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蠻妃難惹,王爺萬萬碎

第一卷 193 南傾玉死 文 / 沈之沫

    這浮華萬千世間權勢,在我眼裡不過是糞土一堆我連看都不屑看一眼,跟你要這個皇位,不過是我心裡那個坎過不去。舒殢殩獍如同我親手殺了那個將我當做試驗品不斷試毒的繼母,如同我無情挖出了那個將我送給男人做禁臠的父親的眼珠,我熙欲晚可以視名利為糞土,但我同樣也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俗人,所以你作為我的親生母親當年狠心將我拋棄的這道坎,抱歉,我真的過不去!

    熙欲晚慢慢站起身來。

    而南傾玉,在剛剛那短短的一瞬眨眼之間,仿若遇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痛苦折磨,那堪稱阿鼻地獄第十八層的剝皮去筋般的煎熬連帶著她的心臟都被一隻大手狠狠攫住,呼吸已成奢望,存活,只在一念之間。

    她的兒子,她懷胎十月經歷兩天的產痛生下來的孩子,原來這些年來,過的竟是這般……萬劫不復的生活?她以為他統領熙家軍幾萬大軍,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將,還是大安王朝唯一的一個異姓王爺,卻不曾想,原來這些風光無限令人羨慕的地位,全是因為……因為他是大安那個老皇帝的禁臠?!

    而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是她!是她,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上了這樣一條路,一條……每天都要逼著自己活才能堅持下去的路!

    她都做了什麼?南傾玉,你貴為一代女皇,你為了你心愛的男人拋棄尊嚴放下身段,你委曲求全只為贏得那個男人看你一眼,可你不僅沒有換回那個男人的回頭,反而還害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多麼……可笑!

    「你……恨我是不是?」嗓子裡的乾澀讓南傾玉發慌,她捏著自己的喉嚨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粗噶難聽,如年邁沒有幾年活頭的老嫗,可她必須繼續說下去,否則,她知道,她將再也沒有機會:「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所以你恨我是不是?你一直都恨著我,對嗎?」

    熙欲晚背對著她的身子幾不可察的一顫,柔媚雙眸閃過晦澀難辨的異光,他低頭看著眼前茶盞中昏黃的茶水,沉鬱的聲音帶動著那茶水微微晃動:「你說呢?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恨?」

    會!當然會!而且永遠也不會原諒,一直恨到斷氣再也沒有力氣恨!

    南傾玉因為心底浮現的這個念頭大聲痛哭。

    她再也不是那個睥睨南平江山的一代女皇,她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倨傲寡情的冰冷皇帝,此刻,她只是一個母親,卻永遠得不到自己兒子原諒的母親!

    「對不起……」她哭的那些一直用妝容掩藏的皺紋都全部露了出來,一條條橫在額頭上,眼角處,被那嚎啕的哭聲暈染的狼狽萬分,她向前爬行幾步意圖抓住熙欲晚的衣角,卻在觸到那刺眸的紅色時再也不敢往前半分:「是我的錯,當年我不該那麼糊塗不該那麼絕情,我不敢求你原諒我,我該死,你可以將我的命拿去,可是……」12ptd。

    「可是」後面的內容,她緊咬著雙唇,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出。

    可即使她不說,熙欲晚也已經知道,那接下來的內容會是什麼。雙眸猛然被冰寒代替,他緊攥著雙手回頭,看向腳下那匍匐在地痛苦的婦人眼底只剩冷笑:「可是什麼?可是南非玦是無辜的,我可不可以饒他一命是不是?這就是你想說的?」

    「呵……」他怒極反笑,嘴角勾起的笑紋蒼涼而又諷刺,「南傾玉,自始至終,南非玦都是你的兒子,而我,什麼都不是是不是?哪怕在你知道了我曾經過的那種連狗都不如的生活之後,你也害怕我會奪了你另一個兒子的命是不是?」

    南傾玉顫了顫身子,嚎啕的哭聲有了片刻的靜止,她不敢去看熙欲晚,她害怕一看到他的眼睛,自己就會羞愧的當場死去。

    「本來……我不想這樣做的!」深吸一口氣,熙欲晚重新轉回身子看向窗外,雖然還是上旬但這幾日的月光一直好的讓人的心都想跟著亮堂上幾分,可是他的心,他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光亮。

    從袖袋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詔書用紙,他連看都不想再看南傾玉一眼就甩在了她面前,陰沉著聲音道:「從明天起我就開始慢慢奪回這南平江山,這份詔書留給你,上面要寫什麼內容,你看著辦!但是南傾玉,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南非玦必須死!當年我離開南平時尚且幼小但並不代表我懂事之後沒人告訴我當年那個國師是被南非玦收買的,而且他還想殺了我,就沖這一點,他死十次都不夠!」

    「不!不可以,你不能殺他,他是你哥哥啊,我求你放過他好不好?」南傾玉抓著詔書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往上面開始寫字,眼底的恐慌讓她寫下的字都跟著扭曲到詭異:「我讓非玦把皇位傳給你,我讓他給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南平的皇帝,可是求你不要殺非玦好不好?我求你了……」

    一聲聲的求饒就響在耳邊,熙欲晚聽著那屬於慈母的聲音,心底所有的城牆,都在這一刻間盡數倒塌,揚起煙塵一片。

    在她眼裡,她的兒子始終都只有南非玦一個人是不是?!

    好!很好!

    他低低一笑,轉身拾起南傾玉寫完的血書,扭曲的字跡裡依稀還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眸光大略掃過那一片字,他甩了甩紙張將其疊起放入袖袋:「這是我第一次見你,想來也是最後一次見你了,從此之後這繁華萬世就再也沒有我熙欲晚的親生母親,我就當你,已經死了!至於你是不是真的要死,那已經,跟我無關!」

    艷到極致宛若彼岸花放肆盛開的大紅寬袍在門口徹底消失時,南傾玉吐出肺腔裡的最後一口濁氣,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之上。

    她最終還是要面對這種結局,最愛的那個兒子即將生死不明,而她愧疚的那個兒子,親口對她說,她死不死已經和他無關!

    是無關了,她這種母親,怎麼配和他再有關係?她不配,她只配去死!

    「非玦,母皇能做的都為你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癱軟無力的身子掙扎了幾許才勉強起身,南傾玉拖著自己慢步移向燃著燭火的燈台,燭心裡滾出的蠟油燙紅了她纖白的手背。她看著那被燙紅的紅印無奈苦笑,連幾滴、蠟油都這麼疼,要是真的……一定會很難以忍受吧?

    若真的難以忍受,那讓她嘗嘗熙欲晚這些年來所受過的苦,那也未嘗不可,就當是她這個不合格的母親,對他做出的唯一補償吧!

    晚兒,容母親這樣叫你一聲,從此之後,母親惟願你安康一生,再也不會有痛苦降臨!

    「啪!」燭台倒地的聲音踏出了一溜兒火花,夜風中微微飄揚的床幔捲到了幾朵火花之後迅速蔓延開火勢將整個房間都捲入了滾燙的火海之中。那可怖的炙熱中,南傾玉嘴角莞一朵微笑任由火舌捲到她身上,難以名狀的痛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兩天的產痛後她抱著那個皺巴巴的孩子,看著那雙和她的眼睛一模一樣的眼眸,笑著對身邊的宮女道:「看這孩子的眼睛,長大之後定會長得漂亮!」

    如今,她看到了,真的是個漂亮的男子,繼承了她的容貌,她……很開心!

    「嘩啦——!」屋外宮女太監的驚呼聲中,被燒斷的房梁以千鈞之勢砸了下來,正中南傾玉的身體,她一副安然的樣子被砸倒在地,骨骼碎裂的聲音直入耳蝸,她再次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終於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一代女皇,南平太后,南傾玉,歿!

    ******

    熙欲晚還未出皇宮就聽到了驚慌失措的腳步聲,所有人都拎著水桶朝他剛才出來的方向奔去,嘴裡大聲喊著「乾和宮走水大家快去救火」,他回頭看向乾和宮的方向,果然夜空已被沖天的火光染成了詭異的紅。他知道那個人就在裡面不會出來,說不定現在已經被……燒死和他徹底天人永隔,他在原地足足站了兩刻鐘,才抬起麻木的腿腳朝宮門方向走去。15352541

    浮華你送了。他不會回去,在他說了那麼絕情的話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回去,你看,熙欲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情無義,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都不會去看一眼!

    回到臨時落腳的民宅,剛好碰上外出買宵夜回來的鳳臨軒,對方掂了掂手中的飯食,有些不好意思地聳聳肩:「看到懷孕的女人多麻煩沒有,她想吃什麼,無論現在什麼時刻,你都要給她拎回來!」

    熙欲晚笑,一晚上冰涼的心境終於因為這對夫妻的溫暖而有一絲回溫,他跟著走進正屋,等鳳臨軒將飯食弄好遞給洛嘉嘉後才開口道:「南傾玉可能已經死了!」

    鳳臨軒和洛嘉嘉同時一震,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才由鳳臨軒開口道:「好歹也是你的生母,你節哀。另外林溪等人已經開始行動,想必天亮之後的早朝,朝堂上將會有大半朝臣不會出席——我按照從南非玦書房裡拿到的那份名單,下了絕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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