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前世有那麼一句話是,人生就像是一場襁堅,反抗不過,就換個心態好好享受一番。舒榒駑襻
歡歌自然不會覺得這種哥哥殲/污妹妹涉及倫理道德的事情有能讓她享受的地方,不過她倒是覺得她可以換一個心態,比方說,藉此來修身養性,或者借這個激發她的潛能好好的學習努努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又或者,把司徒旭這種人當做要摧毀的目標來強大自己。
司徒旭將歡歌放在浴池旁邊的榻上,從衣架上拉了一條浴巾來想為歡歌擦拭身體!
歡歌忙搶過浴巾背轉著身子,用浴巾裹著身子胡亂擦拭著道,「我自己來!」
「朕找了醫女來,就在門外候著!」司徒旭沒有強迫歡歌,逕自又拿了條浴巾擦拭著他自己的身體!
歡歌不做聲,司徒旭擦乾了身體,尋了衣物穿在身上,見歡歌裹著浴巾背對著他坐在床榻上,小小的背影竟給人一種淒涼蕭瑟之感,被歡歌咬過的手指像是被蛇蠍蟄了一下般刺痛,他張開雙手從後將歡歌擁在懷中,「還痛麼?」
「放開我」歡歌身體反射性的一個激靈,兩手將浴巾緊緊的揪在一起,生怕司徒旭獸/性大發!
手指上的痛感更加強烈,連帶的胳膊上已經處理過的傷口也痛!司徒旭將歡歌的身體一提,抱著歡歌出了浴室,「阿圓,你該不會以為朕對你這個妹妹有興趣吧!」妹妹兩字咬的極重,語氣無比不屑,冷意十足
將歡歌放在床上,忽視歡歌投過來的憤怒視線,司徒旭將帳幔放下,這才宣了醫女進來!
帳幔是特製的雲紋輕紗,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的一切,但歡歌在裡面卻可將進來的醫女看的清楚。
宮中待了這許多年,這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醫女歡歌竟沒有半點印象。
細細的給歡歌把了脈,醫女沉吟著望向外室坐著的司徒旭,「民女斗膽,想近身查看一下貴人的身體!」
得到司徒旭的首肯之後醫女這才掀開帳幔,朝歡歌輕聲道,「冒犯了!」
醫女很懂得分寸,視線自始至終沒有掃到歡歌的臉上,只查看的歡歌的下身與大腿傷處!
自稱民女,這醫女應該不是宮中御用,歡歌瞭然,司徒旭估計也是怕這事敗露對他這英明神武的帝王形象產生負面影響所以從宮外尋了人來!
醫女察看完畢將帳幔重新放好,見一側坐著的司徒旭一副等著下文的意思,略想了想道,「貴人初潮剛來,身體太過羸弱又因房事激烈才會大出血,悉心調養數日應無大礙!恕民女妄言,醫病先醫心,貴人思慮太重!」說罷垂了頭!
「腿呢?」司徒旭開口,「她的腿上傷是怎麼回事?」
「貴人腿上的傷有些奇怪,外皮一層看著傷的極重,內裡卻是完好,民女猜想貴人定是誤吃了什麼食物或藥草,使得那傷外皮不能癒合!這傷已無大礙,只是外面一層拖的太久,只怕以後就算癒合,那疤痕也不容易祛除!」
歡歌沒想到連那御醫都看不出腿傷怎麼回事,這醫女竟能一眼看出!
努努說她的腿上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愈加嚴重,歡歌便將計就計,將喝的藥敷的藥背著幾個婢子全部倒掉,只用了努努給她找來的藥抹在傷口上。
這藥的好處是讓傷口外在一層一直無法癒合,壞處便是,長期抹這藥後,就算以後傷口癒合,也會留疤!
歡歌覺得留疤算不得什麼大事,所以毅然用了這藥,努努說這藥是她師門獨創,能看出的人很少,歡歌此刻內牛滿面,當時就忘了問問努努很少有多少啊,怎麼隨便一個醫女就看出來!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歡歌此刻卻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瞄司徒旭的表情,待醫女說完,司徒旭才揮手放行,令醫女出了去!
本以為司徒旭會來一場質問,沒想到這廝什麼也沒說,醫女出去片刻,他也跟著出了去,這讓歡歌心裡微微發毛,沉默遠比質問更加恐怖,這想咋樣?難不成司徒旭沒有覺察到時她自己做的手腳?
歡歌一人在床上磨磨蹭蹭的穿著衣服,那醫女不知在她體內抹了什麼藥膏,竟是沒有先前那麼疼痛,春啼進來為她送來月事褲,一臉喜色的恭喜著歡歌。
對於古人來講,女人只有來了月事才真正算的上女人,才能嫁人生小孩!正常的女孩十一二歲月事就來了,歡歌十四歲才來,算是很不正常!
瞧春啼的神色,歡歌猜測春啼似乎還不知道昨晚司徒旭和她發生的荒唐事,而且估計春啼以為司徒旭專門請的醫師來替她瞧身體是一種難得的殊榮!
「我母妃是怎麼回事!」月事褲是春啼特意為她制的,和她穿的褲子異曲同工。
「奴婢錯了,是奴婢昨日慌張,驚了殿下!」春啼忙跪在床前,「殿下放心,太妃娘娘並沒有得什麼大病,是太后娘娘將太妃娘娘禁足在了宸佑宮,說太妃娘娘抗旨不遵……」
「什麼抗旨不遵?」
「先帝的旨意讓太妃娘娘與長公主殿下去鎮南,太后娘娘說太妃娘娘抗旨不去是對先帝的不敬,所以令太妃娘娘一生不得踏出宸佑宮半步,並讓太妃娘娘吃齋念佛來修身養性!奴婢昨日去的時候宸佑宮裡冷冷清清,太妃娘娘躺在床上,桌上的那些吃食,那些吃食……」那些吃食都是餿掉的,怕連狗都不吃,而且偌大的宸佑宮只有魏嬤嬤與青蘭在侍候太妃娘娘,樹倒猴孫散,往日裡緊巴著宸佑宮的宮女太監如今一個都不見,只是這些話,春啼終究不敢給看起來心情不大好的歡歌說出!
「抗旨不尊!」歡歌冷笑,這老婆子真是找的好借口,若是只禁足倒也罷了,母妃素愛清靜,只是聽春啼這未完的話語,只怕得了老婆子的暗示,那些宮裡的奴才踩低爬高,巴不得將宸佑宮往死裡打壓,吃吃喝喝的更不會按規格來!
「母妃身子怎麼樣!」
「青蘭姐姐說太妃娘娘身子不太好,晚上總也睡不著,還徹夜徹夜的咳嗽!魏嬤嬤去找御醫,都推脫著不願去宸佑宮!魏嬤嬤要抓藥,他們也不給!」
歡歌默!見歡歌一臉鬱鬱,春啼有心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恰這時窗紗外司徒旭摟著一女子經過,因為模糊,歡歌看不清那女子是誰,司徒旭的身影倒是一猜就著。
見歡歌視線朝外,春啼壓低聲音解釋,「是冬美人,昨晚上就過來了,因為太晚所以沒有打擾殿下,昨晚上還有御醫前來,今日的醫女也是專門為冬美人來,似是肚子裡的孩子不保,奴婢有聽到她哭泣,臉上也是一片雪白之色,奴婢偷偷和冬美人的幾個婢子打聽過,是太后娘娘故意的,陛下領冬美人來飛霞殿,估計是念著冬美人是殿下身邊的人,殿下自不會對冬美人有什麼加害之心,奴婢剛剛進來的時候聽那婢子說要回去呢,估計是孩子已經那啥了!」
春啼這麼一說,歡歌便似隱隱的聽到冬吟低低的啜泣聲越來越遠!
腦海裡閃現出窗紗上司徒旭摟著冬吟的畫面,歡歌的心裡就像是瞬間爬滿了無數的毛毛蟲,惡/心又難耐!
「去準備點吃食,本宮要去宸佑宮!」歡歌伸手扶額。
「殿下,您身體?灶上熬了烏雞湯,殿下若不先吃點!」床上被褥是春啼撤的,自是清楚歡歌這次初潮大出血有多損傷身體,歡歌不靜養卻要去宸佑宮,自是讓春啼擔憂!
「嗯!」歡歌點頭!
念著母妃的處境,歡歌只喝了一小碗湯便吃不下,門外人聲綽綽,春啼出去一圈領了兩個面生的太監回報,卻是司徒旭給歡歌送了輪椅!
司徒旭不僅沒有拆穿她腿上傷的事,還給她送了輪椅來,分明就是暗示她可以繼續演一個腿腳不便的殘廢!
歡歌不懂司徒旭這輪椅後有什麼計謀,不過裝個殘廢長公主在目前來看對她有好處,所以她也沒有拒絕,遣了春啼打賞兩個太監,春啼將輪椅裡裡外外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有害的東西臧在裡面,這才扶著歡歌坐在了新的輪椅上,新輪椅功能強大,可以不靠別人獨自推動,春啼瞧著歡歌依舊沒有半分喜悅的神情,心裡想著陛下看似對殿下有心,只是昨日那一出卻教她有些忐忑,也不知自家主子心裡到底是怎麼個想法,轉而又想,這些倒也輪不著她來操心,主子比她聰明的緊著呢!
宸佑宮的宮門緊緊的閉著,春啼上去敲門,青蘭將門開了一個小縫,對春啼說太妃娘娘誰都不見!說罷抱歉的望了眼歡歌所在的位置,將門利索的關了上,任春啼怎麼說都不再開!
歡歌怔怔的望著那扇門,母妃不見她,母妃是下定決心待在這宸佑宮裡!為了父皇,母妃竟然選擇這般決絕的方式!14965915
情愛,真可以讓人罔論生死苦難?
前一世的歡歌因為社會步驟太快還沒有真正的接觸到情愛,這一世在這宮中看的太多,然而越是多,便越是迷惑,父皇與母妃之間,何以能做到這一步?
肩輿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朝陽公主的肩輿,道路並不寬,朝陽公主的肩輿沒有要靠邊讓路的意思,見抬轎輿的兩婆子沒有底氣的朝自己望來,歡歌神情冷峻的瞟了她們一眼!
她是父皇親封的長公主,還沒有到要與朝陽公主讓路的地步,且此刻心中有氣,若是平時,或許她也會忍忍就過。
兩個婆子要移動靠邊的腳步因為歡歌這一眼嚇的頓了住。
朝陽公主掀開肩輿的紗幔朝歡歌氣憤叫道,「滾開!」
這般憤怒的表情,好像歡歌擋了屬於她的大道!
歡歌不答,嘴角含著一抹嘲弄不屑的瞟了朝陽公主一眼!
這一眼可真是火上澆油,朝陽公主對身後跟著的一排宮女太監喝道,「去,把她的肩輿給我拆了去!」
幾個宮女太監狗仗人勢,長公主沒有人撐腰,就算名頭再大,在這宮裡也翻不出皇太后的手心去,所以朝陽公主這般一說,幾個人沒有半點猶豫的上前要去拆了歡歌的肩輿。
「朝陽姐姐膽子倒是不小,本宮乃父皇親封的長公主,身下坐的乃是皇帝哥哥御賜的座椅,朝陽姐姐怨氣滿滿要拆了本宮的肩輿,莫不是對父皇、對皇帝哥哥有誤會之處?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誤解說開了便好,不若本宮代朝陽姐姐去問問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可是哪裡做錯惹了朝陽姐姐?父皇已然仙逝,朝陽姐姐若對父皇什麼不忿就朝著本宮來!」歡歌氣定神閒,寥寥數語讓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奔來的宮女太監全部都猶豫止步!
這天下誰敢指責皇帝的不是,長公主一口氣將先帝和當今陛下扯進來,他們若是砸了這肩輿,就等於是對先帝和陛下不敬,這種誅九族的罪他們可擔不起。
「你這踐人!」朝陽公主伸手指著歡歌,氣的臉頰通紅,「滿口胡言亂語,本宮,本宮何時對皇帝哥哥有什麼誤解,就算有也輪不到你這賤婢子來說叨!你們幾個,還不快將這肩輿拆了去!」
「朝陽姐姐對本宮一口一個賤婢,這話語本宮也就在那些不入流的宮女太監對罵時有聽到,太后娘娘對朝陽姐姐管教的真是好,連這種不入流的話語都要教給朝陽姐姐!」歡歌像是覺得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語,話畢抽出錦帕捂著嘴輕笑,眉梢微挑的瞟了眼朝陽公主又道,「呸呸,這種話語真不該說出來,和朝陽姐姐只這麼一會就被朝陽姐姐的好教養感染了呢!」
也不管朝陽公主在對面的謾罵,歡歌提高聲音清冷道,「朝陽姐姐連父皇與皇帝哥哥都可以這般不屑,本宮這長公主又算得了什麼,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奴才,還不快把肩輿停靠一邊給朝陽姐姐讓路!」
扶著肩輿的嬤嬤不知與朝陽公主低低說了什麼,朝陽公主這才沒有執意拆了歡歌的肩輿,不過在經過歡歌肩輿旁時,朝陽公主下頜上揚,不屑瞟了眼歡歌道,「妄自稱長公主,充其量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野/種,便讓你好生張狂幾日!」
幾日?
歡歌輕笑,眸中冷意斂起,只留一灘深不見底的幽黑,「去宣室」這話卻是對抬肩輿的兩個婆子說的!
婆子們以為歡歌這是要去宣室找皇帝陛下告狀去,就連扶肩輿的春啼亦是如此認為。
「殿下,陛下此刻應在榮華居!」春啼小聲提示,榮華居是陛下賜給冬美人的殿宇!
歡歌不語,春啼識趣,知道是自己多話了,忙催促著抬肩輿的倆婆子,「還不快些!」
宣室並非一室,又分前殿後殿,後殿連著後宮,前殿則連著太極殿,前殿是皇帝平日辦公召見重要官員的地方,各地的折子以及邊關送來的急件都是送往宣室前殿,前殿也有專門的諫議大夫和黃門侍郎值守。
歡歌此時在後宮,是無法進入宣室前殿的,不過宣室緊挨著有個竹霞殿,裡面並無宮人居住,而且還有一大片的竹林,竹林裡有條小道直通宣室前殿,父皇在世時她經常從那條路偷偷溜去前殿躲在父皇的書桌下面睡覺!那時候有父皇在她是可以自由進出宣室的,不過輿論聲太大,她還是喜歡偷偷摸摸!
肩輿停的地方是宣室的後殿門前,歡歌推著輪椅下地,吩咐兩個婆子抬著空肩輿回去!
宣室的後殿殿門緊閉,司徒旭自是不在宣室,一直等兩個婆子轉過彎不見,歡歌在原地閉眼默了許久後才指揮著推著輪椅的春啼,「朝這邊走!」
「殿下?」春啼不解。
「去竹霞殿!」
竹霞殿的大門緊閉,不過輕輕一推便開,入眼是荒蕪一片,青石縫裡的草足足有一人多高,此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從歡歌坐著的視線去看幽草幾乎將竹霞殿的雕樑畫柱全部隱匿,唯有綠意隨風微擺,像是婀娜多姿的少女在柳腰輕擺頷首回眸。
春啼一瞧這場景立馬萌生了退意,草比人還高,萬一裡面有蛇怎麼辦,「殿下,這裡沒人打掃!」
「嗯!」歡歌有些悵然,竹霞殿在這偌大的宮中像是一個世外荒源,小時候她也曾鬱悶,為什麼這麼好的地段卻無人居住,或者是曾經住過什麼人?
不過沒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就連一向對她的問題孜孜不倦的父皇也只是含糊的回她,沒人不是更容易讓她來去自如!
見春啼愣愣的站在原地,歡歌指揮著春啼道,「朝這邊走!」
「殿下,這種地方容易有毒蟲,殿下身子尊貴……」
「本宮的話,你不願聽麼!」歡歌面無情緒,自己伸手去推轱轆。
「殿下,奴婢是擔心您!」春啼忙跟上推著歡歌的輪椅,目光望著左右,言語顫然。
「莫怕!」似是明白春啼的害怕,歡歌聲音放柔,「這裡雖然有毒蟲,但你對它無害,它也不會攻擊你的!這點上,要比人好!怎麼,你不覺得就算有毒蟲其實遠沒有朝陽公主可怕?」
這是個冷笑話,春啼笑的僵硬,視線仍是四處亂掃,「朝陽公主到的確比毒蟲可怕!」
「那邊台階底下有個縫,裡面有個瓶子,你把瓶子裡的東西抹一些在臉上手上!」放了這麼久但願沒有過期。
「是什麼東西啊公主!」春啼好奇,一邊去找,一邊問。
「一會就知道了!」歡歌高深莫測!
因為草太高,輪椅又不是精巧物件,穿越這片草林跌跌絆絆花了些時間,歡歌瞧著天色,與春啼打趣道,「這種地方真適合躲貓貓,看個太陽都不太真切!」
春啼提著心,一直注意著周圍會不會有什麼蛇蟲突然爬出,聽了歡歌的話才抬頭望天,「這種地方,應該也沒有人願意進來躲貓貓!」
那不一定,歡歌思緒像是染了一層霧氣,漸飄漸遠,小時候父皇就與她在這裡面躲貓貓呢,父皇經常將她架在脖子上在這青草林裡轉圈,而母妃在宣室裡煮茶,她與父皇玩的累了,便一起吃母妃煮的茶!
轉過小徑,入了後院的竹林,春啼瞧著密密麻麻的竹子有些發愁,「殿下,你該不會想進這片林子吧!」
「嗯」歡歌點頭,歪頭頭瞧著春啼的樣子笑道,「別皺眉了,再皺就成小老太婆啦!」
春啼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歡歌打趣的話語,一時又急又氣,「殿下還有心情說笑!」剛剛走的那片草林裡面又悶又熱,而且還有不知名的蚊蟲,歡歌的臉上被叮咬了好多個個紅腫腫的大包,而且因為出汗,兩人都有些狼狽,春啼有些心疼的望著歡歌臉上的包,拿著手絹為歡歌擦著汗珠,「一定很疼吧,殿下忍忍,回去奴婢就給殿下上藥!也真是奇怪了,那些蚊蟲怎麼只叮咬殿下,奴婢卻沒有半點事!」
歡歌拿過娟子自己擦拭著脖頸裡的汗珠,打趣道,「自是因為你的臉皮比我的厚,蚊蟲叮咬不進去的緣故!」話畢指著一側對春啼說道,「繼續朝那邊走,那邊有條路!」
「嗯!」見歡歌臉上肅然,春啼雖然對歡歌剛剛的話抱有懷疑態度,卻也不敢繼續耽擱,忙推著輪椅向前。
看似密密麻麻的竹林竟然真的有條一米多寬的路,不過這條路彎彎繞繞、左轉右轉的,眼力不好的人還真看不到,而且就算站在路中央,眼花繚亂的也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裡走!
一出竹林,就是氣勢磅礡的走廊屋簷,春啼瞧著眼前陌生的建築,一時不知是到了哪裡。
「這是宣室!」歡歌用手指揮著春啼朝左邊走,「宣室的外殿,是許多大臣們在此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
春啼的臉瞬間就慘白,「殿下,宣室不允許女子進入的,尤其外殿,聽說擅闖者死啊!」
「本宮是大秦長公主,大公主的特權可以進入宣室!」這話是真的,而且長公主也可以談論政務甚至領兵打仗,不過據歡歌所知還沒有哪個長公主行駛過這個特權,這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真是這樣麼?」春啼一臉的憂愁,「奴婢覺得有點不可能!」
歡歌笑,「嗯,的確不可能,所以才走了歪路進來!」
宣室禁止人胡亂走動的,所以兩人一直到殿前才被殿門守衛的侍衛發覺!
「本宮是大秦長公主,求見陛下!」歡歌先發制人,雖然坐在輪椅上低人一等,可那聲音卻勢氣十足,自帶王者風範!
兩個侍衛顯然是有點愣怔,不清楚是不是守門的人將歡歌放進來的,可似乎,女子是不能入宣室的,就算眼前的是長公主也不行!
似是明白倆侍衛心中所想,歡歌從身上摘下皇家長公主的玉珮標誌給兩侍衛亮了亮道,「本宮不進去,只在這裡等皇帝陛下!」
片刻的愣怔後兩侍衛反應過來,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這裡,不管是誰,若是不符合進入的資格,他們便要驅趕。上下打量了一眼歡歌,其中一個侍衛漠然道,「軍機要地女子不能擅入!」
「本宮是大秦長公主,長公主有特例,可以自由進入宣室!」
「卑職專守在此,不曾聽過這個特例,長公主殿下還是請回!」兩個侍衛都是千挑萬選的,冷硬的語氣表情令人心生畏懼。
兩個侍衛對歡歌此言沒有半點反應,其中一個將視線投在春啼身上,「速帶長公主殿下離開!」
兩侍衛眼中屬於軍人的煞氣甚重,春啼被他們掃了一眼便嚇得兩股戰戰,放在輪椅上的手也在顫抖,不過見自家殿下並沒有點頭同意,雖然心慌的直想退出此地,卻一動也沒有動!
「本宮不會離開,大秦長公主有進入宣室的特權,你等若是不知,最好先去問問皇帝陛下!」
兩侍衛猶豫對望,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先問詢一下陛下。
就在這時,兩侍衛身後守著的殿門打了開,幾個老臣從殿內出了來。
「胡鬧,後宮女子怎可來這軍機要地!」
「就算是長公主,也沒有進入宣室的資格!」
「長公主雖然有進入宣室的特權,但前提是長公主有給我大秦的昌盛繁榮做過貢獻!」
……
眾臣出來的時候還不忘發表高見,
不過看到歡歌此刻的樣子,眾臣明顯微愣。
上次在太極殿他們不是沒有見過長公主,長公主雖年幼,但那容貌風華卻是少有,繼承她母妃的傾國傾城,也傳承了皇家的威儀貴氣,眉目裡凌厲氣勢十足,
可現在,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臉上各種紅疙瘩,就連眼皮上都有一個疙瘩,導致一個眼睛還是正宗的丹鳳眼,但另一隻眼睛卻腫的幾乎合成一條縫!不對稱的臉型使得歡歌現下這張臉實在有些難看,唔,或許不能用難看來說明,而是奇醜無比!
「本宮是要在各位重臣面前和皇帝殿下討一個說法,沒有一個說法,今日就算是撞死在這宣室殿前,本宮也絕不會離開!」這苦肉計雖然是臨時想出來的,但看到大臣們臉上精彩紛呈表情,歡歌覺得這罪沒有白受。
皇太后的父親公孫太傅打斷歡歌的話不悅開口,「後宮事務就算沒有皇后主持,也有太后坐鎮,你在朝臣面前大肆宣揚,分明就是對太后與陛下不敬!」
「本宮此來,就是求眾臣為本宮主持這事。先帝有旨要母妃與本宮前去鎮南,臨行前一日母妃重病不起,連床都下不了,這事諸位若不信可派御醫去宸佑宮查看我母妃是否重病不起!母妃無法前去,但聖意不可違,本宮只能與鎮南王一起先走,想著等母妃病好後派人來接!
奈何出城那日還沒有與鎮南王會面,本宮就被十幾人劫持襲擊,若不是有鎮南王送本宮的一個婢子護身,本宮此刻早已屍骨無存!眾人對劫持一事若有懷疑,本宮有腿上的傷作證,而且本宮那日遇難時,正是公孫小姐搭救載本宮了一路,本宮才順利回城的,公孫太傅,此事公孫小姐想必和您說過,本宮也不多言!
本宮因為腿上的傷無法行走,也無法去鎮南,這是什麼原因諸位心中自有定論,只是太后娘娘給母妃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將母妃囚禁在宸佑宮,且讓那些宮女太監們作威作福,母妃日日吃喝的東西都是一些連狗都不吃的餿飯,本宮是大秦堂堂的公主,本宮的母妃是大秦尊貴的皇太妃,難不成就得落到這般境地?」
身後的春啼因為歡歌這話低低的啜泣著,歡歌自己亦是淚流滿面,不過因為皇家的天生傲骨,並沒有哀哭出聲,只是仰著頭一臉倔然望著眾大臣。
重臣不再出聲,近日城中都在傳著長公主在鎮南王離城的當日被人劫持,傳言很多種,據說長公主被人劫持殲/污,據說長公主被人毀容,據說長公主被人砍斷雙腳,據說……
傳言很多種,就連一些酒館裡的說書人都將這事編成了完整的故事讓大家聽,具體就是因為長公主的姐姐嫉妒長公主長的好看,在先帝一死沒有人為長公主撐腰的情況下,她派人將長公主輪掉……
傳著傳著,說唱的段子就變成了真實,就連事件也又被誇大!
歡歌就變成了被後媽皇太后與惡毒長姐往死了折磨的善良又美麗的小公主……
大街小巷的孩童們跳著鬧著唱:長公主,最善良,人人喜歡人人愛!長公主,最漂亮,沒人疼沒人愛,後娘把她使勁摔,長姐把她臉弄壞,長公主哭呀哭,變成了一個醜八怪……
在場的眾臣們都是耳通目靈之人,自然是從那些流言中嗅出了一絲不對,今日看到長公主這副狼狽模樣,本以為那些流言是長公主派人散出的疑慮頓時打消!
主要是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女子會向眾人放出她被lun殲失貞的這種流言來!尤其這個女子還是一位公主!
眾人將這事全都自動蓋在皇太后頭上,自動腦補一開始流言就是皇太后放出為了毀掉長公主的聲譽,但因為流言太過反而意外的全都倒向了長公主!
不過流言就算是倒向長公主,長公主這名聲總是毀了,而且連長公主自己都承認被人劫持,那lun殲的事情估計也是真的了!
前幾日剛傳出皇帝陛下新封的美人有孕,眾臣還沒有從歡喜中反應過來,今天陛下在早朝上匆匆來匆匆去,白日的軍機要事也沒有參與,有知情者打聽到是皇帝新封的那位美人流產了!聽說還是皇太后欽賜的藥,說這美人來路不正,且皇帝還沒有封後……
竟敢光明正大的殘/害陛下的龍種,皇太后的狠辣狂妄可見一斑,所以長公主說的這些,沒人抱有疑慮,只是就算對皇太后的狠毒又氣又怒,可到底沒有敢真正的去將這話說出,這可是皇帝的親生母親,皇太后的母家公孫一脈更是在朝堂遍佈!10njj。
「無知丫頭信口雌黃!堂堂長公主出宮前呼後應定會有很多人,怎麼就會被人輕易擄去,在這裡哭哭啼啼博我等同情,難不成當我等是那昏眼的人嗎!」公孫太傅一甩袖子,鼻孔朝天的怒道,「這宣室乃是軍機要地,豈容你在這裡無理取鬧,你們倆還不快將她拉出去!」
最後的話是對那兩個侍衛說的!連皇帝陛下都要禮讓三分的公孫太傅,他說的話很有份量,所以兩個侍衛立馬就走向歡歌與春啼,打算真將這兩人轟出去!
「本宮是跟著朝陽公主出宮的,公孫太傅這般急於想把本宮攆出去,難不成是要欲蓋彌彰嗎?誰若敢碰本宮,本宮立刻死在宣室殿外,這朗朗乾坤,自有善惡之報,既然無人能給本宮一個說法,本宮唯有乞求父皇在蒼天之上來為本宮做主!」歡歌的聲音淒厲,猛的將頭上的簪子拔下放在了咽喉之處,因為用力過猛,那地方生生被她刺出了血!
歡歌沒有說當日司徒旭也在馬車中,少說司徒旭,效果便不一樣!
「長公主殿下何以這般!」一側一直沉默的丞相周顯明開口,「當今陛下英明公正,長公主殿下有什麼事情可以向陛下開口說明!皇家無私事,陛下定會秉公處理!」
這一開口,兩個侍衛便沒敢再逼近歡歌。
「本宮不願陛下為難!本宮此來一來說明情況,平/反我母妃抗旨不尊之罪,二來本宮想求眾大臣見證,本宮與母妃願茅屋為房青燈為伴這一生為父皇守陵墓!本宮若是開口求陛下,陛下定念著親情不願本宮前去皇陵,本宮求眾大臣代本宮上書陛下,勸陛下應允這事!」
歡歌語氣決然,目光堅定,大有要死也要死在先帝墓前,而不是這後宮深巷!
這話,可真真是將眾人驚了住!
人生苦短,沒有哪個未出嫁的公主會開口去先帝陵前守墓,並且還是一生!
長公主這般,莫不是因為後宮皇太后將她母女二人逼上絕路,所以才寧願守墓也不願在這後宮裡待著?
「胡鬧,堂堂大秦長公主,哪裡有去守皇陵的!」公孫太傅開口,「婦人愚昧,當我大秦無人麼?皇室陵墓,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就請諸位體諒本宮的一片至誠孝義,本宮願一生不嫁,與母妃一起伴在父皇陵墓之前盡孝!本宮只是想給父皇盡孝而已,大秦提倡孝廉,怎麼在公孫太傅嘴裡就變成了愚昧之說!」
丞相周顯明並沒有答話,看著歡歌的目光裡全是審視,終是有些明白,為何先帝獨獨寵愛這位公主,就連這脾性也與那一位相像至極呢!
孝廉自古以來就是當官必備的一定帽子,若是哪個官員被傳出不孝不廉,那他這官位只怕也不會坐穩,歡歌的話把公孫太傅氣的夠嗆,然而他卻找不出反駁的話語,不過他也不屑與歡歌這種無知女子做無謂的辯論之事,「哼,詭詐狡辯,老夫不屑與你多說,豈是女子可以進來隨意置啄的,擅闖宣室是什麼罪,你們倆還不快去將人交給大理寺處理!」最後的話卻是對兩個侍衛說的。
這次的公孫太傅真是怒了,所以那兩個侍衛不再有絲毫遲疑的一人拉了春啼,一人推著歡歌的輪椅,朝外走去。
擅闖宣室,輕者罰三十大板,重者砍頭!
乎似的抗倫。把人送去大理寺,分明就是要將歡歌這罪往重裡去判!
「慢著!」丞相周顯明出聲,喊住了兩侍衛,然後轉頭對公孫太傅說道,「此乃是大秦長公主,去大理寺便有些過了,這事還是請示了陛下再論罷,為臣子者豈可越俎代庖,公孫太傅縱然是一片為國為民的好心,也會被人誤解的!」
公孫太傅瞪著丞相周顯明,心裡雖然將這個老和他作對的丞相罵了個半死不活,可面上卻是一臉的慷慨無畏,「老夫被人誤解的事太多,也不在乎這麼一樁,陛下顧念著親情,抹不開面子處理這事,能為陛下排憂解難是老夫的榮幸!」
「真是好笑,陛下英明神武,是有史以來最是賢德的聖君,太傅說被人誤解的太多,莫不是覺得陛下兩眼昏花不辨是非!」歡歌嗤笑,「陛下堂堂天子,在太傅眼裡倒是個只知親情的無知小兒了!
本宮堂堂大秦長公主,就連坐下的輪椅都是陛下御賜的,可太傅對本宮說轟便轟,說送大理寺便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傅比皇帝陛下還要厲害呢,在這代表一國之帝權威的皇宮太傅都如此,本宮真不敢想像這皇宮外大秦的萬里江山是不是也是太傅在事事處處為陛下分憂解難著呢!莫不成我大秦無人,我皇室無人,使得太傅如此的鞠躬盡瘁?如此,可否要將這大秦改為公孫姓氏以報答公孫太傅的一片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