門前侍衛見此狀況個個拉下了臉,下了台階就要趕人。
排在最前頭的男子掩嘴一笑,「回這位爺的話,我們是新進煙波樓的倌兒,是煙波樓當家的讓我們過來的。」
「我不管你們是哪來的,安王府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還不速速離開!」侍衛頭領板著臉,示意隨後幾天驅趕。
「哎,這位爺,這可是寧主簿的意思。」那妖嬈男子也不怕,手指撫弄著裸露的肩頭,媚眼如絲。
「休得胡說!」那侍衛當即喝道。
「小的可不敢胡說。」男子如女子一般的手指抵著唇瓣,「寧主簿說,安王殿下日夜操勞,甚是辛苦,他本該隨身伺候左右,怎奈他身子不爭氣,不過是沐個浴便輕易染上了風寒,非但不能替殿下分憂,還徒增了殿下煩惱,為使殿下不至於空虛寂寞,這才命我等前來陪伴殿下。」
此言一出,全場轟然。
「寧主簿與安王殿下果然情深似海……」
「沒想到寧主簿寧可自己獨守病榻,也不願殿下孤單寂寞,竟深情至斯……」
「寧主簿真是無私啊,我若能得此知己,足矣……」
「以前聽說殿下喜歡去醉蓬萊,只當殿下過去消遣,未想當真是斷袖……」
「說這種話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腦袋!」
「……」
見這些美男如此篤定又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眾侍衛面面相覷,一時倒拿不下主意了。
在這等熱鬧的場景中,鄰近街道一座茶樓上,有人優哉游哉地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邊細細地嚼著,邊瞇著眼欣賞著這邊的美景,心情舒暢得不得了。
墨離,此等艷福你可消shou得了?
「呵,這是做什麼呢,唱大戲?」台階上,忽而一個珠圓玉潤的聲音毫不掩飾地笑,有著明顯的看好戲意味。
眾人齊齊抬頭,見兩名風華絕代又各具千秋的男子從府內走了出來,一人沉靜淺笑,一個幸災樂禍。
「殿下……」侍衛們連忙急步上前,指著底下那些美男們欲加細說,被墨離抬手打斷。
他靜靜地注視著那些跪地行禮的美男,良久唇角一勾,淡淡道:「帶他們進去,既然是寧主簿的心意,又怎可不收。」
這時圍觀的人也不敢大聲議論了,只聽得底下嗡嗡聲一片,粗粗聽不清什麼,聽細緻了還是能聽出幾句,不外乎一個意思——
「安王殿下真的要收下這些美男,豈不是會冷落了寧主簿,那寧主簿不就可憐了麼……」
一時間,憐憫同情之色紛紛在圍觀之人臉上展露無遺。
茶樓上的寧天歌瞇瞇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把她自己搭進去又如何,早在前天晚上「寧大公子」的清白已經被毀了,不在乎再多一點流言蜚語。
能將墨離喜好男色的名聲深深刻畫在百姓心頭,這麼做也值得了,如果她沒記錯,那晚她清楚地聽到墨跡對阿雪說,「咱們主子終於開竅了,有那方面的需求了」,那種興奮之情她可印象深刻。
終於開竅,意味什麼?
心裡想得痛快,忍不住就要飲酒慶祝,只可惜沒酒,只能以茶代替。
從茶壺中倒出一杯,屋內頓時茶香裊裊,她心情大好地正舉杯待飲,卻見墨離瀲灩眸光一轉,視線已停留在她所處之位,唇邊似笑非笑。
舉著杯子的手就那麼一顫,滾燙滾燙的茶水潑在手背中,她緊咬著牙關聲息不發地蹲下了身子,蔽身在窗台後。
不確定有沒有被那個男人看到,但這種似乎被人看穿的感覺實在不好。
不管如何,昨日被司徒景堵在煙波樓之事她尚未回敬,早晚也得讓他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