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楚陽臣民,皆聚於魏闕之下!」
「嗚——」
翌日,那楚陽國國君華十方率一班大臣、將軍立於魏闕之上,威嚴一喝,聲震數十里。舒榒駑襻接著便是號令百姓、將士們的畫角聲起,讓人深感大事將出一樣。
「想我五百載楚陽,時至今日,已是東神第二大國力強盛的附屬國。這裡面強盛之因有二:其一,乃我楚陽之人勤於農牧,驍以戰事,此為根基,不衰不敗!其二,我國立於邊疆之地,時有南涯來犯,若合一國之臂力,難抵南涯竘然大車,但這麼多年,幸有鄰國千影時時相助且合力抵禦外侮,因此,所得大國主之賞賜甚為豐厚,自然國之生計,斷然不會讓百姓憂慮,那麼舉國走向強盛,實在合乎情理,毋庸置疑!」
以上這楚陽國國君華十方雖皓首皤須,但老而彌堅的精神頭兒卻是令所有人都為之折服。只見他登高一呼,百姓們的情緒頓時像沸騰了一樣,自豪之聲不絕於耳。
於萬千膜拜中,他寥寥數語向國民們直述作為一個東神第二強盛的附屬國是如何強盛起來的。
當時那魏闕之上,和他並肩而立的只有那千影國國君武天幻了,其他的人臣、大將俱在他們身後丈餘外畢恭畢敬的低首細聽。
可能有人會問,和武天幻同來楚陽國的還有他的大哥武天道和衛宮六將呢?怎麼不見昂首於魏闕之上?
當然這些就是重點,有他們在的話,接下來華十方的話還怎麼往下說。
「當然,本王此番之言不是單純的講我楚陽的強盛歷史,本王是懷著一顆憤慨之心而高呼,那就是——天妒英才!!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身旁之人是誰了——不錯,此乃我鄰國之王武天幻!!同時也是本王的賢婿,更是我們都無比尊敬的武天道通神師的王弟!!!」說到這兒,華十方憤慨之情高漲,似是親人糟害一樣!
「此番我賢婿前來,不為別的,只是和本王共商武天道通神師之死,是否合乎大國主大方通善所言出手太重而致死之說。當然,本王此番所說並無忤逆王上之意,而是怕有人挑撥離間,施毒計借大國主之手殺了忠良。所以我們之意,即是合兩國之力直諫大國主力查此事,清君側!!」華十方越說越有挑戰中央的意思。
「不錯,究其我王兄之死,我是萬分難以接受,如此十二年來守疆拓土,予民安全的通神師卻在一夜之間定罪於竊秘笈之名,如此突然之罪名,非怪國主不明,肯定是奸臣使計,所以我今日前來,也是同我父王商議,欲合兩國之力,振兵威,問大國主是否有奸人在側,若有,必千里擒敵,喝血啖肉,為我王兄報仇!!」此時站在華十方身邊的武天幻接過華十方的話,振臂高喊,貌似極恨闐胸,全然不似往日作風,也不知道現在他唱的是哪一出。
這意味,好像是煽動楚陽國的百姓、將士造反似的。
在聽完國主華十方和千影國主具有忤逆宗主國的言論後,城下已經起身在聽的百姓、將士們紛紛面面相覷,似是覺得聽錯了話一樣的錯愕。
當然,他們錯愕、覺得不可思議的歸結起來大致是:你說這千影國國君對於武通神師的死有對大國主不滿的地方那是情有可原,畢竟是兄弟手足,人之常情。但我國國主雖和千影武氏王族一直是聯盟關係,但也不至於合千影之力一起反對宗主國——要知道當今宗主國東神王后可是您的女兒,哪有父親率眾反女兒、女婿的?
於是當時國民紛紛議論不休,云云不止,讓人看出這些國民其實對於此次「出兵示威」的舉動持各種態度。畢竟這是一次「言論」若真正實行的話,可是關乎兩國存亡的一次冒險舉動。
「肅靜——」一聲大喝,如霹靂橫空,時人俱是顫顫,繼續聽國主華十方的決策之言。
「本王知道你們認為這是一場無異於自殺的舉動,可能也想不通為何會起兵反自己的女兒、女婿。本王想說是,此次助千影國討回公道本王是沒有什麼私慾。真正讓本王有此念想的主要有幾點:其一,要說這武天道通神師對我們邊疆之地可謂照顧有加,當然且不說他出生千影,理應照顧,若是這樣的話,他大可窮力用權使他千影成為和宗主國能抗衡的那麼一個超級附屬國,但他們武家無此野心,只想為大宗主盡忠守邊疆,所以他毅然決然的將那賞賜之物盡數讓我國國民和其他附屬國國民享用,此等胸懷、忠義是那能「竊秘笈」的人嗎?所以單憑這一點,我們能不為他找出奸人而殺之嗎?!」在見到百姓、將士們各持己見時,華十方又是一番長言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不可為而為之」。
當時人們見國主華十方說的句句肺腑,每言屬實,不禁漸漸低首思憶武天道往昔領導他們抵禦外侮,共得榮耀之景……從他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們多少也覺得武天道之「死」是「陰謀」,實為東神最大的「損失」,漸漸的,也可以窺出他們憤慨之意已起……
在見到這些情景後,武天幻和華十方微微轉首側目一笑,兩人這樣的動作很快,似乎不想讓後面的群臣、大將們發現一樣。所以顯得身份詭異有心計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昨天商量了什麼計策對付「暗探」。
「其二,是真正涉及到我們楚陽國自身安全的,所以,本王深思熟慮後,不得不做此決定。本王想,大家肯定還記得我剛開始所說我楚陽國強盛的歷史原由。除了第一點我說了是我們楚陽強盛的根基,第二點則是鄰國千影時時相助才有今日輝煌。那麼大家應該知道一句話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倘若千影因此失了信,又沒有先前武通神師那樣在中央與奸臣周、旋,那麼千影很快就會遭奸人詆毀,到時候大國主若信了的話,千影國必大冤而亡,隨之而來的是,我楚陽也是必遭奸人魚肉,若是不屈淫威,國亡也不過朝夕之時啊!我的子民!」見先前之言已經讓百姓、將士們對自己的決定有所「理解」後,這華十方「趁熱打鐵」,想讓百姓、將士們起言來支持自己的決定,於是再下「肺腑之言」,貌似滴水不漏。
果然不出華十方和武天幻所料,當華十方的這番話還沒講完之際,貌似能知國情的人們皆開始情不自禁的出聲支持華十方的決定,場面一時變得有些狂熱。
說實話,華十方的這番言亂確實是「句句在理」,從自己的國情出發,如果說千影一旦被亡,自己這和千影有著密切關係的楚陽必定會牽連被亡。即使有王后在中央朝廷,但不能掌權的她如何能阻止奸人之計?
當然,這些僅是楚陽國國民這樣想。至於「實情」是怎樣,全憑這一反常態的華十方「口吐蓮花」。
讀到這兒,可能會有人感覺莫名其妙——一向主張文修武偃的為何要說這樣帶有煽動意味的話?而那前天還在「大呼其忠」的武天幻怎麼到了楚陽就開始有了「不臣之心」?
這個,還得接著往下看。
「所以,為了以上兩點,我們楚陽國就該為武通神師向大國主討回公道,也為我兩國之安全一定要「清君側」,只有我們率先主動出兵示威,到時候大國主不得不交出「奸臣」由我們報仇雪恨,到時候我們處境無虞後,一定會盡忠繼續為大國主守衛這邊疆之地。天下人聽聞我們的決心後,一定也會參加此次「清君側」的行動,到時候民心所向,定會保我楚陽、千影無虞,還武通神師一個公道!!」
「保楚陽,還公道!保楚陽,還公道……」
那華十方真是厲害,在近乎「大義微言」的言論後,且看那百姓、將士聲吼震天,全部支持國主華十方「出兵示威,保己為人」的決定。一時間場面之震撼,令見過大場面的武天幻心中暗歎叫好。
在一陣震天吼過後,那華十方揮手半圓,意思全體肅靜。見此情況後,百姓、將士們在那一剎那後盡數靜默不語,看國主還有什麼吩咐。
「當然此時不宜出兵,「死者為大」,待千影國將武通神師的「後事」處理完後,我們擇機出師。再有就是,大國主曾下聖旨,允許我楚陽可像千影一樣,為武通神師服喪三個月,這期間除了我將士到時候擇機出城外,從今日起,城門緊閉,不許相擾。此乃王令,立即執行!
…………
如此華十方才算是將所有的事情向國民說「清楚」了,看樣子,他是要「鐵了心」要和那當著千影國民面兒說效忠國主,到楚陽卻又說「向國主『討說法』」的武天幻一起「忤逆」宗主國了。
待百姓們都各自散去後,那魏闕上只餘下華十方和武天幻翁婿兩威武而立,他們兩此時各自心事重重,不發一語。
「但願今晚的「戲」,能找到『主角』。」
「看這形勢,『主角』不會請不出來。父王也不必過於憂戚。」
「嗯……」
…………
夕陽蹀躞西下,這翁婿兩也下了魏闕回了宮裡,這期間這翁婿倆有些小聲的談話。然而話裡面提及的「主角」一詞很耐人尋味。
到底什麼「主角」這麼能難請,讓那華十方竟用了「但願」這個詞?
看來今晚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不然華十方不會憂戚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