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側過臉,九樓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睡在身邊的商天晨,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人還是不夠狠心,如果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棋子,也許什麼都好辦了,可他偏偏有了情。!>
九樓輕輕挪了一下身體,見商天晨沒有什麼反應,才慢慢的起身走出了房間。身體上雖然還有一些輕微的不適,但是比起第一次的時候已經好多了,只是躺了一天,混身上下都是酸的。
出了屋子,紅掌已經從地鋪上站了起來,低頭侍立在一旁卻不說話。
九樓掃了一眼紅掌,比起初見的時候順眼多了,沒有了濃妝,沒有了壓人的氣焰,更沒有了張牙舞爪的作態,完全是一副忠心老嬤嬤的樣子。
想了一想九樓道:「紅掌,陪我到院子裡走動一下。」
紅掌蹲了半蹲,輕聲道:「夜深,露重,待小人取了披風才好。」
九樓點頭,站在門口等紅掌去取他的披風,抬起頭看到滿天的星斗,竟然和舊時空的差不多,一些星座也依稀的辨認的出,更是困惑了。
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自己又該如何對待這個世界裡的人呢?
只把他們當成是一個不得不進行下去的遊戲裡的npc嗎?
可是正如太虛之前說過的,即使這是一個虛幻的空間,但是這裡的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
接過紅掌遞過的披風,九樓慢慢的踱步到了院子,坐到了石凳上對紅掌道:「麥芽那邊的人手都足了嗎?」
紅掌是九樓的管事嬤嬤,清波則給調派到了商雲琳的院子,九樓對合歡王府的人沒有半點信任,即使現在已經對劉惠娘放心,也不能讓他放鬆一絲對她派來的人手的警惕,誰知道這些人裡到底會不會有劉惠娘也分辨不出的釘子呢。
紅掌暫時已經是合作夥伴了,清波甚至比她還要可靠一些,所以九樓和商天晨二人商議之後,把清波派了過去。
紅掌等九樓問完,道:「人手都是齊備的了。劉正妃並無安插什麼人手,只是這些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小人會叫清波多多注意的。」她的意思其實和九樓二人的意思不謀而合了。
九樓點頭,道:「明天叫牙婆過來,你仔細挑幾個五六歲大的丫頭,要穩重少言的。|」
紅掌應是,問道:「您買丫頭是要?」
九樓道:「買了之後,你親自管著,勢必要讓她們對麥芽忠心不二,一定要讓她們做到萬事以麥芽為先,連我和八王爺也不能越過。」
紅掌略一沉思,道:「您的意思小人明白了,只是連您和王爺都不能制約的話,會不會有點過了。」
九樓搖頭,道:「不過,而且你還得暗中教她們一些功夫,麥芽身邊不能沒有會功夫的,從小養大的丫頭總是要可靠一些的。」
紅掌聽到這裡,也明白了九樓是要開始給商雲琳培養心腹了,只是這麼小有必要嗎?心裡雖然以後,但是仍然答應了,當下開口勸道:「您該回去了,畢竟您現在體虛,夜風又涼。而且咱們這院子四處露光的。」這是再提醒九樓,大半夜的出來溜躂,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很麻煩。
九樓其實真的不想回去,可是紅掌說的十分有道理,皺了下眉毛,只好起身回屋。
回了屋,九樓卻沒有進臥室,只是坐在客廳裡,又拿起了兵書藉著夜燭,仔細的閱讀。
來到這個世界日子也有幾個月了,他「嫁妝」裡的兵書基本上也看的差不多了,對於這個時空也有了更多的瞭解。
這裡的社會結構跟明清差不多,尤其是權貴皇族們的地位劃分,與清朝更為接近,但是官員的職位等級卻偏向明朝多一些。
但是這裡人的文化北京和道德倫理更接近於隋唐,服飾卻說不准更像哪個朝代的。
至於科技水平,卻有些落後,更像是秦漢時期的,很多漢朝以後發明出來的東西這裡竟然沒有,但是兵法卻異常的豐富,看來這個世界千於年來真的是一直在征戰不斷,所以所謂的「戰爭智慧」倒比別的「智慧」發達的多,比如鋼鐵的鍛造,又比如武器的發展,明顯比秦漢時期要高明的多。
總之這是一個錯亂的世界。
九樓這一夜想了很多很多,拋開他與商天晨之間的情感糾葛,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到底該怎麼把商天晨從眼下的尷尬境地中扶植成帝。
商天晨起身的時候,發覺九樓不在身邊,連忙衝出臥室,直到看到九樓在客廳裡看書,才放下心來。雖然他明確的知道九樓是不會離他而去,可是在發覺身邊無人的時候依然還是嚇出一身冷汗。
還沒等商天晨調整好情緒,九樓抬眼看了他一下,道:「起了?」
商天晨見九樓一副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心裡中不免緊了一下,也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情道:「嗯,今天得去上朝了。」
九樓放下兵書,走到桌前與商天晨一同坐下道:「嗯,你是得去了,先把早飯用了。」說著叫下人進來準備早膳和清洗的事物,然後又轉向商天晨道:「今天我怕是不方便帶著近衛們去演武場『玩』了,你下朝之後盡量早些回來,帶著他們去『玩』。」
商天晨強收起自己的心思,說道:「我又『玩』不明白你的那些事物,怎麼帶他們。說起你弄的那個『難人木』,我還不如劉巨呢。」
見商天晨對於不如劉巨之事直言不諱,九樓倒生出些須好感:他到沒有那些皇子的自大毛病。當下笑道:「你帶他們去玩別的?」笑容裡竟然還攙了些須的壞。
商天晨奇道:「我能帶他們『玩』什麼?」
九樓道:「你帶著他們在演武場裡玩『摔交』,最後選出個一二三來,隨便賞些銀子就行,然後回來把名字告訴我。」
商天晨點頭,表示知道了。
如果帶著三十個人玩摔交,還真的可以打發一下午的時間。九樓這麼安排也是為了選出每個人的最長之處,然後針對著分別訓練,才能發揮出三十個人最大的能力。
二人吃了早飯,送走商天晨,九樓又「病歪歪」的躺回床上繼續看書。
卻說商天晨上朝的時候,迎來了不少揶揄的目光,心中不由的冷笑,一群小人!
商天顯照例聽完朝政,散了大臣留下了商天晨,問道:「八弟,聽說你的傾城病了,怎麼回事啊?」
商天晨早知道商天顯會有此一問,做出一副稍顯得尷尬的模樣,輕咳了一下道:「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風寒而已。」他這麼說也是故意的,他知道商天顯早就從太醫那裡知道了一切。
商天顯聽了這化,神情沒什麼變化,淡然問道:「那朕的壽辰想必他是能來的了?」
商天晨故做有些為難的摸了下鼻子,道:「應該能吧。」
這話可不能說死,說不能那就顯得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的,說能那就算九樓真的病的要死了也得來。
商天顯揮了下手,道:「看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子,趕緊回去吧,過幾日朕再派個御醫去給他瞧瞧吧。」
商天晨謝過恩典,退出大殿,又是一陣冷笑。
太醫派過了不放心,這又要讓御醫來,哼,連這麼點小事都要心存懷疑,看來你也是快要忍耐不住對我動手了吧。
果然,沒幾天,商天顯在朝堂上發了旨意,召劉惠娘的父親回京,重新啟用,任戶部郎中。
郎中,正五品。
相比起以前巡撫一職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可是以罪身回京任官,卻不能不說這是一個極大的恩典了。
一切都在九樓的意料之中。
商天晨看著聽了消息之後一臉深思的九樓,問道:「皇帝打算動手了嗎?」
九樓道:「還不會太快,一個五品官員而已,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對你這個王爺牽扯也不是太大,照目前來看短時間內,皇帝應該還不會動你。」
商天顯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我現在就怕他啟用你父親。」
九樓聞言皺眉,道:「重新啟用是必然的,只要不是實權領兵就好說,再等等看吧,看他到底能出什麼花招。」
商天晨自那天起,來九樓處也只是商議事情,並無親密之舉,二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是緩和了不少,可算著日子,離商天顯的壽誕越來越近,所謂的御醫怕是也該來了,可是九樓的身體竟然恢復了不少,明明是好事,現在卻難辦了。
九樓見商天晨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有什麼話你就乾脆的說吧。」
商天晨呼吸了幾下後,終於道:「皇帝派的御醫,這幾日怕就是要到了。」
九樓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想都沒想便道:「我知道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語氣非常正常,表情上也沒有什麼不耐或者是厭惡,這讓商天晨放心了不少,卻也感覺到難過。他心裡極其期待的歡愛,到了九樓這裡已經成了一種應付皇帝的手段了。