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欲晚等人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攻入了京城大門。
屬於南平的軍隊依然留在京郊大營沒有出來,而為了防止後院起火,熙欲晚特地留了七萬軍隊駐守軍營,這樣的話即使那些本來歸順於他的南平軍隊臨時生變,也可以及時進行鎮/壓。所以目前攻城的,只有原來屬於青衣衛和千衣衛的一萬六千兵力。
但就是這一萬六也足夠攻下一個只有幾千禁衛軍防守的南平帝京,畢竟這一萬六都是精兵,而且其中的一千人千衣衛,還是精兵中的精兵。
堅實的城門轟然倒下,捲起一片嗆咳的塵土,身著熙家軍兵服的紅袍戰士如血水一般湧入,成為這座城市的最新主導力量。因熙欲晚事先下了軍令不得傷害無辜,因此守城的禁衛軍並沒有傷亡太多,有大部分人都是認清了局勢之後主動投降,所以這血水一般鮮艷活力的熙家軍往皇宮湧入時,可以堪稱是暢通無阻一路順行。
彼時南平皇宮,議事大殿。14967626
自接到消息之後南非玦就坐在龍椅上等待著熙欲晚的到來,與先前幾近癲狂的怒容相比,他在冷靜中之後埋了一層陰鷙,鷹鉤鼻上的雙眸森涼危險,像是伺機而動的巨獸,只需熙欲晚一踏進這個門口,他就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將對方整個人都吞入腹中渣都不剩。
哼,敢和我搶皇位,也不看你這個孽種,夠不夠那資格?!
將將飲完一杯茶水,南非玦最得力的謀士關卯便帶了一個身著斗篷以帽遮顏的身影走進了大殿,朝南非玦躬了躬身道:「皇上,人帶來了!」
「嗯!」南非玦點了點頭,在看到那因戴了帽子而看不見臉的身影時嘴角一勾,陰鷙面容上的勝算笑意便又多了幾分。他曲起食指彈了彈手邊的茶盞,睨向身側的貼身總管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快賜座!」
此言一出,一直站在殿中不得離開的眾臣們都是一愕,大家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此人是誰,竟會得到皇上如此禮遇?
答案的揭曉,就在熙欲晚到來之後。
欲熙樣守於。其實並沒有讓南非玦等太久,熙欲晚在破城之後沒有耽擱,就直接進了皇宮。
大紅寬袍的身影在柔媚傾城之外凜冽了一種別樣的寒意,與南傾玉七分以上相似的面容在甫一進殿時就惹來了眾人的暗暗驚呼。而熙欲晚恍若未見,只清冷地看向五丈之外的龍椅上,那個當年害他被迫離開南平的兇手之一,他同母異父的兄長,南非玦!
「你來了?」南非玦高高在上用王者的氣魄俯視著熙欲晚道。
熙欲晚微一低頭,鼻腔只是似有似無地發出一聲冷笑,他週身的氣場便火力全開讓整個大殿的人都因為那擋不住的寒意而禁不住哆嗦了幾分。「該來的,總會來不是嗎?」他微抬眼睫看向那龍椅之上的人道。
「該來的總會來?」南非玦眸中的陰森寒了幾分,卻在下一刻再次勾起勝利意味的笑容道:「皇弟說的果然有道理,你看,這皇位本就屬於朕的,它來了,所以現在朕坐在了這龍椅之上。而某些這世間所不容的廢物、孽種、蠢貨,即使他們現在還站在朕面前,老天也總有將他們帶走的那一天,皇弟你說是嗎?哎呀朕忘了一個問題,你說這種廢物、孽種、蠢貨,老天會不會收他?反正收回去也是一無是處的垃圾,恐怕是丟到地獄裡,都會被人嫌棄的吧?」
「哈哈哈……好好笑!」熙欲晚還未搭言,站在他身後的洛嘉嘉便哈哈笑了起來,她舉起纖指指向南非玦,似是看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那大笑止都止不住,「我說熙欲晚,這就是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嗎?他好會說笑話啊,你看我笑的都流淚了!」
「大膽!」本來是要侮辱熙欲晚的話在這個女人眼裡竟然成了笑話,還當著群臣的面恥笑於他,南非玦臉上自然掛不住,因此一扔手邊的茶盞朝外喊道:「哪裡來的踐人,來人,把這個踐人給朕拖下去!」
「踐人」二字一入耳,鳳臨軒黑眸一戾掌上便運起真氣,洛嘉嘉眼疾手快擋住了他,朝他暗自搖了搖頭後轉頭看向南非玦,燦齒一笑道:「喂,你該不會是南平女皇從哪個臭水溝裡撿回來的吧?不然怎麼會一個媽的基因卻和熙欲晚差別那麼大呢?還『來人』!我拜託你清醒一點,我們能站在這裡,就說明殿外已經全是我們的人了,你還來什麼人啊,你的人已經被我們趕走了好嗎?還廢物?蠢貨?我看用來形容你才是最恰當的吧!哦對了,還有『孽種』,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你是撿來的吧?那可真是太對了,再也沒有一個詞,比它更能形容你了你說是嗎?」
「你?!」一番話下來南非玦臉上青白交加好不精彩,他騰地從龍椅上站起一副要朝洛嘉嘉撲來的架勢,可洛嘉嘉卻似沒發現一般只轉頭對鳳臨軒道:「鳳臨軒啊,早知道南平大皇子是這種愚蠢透頂的人,我們就不要用那麼精彩的計謀了,你看看,用在這種人身上,多浪費啊!」
鳳三王爺一笑,黑眸中的寵愛能溺死人,「沒事,蠢物而已,就當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高智商!不過他應該也不知道『智商』這玩意兒是什麼吧?或者說……」
鳳臨軒微微一頓,身為人/妻的洛嘉嘉立馬默契地補上:「少來啦,智商這麼高級的東西,南非玦怎麼會有!別侮辱智商這個詞了!」
「咳咳……」夫妻兩人的一唱一和讓熙欲晚多少有些頭疼,他輕咳了咳提示兩人此刻是在什麼地方他們需要嚴肅,轉身卻對南非玦道:「既然你也沒有智商這玩意兒,不如就乾脆點,直接把皇位讓出來,我們也免了折騰?」
「噗——!」
「哈哈……」
身後跟來的林溪等人十分不給面子的笑出聲,讓南非玦本就青白交加的臉色更加鐵青了許多。
努力壓下怒氣,哪怕龍椅的扶手已經將掌心的皮磨破,南非玦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看著下方的熙欲晚,冷哼道:「讓出皇位?皇弟是不是太單純了些!以為有母皇的親筆詔書就可以了嗎?母皇昨晚歿了,目前還沒有查明到底是什麼原因,誰知道……是不是某些意圖不軌的人逼母皇寫了那封詔書後又殘忍殺害了母皇,然後造成火災的假象來隱瞞一切?怎麼,皇弟還真以為,殺人滅口就可以瞞天過海?」
「哦?」熙欲晚一挑眉,大紅身影一轉不慌不忙回應:「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皇寫了詔書將皇位轉而傳給我而讓某些人惱羞成怒失了理智,一氣之下直接殺害了母皇呢?」
南非玦握著龍椅扶手的大手又是一緊,掌心被磨破的地方讓他對熙欲晚的恨意便更上了一層,他沒想到,這個對手會這麼難纏。「皇弟這是在懷疑朕?好,且不說母皇是怎麼歿的,單就皇弟這個身份……恐怕就不適合再在南平出現吧?朕當年雖然年紀還小,卻清清楚楚地記得,皇弟好像是不祥之身吧?是麼,國師?」
最後一句話,儼然將話題帶往了大殿裡一直沉默並且從進來開始就用帽子遮著自己沒有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南平國上一任國師。
只見那國師聞言從寬椅中站起,先是朝南非玦微躬了躬身,而後才以蒼老的聲音道:「回稟陛下,當年二皇子出生時微臣曾測過天象,確實是有不祥之兆,但已經過了這二十幾年,這不祥之兆是否還存在,微臣就不知了!」
「是嗎?」南非玦陰笑著重新坐回到龍椅上,倨傲地朝熙欲晚抬了抬下頜道:「不若國師現在再算一卦,看看結果不就行了?南平皇室祖訓可是幾百年傳下來的,不祥之身,不得入皇室!」
熙欲晚淡淡一笑,似是絲毫不懼這卜算之後的結果一般轉身也面向國師躬身道:「如此,就麻煩國師了!」
「是,微臣這就開始測算!」神秘國師朝熙欲晚回了禮,一直戴著的帽子終於摘了下來,露出蒼老的平凡容顏和花白頭髮。他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掏出了卜算所需的工具,向南非玦和熙欲晚要了生辰八字之後便唸唸有詞地算了起來。
似是魔咒一般的低沉語言環繞在整個大殿之上,將室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為緊張的氣氛。南非玦雙目緊緊盯著國師的動作,時不時會看熙欲晚兩眼,彷彿在等待著他的死期的到來!
似是等了一個世紀,國師測算的結果終於出來,他退到一旁指著先前他測算用的桌子道:「啟稟皇上,南平皇室如今確實有不祥之人存在影響著國運,微臣測算的結果已經在這瓷杯裡了,請皇上察看!」
「辛苦國師了!」等待的結果已經到來,南非玦得意地從龍椅上走下朝桌子走去。熙欲晚一定沒有想到他會將當年的國師請回來,當年這個國師可以被他收買,如今自然可以再收買第二次,所以熙欲晚,只能乖乖地被他趕出南平!
等出了南平……他的命,恐怕就不是那麼安全了,他一定會讓他死的很難看!10nlk。
眸中的陰鷙在掃過熙欲晚時深了幾分,南非玦打開瓷杯就將上面的名字轉向了群臣的方向,果然,他聽到了眾臣倒吸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