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五和副將都沒有明白祁公公搖頭的意思,所以兩個人的心就更加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煎熬,前者是為了臀內的女人,後者是為了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一直到星斗滿天的時候,那緊閉的臀門裡突然傳來了聲音,「讓他們進來!」
這聲音是他們偉大的,英武的年輕帝王!
副將思索了半天也沒有聽出來這沉沉的聲音到底有沒有悲傷或者憤怒的情緒。他抬眼去看阮五,見阮五竟然是一副迫不及待要站起的模樣。
不過因為跪得太久,阮五才剛站起就又跌坐回了原地,副將受了阮五的教訓,慢吞吞的起身,也就免了跌回原地的糗樣,若是在平時他一定會得瑟嘲笑阮五一番,不過現在腦袋懸懸的掛在脖子上,他實在沒有這個心情。
臀內只有司徒旭一人高坐在榻上,榻上的小桌几上放了一堆的奏折,旁邊還擺著沒干的硯台,他手中拿著筆,正在其中一封奏折上寫寫畫畫!14967626
見司徒旭的視線沒有落在他們的身上,阮五忙抬眼掃了臀內一圈。
沒有歡歌的身影,不過臀內的一角有一個通道,通道前擺放著一扇屏風,且司徒旭所坐的榻上一處邊沿似有一抹淡淡的血跡。
阮五猜想著歡歌一開始是在榻上由著御醫來診斷的,後來搬回了通道後的內室裡。
兩人心思各異的進了臀內跪倒在司徒旭的面前,齊齊道,「臣有罪,求陛下責罰!」
高高在上的帝王沒有說話,筆在紙上油走的聲音在這寂寂的臀內甚是清晰。
兩個人聽著各自砰砰砰的心跳聲,壓抑著不敢大聲的出氣。
「是誰下的手?」帝王的聲音終於響起,一針見血的話語讓地上的兩人瞬間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轎夫自殺了!」副將弱弱道。
線索也從這裡斷了去……
「所以呢?」帝王的聲音冷凝,淡淡的口吻卻讓人像是被千斤壓身一般喘不過氣來。
「請陛下給微臣一天的時間,微臣一定將這事查的清清楚楚!」阮五的頭咚的一聲磕在地上,嘶啞的聲音愧然而執拗。五阮子己個。
「朕給你一天時間,若沒有結果,就不必來見朕!」說著這話,手上的筆卻沒有停頓一刻,他的表情嚴肅,像是在專注著盯著手底的奏折。
一天的時間能查出來什麼,副將雖然一臉慘兮兮,卻隨即磕頭道,「陛下,微臣也願意隨著阮將軍一起將功補過!」
「這事,只阮愛卿一人去辦!」司徒旭一封奏折終於批完,他置了筆,側頭對副將道,「你頂替阮愛卿的職位守衛這裡,若再有差錯,朕不輕饒!」
副將大概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受處罰,也沒有像阮五一樣立軍令狀,而是升了職,一時吶吶的道,「微臣定幸不辱命!」想到自己是替了好哥們的位置,一時又有些內疚的望向一側的阮五。
卻見阮五的額頭依舊緊挨著地面一動也不動!
「下去吧!」
雖然這聲音一點都不和藹,副將還是如獲大赦,忙又磕了個頭才站起,轉身走了一步卻沒有聽到阮五跟上來的腳步,不安的向後瞟眼看去,見阮五還跪在原地,他有心想提醒一下阮五陛下已經宣了二人退下,但瞧著陛下對阮五跪在原地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猜測著難不成陛下有話要單獨對阮五說,或者是阮五有話單獨對陛下說!於是默默的在心底無數次的祝福阮五後,他腳步緩緩的退出臀外。
祁公公依舊守在門口,副將剛從鬼門關裡遛了一趟,心情還有些激動,所以抬眼見了祁公公,忙抱拳道「祁公公辛苦了!」
「不敢!」祁公公含笑回,聲音並不高。
副將於是想起這地方是不能久留的,於是再次給祁公公抱拳作揖後才轉身離去,瞧那走路的樣子,似乎袍下兩腿依舊顫顫!
阮五跪在原地,千言萬語在喉嚨處翻滾,榻上的司徒旭依舊在批閱著奏折,他可以聽到紙張翻閱的聲音,也可以聽到筆墨在紙上沙沙沙的聲音。
坐上的司徒旭,一直是一位稱職稱責的帝王,阮五幾乎是與司徒旭一同長大,明明差不了多少年紀,可他每每看司徒旭都是用仰望的姿勢,不是因為司徒旭是曾經的太子或現在的陛下,而是因為司徒旭的睿智與將朝堂江山玩轉在手心的手腕……
內室裡突然傳來一聲響,像是瓷碗碎在地上的聲音,阮五感覺自己的各種思緒就隨著那聲響吧嗒一聲裂成了無數碎末。
阮五下意識的想起身,想轉過那道屏風去看裡面的人兒,可他卻只能一動不動,僵然的身軀像是被冰凍了般一動也不動!
「城中這幾日會有變動,這令牌借你,伺機行事!」
一塊雕有五爪金龍的金牌落在阮五的手前,阮五的頭這才緩緩抬起。
上座的人說俞京城會有異動?
有人要造/反麼?
既然料到了有人要造/反,怎麼還敢出城!
阮五望著手前的帝王令,那是大秦帝王獨一無二的令牌,拿著這令牌可以隨意調動任何一支軍隊,見令如見帝王……
高高在上的帝王,對他竟是如此的信任,大秦的江山、帝王的性命都交託在了他的手上!
而他,何德何能!
像是一座大山突然壓在了身上,沉重的同時又無比的感激,感激這位帝王,對他這般的信任。
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的阮五並沒有去碰令牌,「陛下!」他終於鼓起勇氣抬頭,見年青的帝王將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封看著!
跪在地上的阮五隻能看到司徒旭的側臉,帝王側顏冷峻,認真嚴肅的看著手中的奏折!他的頭就不知不覺的低了下去。
「說!」
一個字,卻像是一把火,將阮五心中瘋狂滋長的草木燃燒成燼!
「臣一定幸不辱命!」將地上的帝王令撿起,阮五退了一步,喉中言語翻滾,終是將那些話語,只變成了一句臣下對帝王的回應!
不過他仍是再次抬頭猶豫望向帝王,恰與側過頭來的帝王視線相觸。
明明是帝王做了那種事情,明明應該是他有理在先,明明他可以趁機發問,可接觸到帝王沉靜的目光,接觸到那像是能穿透一切的皮肉的棕色雙眼!
那雙眼睛,好似將他所有的思緒都瞭然於心般!
於是他就像是被毒蛇咬到了視線一般慌忙縮回。
那些燃燒後落在心底的灰燼,就被那雙眼睛撲的狼竄四散!
於是端端正正的行了跪安禮,腳步穩穩的退出臀門!
那麼穩,那麼穩,明明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可卻穩的連阮五自己都不可思議!
一直到臀門重新被關上,端坐在榻上的司徒旭嗖的一下跳下了榻,手中折子隨意一撂,赤腳朝屏風後走去。
一進內室就看到努努趴在桌子上,她的腳邊是打碎的茶壺!
「把她扔出去!」司徒旭的話一出,立刻就兩個黑衣人出現在努努身邊將努努架了起。
「不用扔,我自己會走!」嘴角還有透明口水的努努立刻睜開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司徒旭,「你這傢伙白長了這麼好看的臉,怎麼敢心狠成這般,我為了阿圓勞累成了這樣,你用完我就想把我扔掉,噯噯,不要拖我,我自己會走,哎呀呀,慢點哇……」
聲音漸漸遠去,終消匿在了夜空裡。
幾步走到床前,被窩裡的人兒已然熟睡!司徒旭的手在人兒的臉上移在額頭,見沒有發燒,這才鬆了一口氣,去了隔壁的浴室沐浴更衣!
因為歡美人的事情,隨行而來的眾人一夜唉聲歎氣,以為這場狩獵估計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或許明日一早就會啟程回京!
女眷們所帶的行李於是也都沒有拆包,就怕第二日走的時候會倉促。
不過第二日得了消息,狩獵仍是照常舉行,有和御醫關係好的官員去打探歡美人的消息,原來不曾受什麼傷,似乎是掉下地洞的時候被底部的鋒利石尖傷了腿,不過只是外傷,養幾日吃點補血的東西就好。
歡歌仰躺在靠背上,喝湯的間隙對餵她的司徒旭輕快說道,「我想要一對兔子,白色的一隻母的,黑色的一隻公的,不能讓它們死啊!」
見歡歌的精神很好,司徒旭故意為難道,「不能讓它們死啊,那受傷的行不行?箭不長眼,說不定就把兔子射死了!」
歡歌歪頭沉思了一會道,「嗯,白色的不能受傷,黑色的可以!」10nlk。
歡歌的聲音輕快悅耳,就像是年少不諳世事的少女孩童,司徒旭的心微微有些疼,不過他仍是聲音輕柔的接著歡歌的話問,「為什麼?」
「白色的我要給它起名圓圓,黑色的我要給他起名旭旭!」
旭旭?
司徒旭愣了半天方回味過來,感情歡歌是藉著小兔子來發洩對他的不滿!
雖然對這個名字不滿,心底卻有些歡意。
「好!」司徒旭答,「朕一定親手給你獵兩隻回來,一個都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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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歌快要脫離司徒旭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寫到這塊,哇哦,一旦脫離第一卷也就完了,很久很久以前計劃25萬字一卷,後來寫著寫著發覺超重了哈哈!好期待嶄新的一卷,期待被戴了綠帽子的宛金老皇帝出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